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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辭皺眉沒說話。 “媽不是不讓你去,但我聽你崔叔說了,這個項目比較辛苦,一去就是大半年,你腳傷還沒好,媽怕你的身體吃不消,你還年輕,以后機會有的是,不急于一時。” “項目組下個月才會出發,到時候我的腳也好了,您不用太擔心。”宋辭垂了垂眸,“媽,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勸我了。” 自己兒子什么脾氣,栗詩嵐再清楚不過,她試探地問:“是為了唐末?” “嗯。”宋辭也沒隱瞞。 栗詩嵐已經了然,嘆了口氣后,沒再說什么。 “早點睡,晚安。”她起身朝門口走去。 宋辭望著她的背影,說:“媽,我理解你和爸爸,也從來沒怪過你們,但是唐末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抱歉。” 栗詩嵐回頭笑笑:“一家人,不說客氣話。你想做什么就去做,mama永遠支持你,但首先,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讓我和你爸擔心。” “我知道。晚安,媽。” 栗詩嵐離開后,屋內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宋辭想了想,認真編輯了條朋友圈點擊發送后,這才心滿意足地關燈睡覺。 . “我走過很多路,見過很多人,可我最想到達的地方是她的心上……唐唐,這個她指得是你吧?”馮輕輕靠在收銀臺上,刷著朋友圈,她今天休假,閑得沒事就來店里宣誓一下她老板娘的身份。 唐末還在思考明天的配菜,聞言頭也不抬:“宋辭說配圖的那座山叫神女峰。” 不僅如此,他還詳細給她解釋了神女峰名字的由來,以及那里的地質情況,將“行走的地理書”這個稱號貫徹得很徹底。 “有人不想,去想一座山?這叫隱喻,你懂不懂?”馮輕輕見她若無其事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小帥哥一個月難得發一條朋友圈,一發就是跟你表白,江博昨天還問我,說你什么時候能把小帥哥給收了,他這苦情戲男主的模樣,連他這個發小都沒眼看了。” “……”唐末不得不抬頭,神色無奈,“關我什么事?” “怎么不關你事了?不過我以前還真沒發現小帥哥有文藝男青年的潛質,現在我完全相信他就是當年給你寫情書的人了。” 馮輕輕頓了頓,又問:“不過我說,小帥哥走了七八個月,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他嗎?” 唐末嘆了口氣,苦著張臉:“說實話,還挺想的。” “想就跟他說啊,這幾個月我可算看清楚了,他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只要你一句話,他立馬就能扔下工作給你飛回汝城,你信不信?” “無緣無故,我干嘛讓他扔下工作回來?” “你這語氣不對勁啊?”馮輕輕狐疑問,“跟小帥哥吵架了?” 唐末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怎么回事?” “也沒什么,宋辭之前項目出意外的時候救過一個女孩子,這次這個女孩子也跟他一組,前兩天他給我打電話,那女孩子就在身邊,這兩天宋辭給我發消息,我沒怎么理他。” 馮輕輕挑眉:“我說小帥哥怎么會突然發這么條朋友圈,唐末,你吃醋就不會明說你吃醋嗎?你一開口,他還能不哄你?” 唐末伸手煩躁地按著太陽xue,“輕輕,你知道的,我要是開了口,那就相當給了宋辭準確的答復,可我心里這道坎確實還在,一天邁不過,對宋辭來說,都是傷害。” 馮輕輕嘆了口氣:“這小帥哥也真是,你不開口,他就不會主動回來嗎?” “他不會回來,至少這個月不會。” “為什么?” 唐末闔眸,說:“因為范元忌日馬上就要到了。” ☆、慰藉 十二月十八號,范元忌日。 這天,汝城應景地下起蒙蒙細雨。 唐末跟往年一樣抱著花去公墓祭拜范元,卻發現有人比她早到一步。 范元墓前,一對中年夫婦望著墓碑上的照片,神色悲憫。 夫婦身前還有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男孩蹲在地上,小手將一片掉落的花葉小心翼翼地拾回墓碑前,對著墓碑叫“哥哥”。 唐末腳步一頓,片刻后才繼續走過去。 “叔叔,阿姨。” 聞聲,中年夫婦齊齊偏頭,范元母親宋玲看著她淡淡一笑:“你也來了?” “嗯,我來看看他。” 當年范元出事后,宋玲和丈夫范國偉因為無法接受喪子之痛搬離了汝城。 唐末已有六年沒見過他們了,但她知道他們每年都會來看兒子,因為每年她來時都發現,范元的墓已經被人清理得干干凈凈,碑前還留著一束新鮮的鮮花。 “你有心了。”宋玲說。 “應該的。”唐末俯身,將帶來的花擺到范元墓碑前,起身的時候不經意與小男孩視線相對,倏地有些怔然。 小男孩的眼睛也是漂亮的桃花眼,樣貌和宋辭竟有些相象。 “他是?”唐末怔忪出聲。 “他叫炎炎,今天第一次帶他來見哥哥。”宋玲摸著小兒子的腦袋,神色晦澀,“老天眷顧,奪走了我一個兒子,又還給了我一個。” 炎炎是宋玲夫婦再要的兒子。 唐末看了眼墓碑上的范元,又看了眼小男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祭拜完,四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