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與假文學家,千夜真正討論學術的性質并不高,隨口說了兩本最近看過的話本。 “真是巧的很,我也喜歡看呢,我們外國也有許多這樣的著作……” 兩人“融洽”地談了一路,走了十來分鐘,周圍景色換了又換,街上的各種雜亂聲也漸漸遠去,望著前頭的巷子,千夜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夜?”保羅.艾伯特有些疑惑,“在前面不遠就是我家了,我為夜準備了珍藏多年的拉斐。” “可是我沒耐心了。”千夜似笑非笑的偏頭看他,編輯部還有工作沒做完,這次出來這么久,已經超出了預期。 “你的家伙很漂亮,介意給我看看嗎?” 雖是說著客氣的話,但根本沒有征求意見的意思,看似動作很輕的舉起傘,但揮手下去之時,才知道力道有多重,直接將一個接近一米九的外國男子打趴在地上。 沒有理會保羅.艾伯特的慘叫,輕巧的踩著高跟鞋蹲下,將他腰間的□□抽了出來。 如果不是在店里面看到他衣擺若有若無的□□,也不是很想搭理這人一趟。 “你一直帶著它相比是十分喜歡的,就讓它來送你上路吧。” 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說出的話缺令人心驚,將□□抵在那洋人的額頭上,在扣動機扳的那瞬間眼中毫無波瀾依舊清澈,將他最后扭曲驚恐的面容倒映在了定格眼眶中。 …… “爺爺,爺爺我要吃冰棍。” “爺爺!” 小小的女孩走路還搖搖晃晃,扎著的雙馬尾也隨著左右擺動,坐在板凳上的爺爺一動不動像尊雕塑似的,不得已她只能過來拉爺爺的衣袖。 書店老板望著書店門口出神,那外面就是一條歪歪扭扭的石字路,那女孩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偶爾匆匆忙忙路過零星的幾個路人也終歸是不見。 感受到衣服不受自己控制的向一邊拉扯過去,書店老板終于回過了神來。 “爺爺你在看什么呀?” 小女孩也好奇的爬上了凳子,一骨碌站起來順著爺爺的視線眺望。 感受到衣服不受自己控制的向一邊拉扯過去,書店老板陳立華終于回過了神來。 “哎呦我的乖孫女,快下來!” 老板心頭一驚,趕緊護著自家的孫女,把她抱了下來。 “可是爺爺還沒告訴我你在看什么好看的,外面什么也沒有呀?” 面對孫女的求知,老板露出苦笑,這哪是看別的什么,這是在看命啊! 活了大半輩子,這來的是人是鬼他還認不清嗎?只怕那好姑娘被禍害了,說到底都怪他,不就幾本書而已,拿走就是了還爭辯些什么。 哄哄孫女將她打發去買冰棍后,橫豎是坐立不安,短短幾分鐘變得十分難捱,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也是喜歡看書寫文,一身文化氣,結婚后把孫女留下來后很久沒有回來了,終究是想念的。 “不行!” 良心終是過意不去,他猛的站起來,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幾條街過去,并沒有見那常客身影,天空慢慢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衣服夾雜著冷風吹來如同刀割一般。 瞧著前面扛著□□的政府巡邏隊已經走了過來,無奈之下只能做罷。 老板抹了一把臉甩走水珠,木著臉回去,他知道,如果千夜出事,他在之后的人身都邁不過心里這個坎。 …… 下雨了。 撐起傘的千夜走在白墻綠瓦中,這點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千夜的心情與接下來的工作,甚至于在晚上還去接了葉嫣然一趟。 最近葉嫣然越來越少回院子,大多數時間都留在了學校,看身影忙忙碌碌,回來之后和千夜有說不完的話傾訴,卻只字不提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 葉嫣然不愿說,千夜也不問。 隨著日子過去,靜靜的,北平洋人進進出出,來的越來越多,千夜一邊在編輯部上班,一邊安靜瞧著北平政府人員帶著諂媚的神情與外國洋人閑談甚歡。不僅如此,每晚蜷縮在陰暗墻角的人越來越多,每當千夜從他們旁邊走過的時候,都能聞見大煙的焦味。那些味道縈繞在北平的各處,仿佛給這里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當街上開始陸續出現太陽旗的巡邏隊,生活在這里的原居民開始埋頭走路生怕驚動什么的時候,相必不少人都明白,北平開始漸漸的成為半殖民地。 與此同時,在一個陰雨天,云景連載《愚家人》這篇文也火了起來,這為他積攢了不少粉絲。那些愛國的積極分子在報紙的評論版塊上用代表華國文化的言語發出激烈的呼喊,在這篇文章連載到接近尾聲的時候,北平的報紙評論版塊完全被它的評論占據。 千夜照常做著自己的工作,盡著編輯的職責,例如,當權者想要控制輿論的時候,她會有辦法讓這些真實的評論出現在應該在的版塊上。 無數的文人墨客用《愚家人》引申出更深層次的問題,數不清的小型辯論會在北平的四合院四處開花。 又一次來到那個小院子,將話本送出去,在這北風呼嘯的大冷天,兩人沒有選擇去到木屋子里,而是靜靜的坐在四四方方的石凳上望著剛下過雨還陰著的天,品上一本熱茶。 就這樣誰也不說話,聽著風與其他交雜的聲音,就仿佛還歲月靜好一般,能這樣安靜坐著看天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