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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一向都撿好的說,畢竟住在馬安縣,也不愿得罪那縣令,土匪們就不一樣了,能當上土匪的本就是窮途末路的惡人,誰也不怕誰,大不了一走了之。 最近他們安分了許多,也是看千夜這樣大搖大擺的過去太像冤大頭了,才忍不住出來干這么一票。 至于安分的原因,聽說是涼州知府下地方來巡查,馬安縣的縣令是裝的有模有樣,特地來警告他們這段時間不許滋事。 涼州知府,千夜對這人有印象,之前那地方被水淹的折子就是他所寫。 馬車行了一刻鐘,到了這馬安縣后,收了銀子將馬車停在了路口,車夫欲走,被千夜喚住。 這馬車還是千夜從京城換著雇人一路駕駛到了這,因為坐習慣了坐著舒服,不過現在她覺得做人還是低調的好。 她多付了車夫一兩銀子,讓他找個地把這馬車給賣了,明日在這匯合,事情辦好后她還會多付錢。 這是不難,報酬又豐厚,車夫沒有猶豫太久就答應。 等車夫駕著馬車走后,千夜才拉著繩子準備逮個人問一下縣衙怎么走。 逛了一圈,這馬安縣不太對勁,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店鋪也是關著的,安靜的太不像話了。 讓土匪帶路后,才遠遠的聽著聲音。 她望過去,這縣衙門口堆滿了人,一個個踮著腳尖使勁往里看。 千夜走到最后方,拍了拍一人的肩膀:“這位小兄弟,可否告訴我這里出了什么事?” 那人被打擾了本來很不爽,回頭見著千夜衣著富貴、氣度不凡,突然就消了氣焰,還有些緊張:“您是外地來的吧?” “是的。” “您不知道,這縣令是個貪贓枉法的狗官,百姓們早就恨毒了他,這兩天知府下來巡查,也不知道是哪個好漢在暗地里舉報了他,知府得知后把這狗官給徹查了一遍,現在正把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擺上來,準備發落這狗官呢!” 千夜露出明了的表情,抬手道:“多謝小兄弟?!?/br> “小事小事。” 這里人推推搡搡著,都想往里湊,千夜進不去,索性就在外面等著了。涼州知府到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清正廉明,若是康朝人人都這樣,何愁不鼎盛? 她此方說著體察民情,也不全是假,原主就是個大貪官,上行下效,那地方官又能好到哪里去?想要剔除蛀蟲,只改變上層可不行,下面的基層也必須要清洗一遍。 千夜這是邊游玩邊暗訪,還順出了尚方寶劍,之前那把用來砍土匪的就是,倘若遇見貪官,直接先斬后奏了便是。 聽說馬安縣的花開的可好了,順路過來看看的同時整想著把這事給解決了,沒想到有人先了她一步,那正好,省的麻煩,等幾日花敗后就能去下一站了。 這衙門外的百姓,足足站了一個時辰才散去,最外面那層根本就對里面的事看不見也聽不到,卻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里面出來了一人,貼了一告示,條條框框的寫滿了縣令的罪行。 千夜駐足觀看了一會,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之前人多,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被綁住的土匪引不起多大的動靜,這會兒可不一樣,大家都散了,就她這邊這么多人堆在這里,當然能引人注。 “你這是做甚?”那出來貼告示的衙役連她后面的人真就像一條繩上的螞蚱似的,奇怪的問。 “我來報官。” 千夜走到那面大鼓面前,敲擊了三聲。 涼州知府身著官袍,正值壯年,長的一張好威嚴的臉,他剛欲離開,聽見鼓聲又折返了回來。 還未散盡的村民又聚集了起來看熱鬧,一時間又吵吵嚷嚷。 他傳喚了千夜進去,坐在公堂之上,一拍木板驚堂木示意安靜,而后沉聲發問:“你有何冤情?” “冤情我倒是沒有,只不過來的路上遇到一批土匪,就將他們綁了過來,順便也將他們打劫的贓款一并帶了過來?!?/br> 她松開了繩子,轉頭對土匪首領道:“你將你們的罪行細數給知府老爺聽,爭取從輕發落?!?/br> 首領自知無力翻身,干脆跪下痛聲懺悔:“實在是生活所迫,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走上的土匪這條路子,但我們只劫財不傷人,有時馬安縣百姓無銀子活不下去的時候,我們也救濟過,求官老爺將我們從輕發落!” 這段話就是認下了罪行。 外面也有百姓認出了這群人,紛紛議論: “這不是縣外頭的那群土匪嗎?那刀疤臉我還記得!他搶過我和我嫂嫂!” “這么說我好像有印象,當時我的十兩銀子全被他們搶去了!” “我爹爹生病的時候,我走過那條路去采集草藥,好像就是他們幫我把草藥采集齊了!” “這丫頭你怕是記糊涂了,他們可是土匪??!” “就是就是!” 如他們所說,這群土匪的確是救濟過人,但這個并不能否認他們的罪行,涼州知府下令讓他們去充工贖罪,贓款讓衙役抬到了后臺。 解決完這些,看著還站在公堂之上的千夜,他沉吟了一會,道:“你這算是為民除害,是好事,就賞你十兩銀子?!?/br> 十兩銀子不算少了,夠普通家庭過半年的生活。他這份作態,便是鼓勵大家多做好事,多做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