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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可以啊!很會演啊!這不是活靈活現么! “走了。”宋颯笑嘻嘻地牽著貝拉米跟老板再見,“哄小新娘去了。” 老板懵懵懂懂,覺得自己果然是老了,跟不上小年輕的情趣,咋個說生氣就生氣,生氣還樂得顛顛的。 “別氣,”宋颯拍拍她的手,指著對面走來的小情侶,后面跟著的銀色氣球,“你瞧,別人的氣球都沒你大。” 誰要跟他們比。貝拉米哭笑不得。 “你看就你是粉色的,這說明什么,”宋颯信口開河,“她們都沒你愛得深。” “不牽了。”貝拉米把手抽回來。 她要抽手,宋颯哪能捉得住,跟小魚兒似的就縮回去了。 粉色的氣球亦步亦趨,暖光籠著貝拉米的眉眼,打定了主意不變色了。 宋颯耷拉著眉毛,低聲哄她:“好吧好吧我請你喝酒,四葉酒吧喝不喝,四葉酒吧來一份兒,我哥們說那邊物美價廉酒味香醇開到凌晨不打烊。” “走錯了,”貝拉米拉他,“這里左轉。” 宋颯180度掉頭:“……老婆說得對,老婆真厲害。” “……”貝拉米突然有點被逗樂了,慢慢琢磨出一點宋颯提前預演、還要買氣球加戲的緣由來。 他是想貝拉米放松一些。 貝拉米悄悄抬頭看他,他邁著長腿走得飛快,倒也看不出緊張來,徑直就往不夜巷里去了,各式燈光勾勒出側臉的輪廓,一點柔軟的亂發在頭頂翹起。 看著他就好像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不管什么無厘頭不靠譜的事情,到頭來似乎總是他有心去做的。 明明她是來保護他的。 “啊,就是那里。”宋颯指著前面一個小小的招牌,似乎是鐵質的,但又籠著一層微光,在較暗的小徑里十分醒目。 一個四葉草的招牌。 巷子又深又陳舊,不比主干道繁華喧騰,安靜的巷子里兩人的腳步聲響起回聲。 門前似乎沒有人看守,也沒有識別系統,就一扇普普通通的淺綠色的門。 貝拉米下意識擋在宋颯前面,警惕地撫上門,眼神冷下來,沒有什么異樣。 “嗨,急什么,又不是沒酒喝,”宋颯隔著帽子揉揉她的頭,順勢把她往身后帶了帶,一手摁著帽頂,彎腰俯身,大帽檐下他的額頭抵著貝拉米的,呼吸交錯間他聲音清晰而低,“我走前面,嗯?” 他帶小未婚妻來喝酒,他得打頭陣。 帽檐下的陰影遮住宋颯的眉眼,黑暗中他無聲地笑了笑。 貝拉米輕輕點了點頭。 * 他們往地下走了很久,樓梯旋轉著,狹窄而逼仄,燈光被調得暗而曖昧,周圍寂靜無聲。 “還沒到呢?”貝拉米聲音有點點不耐煩,清清冷冷的。 “好啦應該快到啦,”宋颯笑著去挽她的手,被躲開了,“喝點酒不氣了哦,聽話。” 他話剛說完,樓梯就到了盡頭,看門的是個瘦子,弓著身子縮在角落里打游戲,黃發像枯草一樣蓬著,耳朵上打了一排銀亮的耳釘,眼皮都不抬:“打烊了。” “不應該啊。”宋颯驚訝道,“我聽說這邊不天亮不打烊的啊。” “今天不接客。”黃毛不悅地說,“門關了燈熄了還往下走,不長眼的嗎。” “走了。”貝拉米轉身就往上走。 “哎哎哎別介啊,”宋颯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懷里帶,笑著沖黃毛說,“特殊情況啦,不接客也接我一個啦,再不哄小女朋友都要鬧分手了,我答應帶她來玩的嘛,讓我進去又不多我一個。” “你怎么那么煩吶?”黃毛撩起眼皮,游戲里的角色呱唧死了,“哎帶你妞換別地兒吧,這邊沒人介紹不讓進。” “哦哦會員制,”宋颯一拍腦袋,“嗨呀介紹我來的那哥們叫什么,木頭!木頭你認識吧,高高大大的?” “不認識。”黃毛眼神逐漸變得狐疑起來。 “那這樣吧,我現在是會員了,不就是會費嘛,”宋颯笑起來,腕表上閃出一個動態碼,“你看,這個數可行?” 黃毛本想通知莽爺趕人了,一看錢遞到眼皮底下了,不拿白不拿,屏幕往上一抬就收了錢。 收款數字亮在屏幕上,黃毛咽了咽口水,眼睛都瞪圓了。 “那個……”他拉長了聲調,目光有些躲閃,“咳,你這個還得兩倍的錢,算你妞一份。” “哦對對,那是自然。”宋颯二話不說又轉了一份過去,然后再沒多話,牽著貝拉米的手就推門了,“進了啊,謝謝哥們。” 黃毛點了點屏幕,開了門。 莽爺說今夜不拉客,但是放兩個人進去不礙事吧……那大少爺隨手灑的零花錢,頂他一年辛苦血汗錢,血賺啊。 哪來的什么會員制度,有活的晚上壓根就不放生人進去。 要是莽爺真追起責,就說他撒尿去了,沒見著人,他們闖進去的。 黃毛想清了借口,心里坎一過,又蹲在角落里玩起游戲來。 * 宋颯身子擋著,貝拉米沒看清他劃了多少錢出去,只知道能一下子打動黃毛,少不得又是他幾個月工資。 “立風,”她扯了個別名,宋颯好像真叫這名似的,立刻就應道“嗯?” 貝拉米眼風掃過去,黑暗中只有她身后氣球的微光,但她看得清清楚楚,周圍探測器感應器和埋下的隱形攝像頭都不少,看似破爛的一條樓梯道,其實武裝到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