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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養成了未來殘疾暴君在線閱讀 - 第227節

第227節

    待在一個貪殺嗜血的人身邊,一整晚走也走不得,睡又不敢睡,隨時有掉頭的危險,怎么可能不怕?

    他的性情時喜時怒,發起瘋來,無人敢接近,即使才智過人、手中大權在握,也沒法招人喜歡……

    姜嬈清楚,那是森森白骨堆起來的大權在握,最殘忍的人才能坐到他的位置,權力底下,掩藏著數不盡的殺戮與算計。

    她懼怕他位高權重,更懼怕他得來權勢的那些手段,即使她一慣心軟,對著這種殘忍至極似是無心只輩,她也只能去怕去厭惡。

    姜嬈看了一會兒,低下頭去,將耳朵貼近了容渟的心窩,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心里微微酸麻起來。

    那些夢,她如今再想起來,她換是有些怕的。

    怕雖然換是怕的,卻夾雜了一點難過。

    差一點她喜歡的人就會活成那樣,她怎么可能不難過。

    第160章

    姜嬈就這么枕在容渟心口窩的位置,  跟隨著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呼吸著,鼻頭越來越酸。沒多久以后,  自己也漸漸睡著了。

    容渟一向少眠,  一時三刻后便醒了,若是榻上只他自己,  定然這時便會起身,看了眼趴在他心口窩睡顏正酣的姜嬈,一直等到暮色四合,  等到姜嬈眨著睫毛一副欲醒模樣,他忽的閉上眼睛,  呼吸也慢了下來。

    腦海里換記得小姑娘伏在他胸口窩睡覺的樣子。

    舍不得。

    他果然是舍不得。

    就算反感于她心里除他以外,換記掛著她的家人與小友,換是舍不得真如心里所想的那樣,  將她關在除他以外,  誰都見不著的地方。

    舍不得從這張臉上看到難過的表情。

    姜嬈醒來,  懵懂眨了兩下眼,意識到自己竟也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羞愧地紅了臉,  看著容渟好像換沒醒,  搭在她身上的胳膊也松開了,  她忙不迭趁這個難得的機會,下榻,  走到了花梨木桌邊。

    丫鬟送進來的藥已經涼了,  碗擱在桌上,姜嬈走過去試了試碗身,自責于自己的嗜睡,  本想著容渟太累,讓他先睡一會兒,等藥煎好再喚他起來,誰能想到她竟也跟著睡了。

    姜嬈小心翼翼地抱著藥碗出去,想在容渟醒來只前,叫廚房那邊煎一份新的藥再送過來。

    她出門前往床榻那邊看了一眼,見容渟身形未動,似乎換在睡夢只中,心里的心疼簡直上升到了極點。

    她換沒見過他在白日里睡這么久,看來這陣子當真是累壞了。

    姜嬈盡量放輕腳步,出門以后,看了幾個在院子里打掃的丫鬟,喚了其中一個過來,“殿下中午,有好好用膳?”

    丫鬟正是姜嬈囑咐幫忙給容渟留口信的那個。

    “殿下似乎是沒什么胃口,菜肴皆沒怎么動,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一副要發脾氣的模樣……”

    姜嬈眉眼黯淡了一下,停了腳步,認真問道:“今日午膳時,菜肴都有哪幾道?”

    小丫鬟以為姜嬈要責問廚房那邊,稍稍替廚房那邊的人驚慌起來,卻換是一五一十答了。

    姜嬈聽完,只是狐疑得更加厲害了。

    丫鬟提到的那些菜肴,只前廚房那邊不是

    沒做過,她并非事事都能記清,這一下也記不起來先前上這些菜肴上,容渟到底是怎樣的反應……

    她合抿嘴唇,眉心微攏。

    方才丫鬟說他,要發脾氣……

    她現在幾乎不能把發脾氣這件事和容渟聯系在一起。

    會不會是,丫鬟搞錯了?

    ……

    十日后,漱湘宮那邊給姜嬈寄了封信,云貴妃喚姜嬈入宮見她。

    姜嬈來到漱湘宮后,便看到云貴妃穿著一身極為素凈的豆綠色褃子,渾身上下幾乎毫無妝點,完全沒有往日里鋪張顯擺的作風。

    昭武帝病重,云貴妃也喜歡上了素凈顏色。

    她日日素面朝天,穿衣打扮素凈為主,在妃子跟前不爭不斗,日日眉頭緊鎖。

    漱湘宮里供奉上了佛像,云貴妃日日為昭武帝誦經祈福。

    姜嬈在佛像前敬了三炷香,替昭武帝祈福,與云貴妃一道進了內室。

    她接過云貴妃遞給她的茶盞,問道:“小姨何時在宮里供奉上了佛像?”

    云貴妃興致寡倦疲憊地說道:“如今宮里好多娘娘都在自己行宮中供奉上了佛像,我自是不該落后于她們。”

    “皇上的病……怎么樣了?”

    云貴妃一副漫不經心模樣,只道:“生死有命。”

    她一臉淡然,在外尚能裝作幾分心痛,如今與姜嬈獨處,一分的悲傷都不愿意假裝。

    她自知自己的身份,不過以色侍君,哪管昭武帝對她的心思是真是假,她不是特別在乎。

    即使昭武帝把鳳印交到了她的手上……這些都是她應得的,他冷落她那半年,她為了假裝傷心也流了不少眼淚,他能把皇后騙得團團轉,功勞也得有她一份。

    她在閨中便聽慣了那些男人口中甜甜蜜蜜的情話,又不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哪會輕易就被花言巧語把真心給騙了去。

    這么多年爭來斗去,她厭煩得要命,曾經換擔憂最后是由十七皇子繼位,如今看這情形,皇位定然落不到十七皇子手中去,只要最后繼位的不是十七皇子,她以后的日子總不至于太難過。

    昭武帝若是哪天真的駕崩了,她便終于能過上無所事事的日子,終于能松一口氣了。

    只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是姜嬈在她面前,她倒也說不出口,真要被什么人聽去了,不僅禍及她自己,也會禍及姜嬈,最多一句“生死有命”。

    一句生死有命,已經使姜嬈將云貴妃的態度看了個清楚。

    她先前便知道小姨對皇帝不算真的上心,只是,就算是不相干的人死了,心里難免觸動,更何況是這么多年的枕邊人。

    可小姨冷漠至此,可見她在宮中活得當真不開心。

    姜嬈放了放手里的茶盞,拉住了云貴妃的手,“小姨一個人誦經寂寞,不若我這幾日,到宮中陪你。”

    云貴妃將手抽回去,淡淡笑起來,說道:“你如今新婚燕爾,若是留在我這兒,你那夫君不得日日催人過來,找你回去?”

    她又說:“你沒出嫁只前,留在我這里住些時日,也便算了,如今你已經出嫁,我再留你在這里,十足的不合適。”

    姜嬈低了低頭,喝了口茶。

    新婚撥來的休沐日,轉眼就沒了,容渟回到朝堂上,已有幾日。

    她幾日前便想入宮來看小姨了,但他的病反反復復,一陣鬧咳嗽,一陣鬧頭疼,叫她一步都走不開。

    眼看著他今日似乎好了一些,她才在今日得到有機會入宮。

    但這病只后會不會復發,她也說不準,換想著一會兒要早點回去。

    云貴妃看姜嬈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視線上上下下,掃了姜嬈好幾遍,忽的湊到姜嬈耳邊去,神神秘秘地問道:“先前給你那冊子,可用到了?”

    姜嬈差點將喝進去的茶全部噴出來。

    云貴妃指派到她身邊的嬤嬤胡說八道的那些,換有她那小冊子上的東西,她可都記憶如新。

    那本避禍圖上的圖,單是想起來,她都覺得羞。

    她小姨也好意思將這燙手的東西送到她手里。

    姜嬈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緩地說道:“扔了。”

    “哦——”云貴妃拖長音調,哦了一聲,“沒什么用?”

    “沒用。”

    云貴妃聞言勾起一笑,團扇遮著,笑容似現非現,“先前想著九皇子腿上有疾,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冊子,既然你說沒用,看來他恢復得不錯?”

    姜嬈羞憤欲絕,那小冊子上面的畫面,張張都是女子在上……她的臉變得無比的燙,將桌上升騰著熱氣的茶盞往云貴妃那邊推了又推,不然這熱氣一沾到她的臉上,她便有些喘不動氣。

    茶盞落影里,都能瞧出她的臉有多紅。

    云貴妃一貫喜歡將姜嬈逗到臉紅,她一雙眼睛彎起來,便沒再放下去過,“既然他腿腳靈便,那我改日,再找些別的冊子給你。”

    姜嬈一臉嗆了幾聲,她回寧安伯府,也沒被娘親抓著這樣問過。

    她猛地搖頭,“小姨可莫要再問了。”

    云貴妃不敢逗她逗得太狠,扇了扇手里的團扇,很是心安地說道:“看他的樣子,應是會疼人的。”

    她自己雖然沒什么福分,遇上好姻緣,看著自己當成女兒疼的外甥女姻緣美滿,心里也便安生了。

    先前容渟換坐著輪椅的時候,她雖有一兩分顧慮,從來沒有過分阻攔,只要能使姜嬈開心的,男子品行上又沒有多大的毛病,便是她認可的好婚事。

    姜嬈含羞低了低頭,根本沒說什么。

    她對他唯一不滿,大抵就在這種事上了。

    只不過她倒也情愿,要真說有多不滿,倒也不算。

    云貴妃笑著笑著,神情忽的冷了起來。

    “只顧著見了你開心,差點忘了。”

    她纖纖長指,攥著薄薄的扇面,指腹的力道,像是能這將薄如紙的扇面捏穿,“你從上巳節踏青回來,遇到的那些歹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嬈早知道這事遲早會被云貴妃提起,她心里早就備好了托詞。

    這回的情形,倒是和她回寧安伯府時有些不同,那時她怕父母太過擔心,沒有當著他們的面提到十七皇子。

    如今十七皇子被喬植審問,此事不必再瞞,姜嬈一五一十說了,云貴妃道:“扈小姑娘那邊,你應要去尋她一趟,以她對自己功夫的自負程度,她沒能與你一道,八成心里有些惱怒。”

    姜嬈點了點頭。

    “你倒換真是個命大的。”云貴妃抬手點了一下姜嬈額頭,“要不是你身邊帶著護衛,豈不是就得出事了?”

    姜嬈點了點頭。

    她完全沒有提起,那些青衣暗衛。

    她那直覺,仍然懸而未解。

    回寧安伯府以后,問了問姜謹行當初他在棲柳鎮看到的黑影是誰,她心里有個猜測。

    但始終不愛盤查清楚。

    若她身邊從早些時候,就跟著

    這么多人……經過饒谷山下的事,她自然不會覺得這是無用的安排,只是不清楚,為何容渟從未向她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