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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栽進你掌心在線閱讀 - 第20節

第20節

    少年怔了一下,片刻后,他接過了陳知羽遞來的煙,夾在指間,抬起手將煙嘴送到了唇邊,嘗試著抽了一口,預料之中的嗆人,下一秒就他開始劇烈咳嗽。

    陳知羽笑了,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確實挺吵。”

    少年眸光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神色中帶著幾分無奈。

    這時陳知羽才發現,這小光頭身量還挺高,才十四歲就已經比她高出半頭了。

    女生發育早,她從十一二歲就開始抽條,身高一路飆升至一六九,差那么一厘米就到一七零了,然而從十六歲開始,她就沒再長過個兒,身高固定在了一六九,無論她怎么努力,就是摸不到一七零的邊線。

    男生十四五歲才開始發育,照這個趨勢走下去,這小子遲早會突破一八五的關卡,說不定還會更高。

    又長得這么好看,就這么沒了還挺可惜的。

    想了想,陳知羽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并未隱瞞:“季疏白。”

    她按照國際慣例回答:“我叫陳知羽。”其實她的重點并不是他的名字,甚至都沒把他的回答放在心上,她是想知道他為什么會想不開,于是又問道,“你為什要來這兒?”

    “生病。”回答完問題后,少年忽然開始劇烈咳嗽,也不知道到底是被煙嗆的,還是身體本身的原因。

    他咳了好一陣,終于平靜下來的時候,臉都咳紅了,充血的那種紅,看起來相當的弱不經風。

    陳知羽沒想到他真的是個病秧子,立即把他手中的煙奪了過來:“你別抽了。”

    “無所謂。”季疏白的神色淡然,神色平靜,“反正也治不好。”

    陳知羽微微蹙起了眉頭:“什么病?”

    “急性白血病。”季疏白如實相告,“需要移植骨髓,但沒有合適的配型。”

    全世界目前已知的徹底治愈白血病的手段只有骨髓移植——這點常識陳知予還是有的。

    在生老病死面前,人人平等,老天不會因為你有權有錢就放過你,也不會因為你有權有錢就能讓你在得病的時候提前被治愈。

    配型合適的造血干細胞對于白血病人來說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能夠遇到合適的配型實在是太難了,大部分病人至死都等不到一份合適的配型。

    更可悲的是,白血病卻又是唯一一種有可能被治愈的絕癥,骨髓移植就是他們的希望,抱著希望等死,比沒有希望更痛苦。

    但陳知予卻沒有從季疏白的神色中讀出絕望與痛苦的情緒,他很平靜,似乎早就接受了自己身患絕癥的現實,也接受了遲早會迎來的死亡。

    那他為什么會想不開?

    陳知羽沒忍住問了句:“你是因為,受不了治療的過程么?”

    白血病的治療過程異常痛苦,放療、化療、疼痛、惡心、脫發、消瘦,每一項都是正常人無法承受的災難。

    所以,他是因為承受不了治療過程中的痛苦,所以才想結束生命?

    季疏白聞言搖頭:“不是。”他垂下了眼眸,沉默許久,逐漸攥緊了雙拳,艱難啟唇,“因為我家人,他們很痛苦。”

    陳知羽怔住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季疏白苦笑了一下:“每次我接受完化療,我媽都會躲起來哭,她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一直知道;我爸竭盡所能地為我尋找合適的配型,但是每次都不成功,在我心中他一直是個很強大的男人,可有一次我無意間發現,他竟然自己一個人躲在書房失聲痛哭。還有我爺爺奶奶,自從我生病之后,他們老得更快了,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過他們笑了。”

    陳知羽呆愣愣地望著眼前的光頭少年,心頭感覺到了一陣陣刺痛。

    孩子得了不治之癥,是全家人的痛苦與災難。

    她大概,理解了季疏白的選擇,可是她無法茍同。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今天晚上從這里跳下去了,你家人只會更痛苦?”

    “想過,但是這種痛苦很短暫。”季疏白低聲說道:“我媽今年才三十六歲,但是在得知我生病的那天晚上,她的頭發全白了,我爸也是,比之前憔悴了許多,但是他們都還很年輕,完全可以再要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會很健康,不像我,只會讓他們痛苦。”

    十四歲的少年,可以容忍治療的痛苦,可以坦然接受死亡的號召,可以容忍病痛的折磨,但卻無法忍受家人為了他痛不欲生。

    他以為自己是全家人痛苦的根源,只要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他們就不會再痛苦了,因為他們還會有一個新的孩子,會有新的希望。

    聽起來是很好的安排,但卻是當局者迷,只有旁觀者才能夠看得清這件事的因果關系。

    陳知羽現在就是旁觀者,她語氣溫和,卻又不是力度地對季疏白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為什么會痛苦?是因為你的病治不好么?”

    季疏白反問:“不然呢?”

    陳知羽嘆了口氣:“是因為他們愛你呀,如果你今天晚上從這里跳下去了,他們是不用再擔心你的病了,但是他們對你的愛會消失么?”

    季疏白渾身一僵,呆若木雞地看著她。

    陳知羽無奈一笑:“你知道的,不會,他們會一直愛著你,無論你在不在這個人世間,無論他們是否還會有第二個孩子,他們對你的愛都不會停止。”

    季疏白默然不語,低著頭,緊緊地攥著雙拳。

    陳知羽:“他們現在雖然痛苦,但也在努力著去救你,至少這樣在你走了之后他們不會感到遺憾,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已經用盡了全力去愛你去挽留你,但如果你不是因病而死,而是從這里跳下去,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們得知你死亡的噩耗后,先是會驚愕,然后會崩潰,會永遠生活在突然失去你的痛苦之中。”

    伴隨著她的話語,少年逐漸紅了眼圈。

    他從沒往這方面想過,他只是想結束家人的痛苦。

    陳知羽知道小光頭現在已經動搖了輕生的想法,繼續聲色柔和地對他說道:“你的家人在努力的救你,你如果真的愛他們,就不要放棄,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他們一個機會。”

    人的一生就像是航海,總是會誤入迷途,四周遍布大霧,令人無法看透方向,令人閉目塞聽,作出沖動的決定。

    這種時刻,只要有旁人稍一指點,就會看透一切,恍然大悟。

    季疏白低頭沉默許久,身體緊緊地繃著,攥成拳的雙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終,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像是忽然卸下了巨大包袱,身體也不再緊繃,抬眸看向了陳知予,眸光明亮如藏星光,語氣堅決地對她說道:“我會堅持活下去,為了我的家人。”

    果然是個小孩,說話這么奶。

    陳知羽忍俊不禁,夸獎道:“很好,你這個決定是對的。”

    雖然輕生的決定不對,但也不能怪他莽撞沖動,畢竟他只是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又得了重病,作出這種沖動的決定也屬于情理之中。

    他只是不想讓家人為了他痛苦而已。

    陳知羽又道:“快回家吧,你爸媽現在肯定擔心壞了。”

    季疏白卻站著沒動,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語氣堅決:“要走一起走。”

    陳知羽不假思索:“咱倆情況不一樣,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說完,她還轉過了身,趴在了欄桿上,不再和季疏白對視,倔強地看著前方的漆黑東輔河。

    人都是這樣,為別人指點迷津的時候頭頭是道,一輪到自己就不行了。

    還是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季疏白微微蹙起了眉頭:“你是為了什么?”

    陳知羽也沒隱瞞:“我家破產了,我爸出車禍死了,我未婚夫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拋棄了我,我和我哥背負著高額巨債,我所有的心愛的東西全部都要被拍賣,包括我的馬。”

    一匹陪伴她成長,陪伴她征戰賽場,陪伴她輝煌榮耀的馬。

    在她心中,小黑不只是一匹馬,而是她的親人,親弟弟。

    現在她連小黑也留不住了。

    她以后再也不能騎馬,再也不能上賽場了。

    季疏白難以理解,甚至有些慍怒:“只是因為破產,所以你就要輕生?”

    陳知羽瞟了他一眼:“只是因為破產?你站著說話不腰疼,等你哪天因為沒錢被全世界拋棄了,你就懂了。”她又冷笑了一下,“我爸今天火化,來參加他葬禮的人寥寥無幾,就連我未婚夫他們家的人都沒來,因為什么?因為我們家沒錢了,垮臺了,這他媽就是cao蛋的現實!”

    她之前從來不會說臟話,但是現在,“這他媽”和“cao蛋”兩個詞竟然能脫口而出了。

    生活也會逼著你改變。

    不知不覺間,你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你。

    季疏白急切道:“可你還有一副好的身體!”

    陳知羽:“我要那么好的身體有個屁用,我又沒家人,我爸已經死了,我都沒見過我媽長什么樣。”

    季疏白:“你不是還有個哥哥么?”

    陳知羽僵了一下,滿腔的憤世嫉俗瞬間被“哥哥”兩個字熄滅了。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發酸,沉默許久,低低啟唇:“我是他的負擔,我活著他還要照顧我,我要是死了,他會輕松許多。”

    季疏白:“你要是死了,他第二天也會從橋上跳下去。”

    陳知羽猛然扭頭,睜大了眼睛瞪著他。

    季疏白一字一句道:“你現在是他的唯一,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陳知羽的眼眶紅了,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已經哭了整整一天了,本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流干了,沒想到,提起哥哥,還是會哭。

    但她的語氣依舊冷硬:“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哥。”

    季疏白:“因為你們是兄妹,你會為了他考慮,他也會為了你考慮。你想死,是因為不想為他增加負擔,他活著,一定是為了保護你,如果你不在了,他活著也就沒有意義了。”

    陳知羽瞬間淚如雨下,立即別過了頭,不再看季疏白。

    哭了一會兒,她嗚咽著說道:“我本來是要和我男朋友一起去國外讀書,但是現在我們家沒錢了,我也去不成了,但是我沒有參加國內高考,沒有大學會錄取我。”

    十八歲的少女,感覺自己的前程一片渺茫。

    人生顛覆,又看不到希望,才會想結束生命。

    季疏白:“你可以復讀,明年還可以參加高考。”沉默片刻,他又說了句,“你很健康,還有時間多讀一年書。”

    最后一句話如同一根針似的扎在了陳知羽的心頭,心尖又酸又疼。

    吸了吸鼻子,她再次看向了小光頭,想了想,語氣篤定道:“你一定會活很久。”

    季疏白淺淺一笑:“我也想,但我覺得你更有希望。”

    這句話,他說得很平靜。

    他早已接接受了現實,現在已經可以坦然的面對死亡。

    相比于身體健康的人,他能夠活很久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說不定,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陳知羽如鯁在喉,眼眶再次開始酸疼,眼淚又一次地洶涌而出。

    她想舍棄的這副健康的身體,是眼前這位十四歲少年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將人生翻盤,但是他卻不一定了。

    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陳知羽拼盡全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起手臂擦了擦眼淚,轉身正對著小光頭,道:“我不死了,我明天要去登記捐獻造血干細胞。”

    季疏白一怔,詫異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