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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他說世界很溫柔在線閱讀 - 樞紐世界德穆迦太(0)

樞紐世界德穆迦太(0)

    皇族總部,埃弗拉一如既往的將接見場所選擇在了海灘的宴會廳。

    海岸邊,一邊是仍坐擁在眾多美人的埃弗拉,一邊是依靠在巨型皮質沙發上的紅衣主教。

    兩人的附近分別是瑪爾薩達的四大騎士和教廷的司祭。

    韓玦到達時就看見站在主教沙發旁的女孩。

    “教廷的掌權人親自來訪,不會真的是因為弗拉卡那太無聊了吧?”

    在這個關頭來訪,埃弗拉自然知道他們大概為了異能芯片而來,這樣問問也不過是想一探虛實。

    “哈索斯卡羅群星最近戰事頻繁,這對你我都是威脅,合作才能共贏。”

    簡短明了,紅衣主教并未提及異能芯片,但也表明來意。

    “要是那位知道你是教皇派過來的掌權人,并且想要控制整個弗拉卡那,該多有意思。”

    埃弗拉喝下身旁女人遞過的紅酒,深色的眼鏡擋住他挑釁的眼神,輕描淡寫卻道出他至關重要的秘密。

    “這與你獲得國王下第一權位的手段比起來不算什么....”

    他的眼神落向遠處的海平面,卻又毫不避諱的沉聲回應他的挑釁。

    紅衣主教緩緩起身。

    “如果你沒有合作的意思,我也沒有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新的時代已經開始了。”

    “我的部下加百列剛剛離世,他留下的資料很多無法解讀,我知道你的這位下屬深諳解密之道,也許同你合作對我們都有好處。”

    他的目光定定地望著旁邊的游裴涴。

    “那你能提供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讓我跟你合作?過時的地下交易場可不足以引起我的興趣。”

    “安拉兄此行不就是為了異能芯片嗎?我會親自讓你看研發成果,交易的事,在那之后再協商吧。”

    終于改了稱呼,埃弗拉從美人堆里站了起來,一句話道出合作背后的玄機。

    “皇子殿下,加百列的東西都在你那里,與這位美女的磋商就交給你了。”

    他了解游裴涴的探查能力,這樣的安排既可以解決加百列遺留下的問題,也可以讓皇子殿下很好的監視她的行動。

    埃弗拉的安排看似順利成章,紅衣主教也對此不置可否。在這場交易中,四個人都對彼此的用意和角色心知肚明。

    但在聽到對方名字時,韓玦和游裴涴仍然有種莫名的不安。但這樣的不安定因素又會多大程度上影響這場交易,此時他們都無法確定。

    埃弗拉將主教一行人的住處安排在了王宮東區的別墅。

    然而,在會晤結束離開前他又突然停下腳步。

    “游小姐就住在皇子殿下的莊園吧。加百列的東西基本保存在那里,有他帶著你,你在瑪爾薩達的活動也會方便一些。”

    實際上,這既使游裴涴與主教相對隔離,又能讓皇子殿下有效的限制她的活動。

    “嗯,小涴你就住西海岸,有事我會跟你聯絡。”

    埃弗拉特地提出,已經說明他對游裴涴的戒心,他若此時反對只會顯得更可疑。

    他了解游裴涴的暗碼破解能力,加百列遺留的文獻只有她能解讀,旁人即使監視也無法得知具體內容。

    并且平日女孩也從不向他匯報行動的進展,他要的永遠只是最終的結果,不在意過程和手段,這無關信任,只論成敗。

    兩個主角都沒對此發表意見,但似乎兩人都各懷心事。

    即使如此,女孩仍在韓玦的帶領下來到了他位于西海岸的莊園。

    簡潔而精巧的建筑,稍加修剪的灌木叢和肆意生長的野花,恬靜而舒適,一切都很合她的心意。

    “你就住這間房吧,旁邊的那道木門通向藏書閣的二層,加百列留下的資料都在那里。這里只有一個固定傭人并且沒有住在莊園里,我的房間在對面,有需要找我。”

    韓玦將她帶到別墅的二層。整整一層只在鋪著木質地板的走廊盡頭各有一間寬敞到可以稱為套房的房間。而中間巨大的空間全留給從別墅一樓到頂樓的巨型藏書閣。

    她甚至可以聞到那些泛黃書頁特有的恬淡氣息。

    “你這地方還不錯。”

    當然,她認為如果能自己一個人住,會更開心。

    韓玦只是點點頭,不再做聲。

    平日里,他的莊園并不允許外人進入,除了每天定時打掃的傭人和一只白狗,莊園里只有他一人。

    人多事雜,他可沒有時間把有限的精力浪費在那些瑣碎上。

    “你的行李部下已經放在房間了,現在時間還早,你可以休息一下。等我們今晚協商好行程,明天再出發吧。”

    轉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今晚之前他也需要對自己近期的規劃做一些調整,畢竟身后的這個女孩對一切確實產生了微妙的影響。

    漁鷗陪我的房間陽臺朝西,特意放置了舒適的茶桌和靠椅。

    傍晚大概能一邊喝茶一邊欣賞夕陽染紅坎特伯雷西海岸的美景。

    房間中央是一張巨大而柔軟的床,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是床頭上方有一盞海螺形狀的小燈,適合睡前緩慢的閱讀。房間左側通向半露天的小花園,葡萄藤蔓爬滿了古樸的鐵質欄桿。海風裹挾柔和的陽光在整個房間來去自如。

    長久以來她從未找到能讓自己真正意義上安眠的地方。房間正中這張潔凈柔軟的床,卻實實在在讓早已沒有午休習慣的她有了躺上去的沖動。

    然而半個小時后,韓玦走近房門時的腳步聲仍讓她提前醒來。畢竟數不清的背叛和逃亡似乎已經讓那種警惕心深入血液。

    “還睡得好嗎?下午時間還多,用不用參觀一下藏書閣和莊園附近……”

    他的話沒有繼續,當提到藏書閣時,女孩已經迅速從床上起身,向他走來。?從走廊中間的木門進去,他們來到藏書閣第二層。

    “加百列的相關資料就放在這一層了,不過在我們協商好行動計劃前,你也不必著急著手。關于合成人的書籍在閣樓,你可以隨意看看。不過這本書,大概你不會再看了。你對它應該已經足夠熟悉。”

    韓玦用指尖輕輕敲了敲一本書的封面,再熟悉不過,是曾被她盜走的日記。

    他的嘴角掛上若有似無的笑容。

    “你欠我的報答,我可還沒忘。趁早還了吧,否則利息會很高。”

    “我可不記得欠你什么報答?雖然你救我一命,我十分感激,但你如果再做什么過火的事,我也不會客氣。”

    游裴涴臉上依然是無懈可擊的微笑,心中卻猛然回想起那個突如其來的吻。

    “過分的事?那只是普通的治療。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所謂的后果。”

    這算是這個女孩子的威脅么?要知道,韓玦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各自找到需要的書,他們都沒有離開閣樓的意思。

    她選擇窗口的位置坐下,而少年則干脆倚靠著書架坐下。一方面因為女孩再次選擇了他偏愛的位置,另一方面,或許是因為這個不遠不近的位置抬頭就能看見她的認真解讀文獻的樣子。

    話說她還真是專注呢。

    女孩的指尖摩擦書頁發出細細的聲響,陽光從窗口流瀉進來灑在她柔軟的短發上。

    她用手托著臉頰看書的側影印進韓玦的眼中,這是他之后多年常會在夢中出現的畫面。

    而一切都發生在他們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的第一天。

    暗碼背后的真相對旁人來說是一個故事,而對親歷者來說卻是切身的喜悅與感傷。

    在時域和韓玦一起尋找加百列留下的線索,游裴涴觸到那些記載合成人歷史的泛黃書頁時,她突然想把那些文字撕碎一點兒,放進嘴里。

    書頁中那些或平靜或激昂的歲月,到底是什么味道呢?真想要親口嘗一嘗。

    “真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游裴涴為這個瘋狂的念頭輕笑出聲。

    還好沒有這么做,否則對面的男生估計會認為自己瘋了。

    那些經常在腦中閃過的瘋狂的念頭依然茂盛,但它們屏住呼吸,向內生長。

    游裴涴常常覺得自己離瘋狂一步之遙遠,甚至近到只隔著一張薄薄的書頁。但那張書頁又是如此堅固,堅固到像動物園關住雄獅的欄桿。

    韓玦看著對面本在研讀文獻的女孩臉上突然掛出一個輕松的笑容。

    那一刻,他再次覺得心底有一種莫名的酸楚。

    她到底經歷了些什么?擁有多么孤寂的一顆心,才能自顧自的對這個世界笑得如此疏離。

    “韓玦,你知道柯瑞·達爾是誰嗎?”

    “加百列的一個舊友。怎么了?有什么發現嗎?”

    韓玦回想起那個身材矮胖,說話粗聲粗氣,脾氣古怪的大胡子藝術家。

    “日記的最后一頁看似只是記錄聯系方式的表格,但如果按照倒敘的方式看,每個聯系人的信息都可以對應到一種特殊的古代文字上。破譯出來,大概是:柯瑞,我的朋友,我注定即將與世長辭。那個人并不了解,獲悉真相的不只我一個,請好好活下去。”

    韓玦確實有些佩服眼前這個看起來稚氣未脫的女孩。自己在時域找了半年都沒有發現的秘密,她居然就這么輕易破解了。

    “加百列的突然失蹤和死亡,這背后果然有蹊蹺……”

    一直困擾他的,強烈的不安,終于得到了證實,他一時不知該悲該喜。

    加百列口中的真相到底指的是什么?會與合成人的歷史有關么?貪婪的掌權者為了利益到底還有多少見不得光的惡行?

    游裴涴的雙眸暗淡下去,悲傷而冷漠。

    “掌權者永遠都一樣啊,非要把一切知道真相的人抹殺干凈才肯罷休嗎.....真是殘忍又可悲。”

    像自己一樣被合成的人到底還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能夠最終存活呢?恐怕,知道這個真相的柯瑞·達爾的處境也相當危險吧。

    “這個人現在在哪里?還活著嗎?”

    “據說被關在拜埃的囚牢里。”

    “走吧。”

    游裴涴起身,卻又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說。

    “皇子殿下,我知道這也是你不得不解開的謎團。雖然這與主教交給我的任務或許無關,但至少我或許能夠保留一顆關于真相的種子。”

    韓玦看著眼前這個矮自己一個頭的女孩,眼里全是決絕與堅毅。

    拜埃的重刑犯囚牢,跟所有國家的囚牢一樣。

    潮濕,雜亂,骯臟。

    蜘蛛和老鼠是這里的常客,空氣中滿是鐵銹和絕望的氣息。

    韓玦并不想讓埃弗拉知道自己進入囚牢的消息,所以深夜悄然來到柯瑞牢房的兩人,直到走到看守面前時,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皇子殿下秘密來訪,看守自然畢恭畢敬的將兩人引到監獄深處。

    “那就是柯瑞了。”

    蓬頭垢面,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原本豐潤的臉頰已經深深凹陷。他赤裸的腳踝被腳鐐磨出血泡,柯瑞.道爾背對著他們,自顧自的在監獄斑駁的墻上寫畫著什么。

    “打開牢門。”

    韓玦沉聲命令。

    那個曾經總是穿著整潔的復古襯衫的柯瑞如今竟瘦削成了這副模樣。

    “嗯……啊,對了,就是這樣,多么攝人心魄的美。”

    并沒有轉過頭,柯瑞繼續在墻上畫著他的作品。

    昏黃的光線,從牢房頂端的小通風口透進來,塵埃飛揚。

    游裴涴這才發現整面墻壁都是一對對男女,他們的肢體扭曲在一起。

    眼前的這一副畫,一位少女的手被人用布條綁在床頭的欄桿上,無處可逃。她似乎很恐懼,因為無法阻止步步逼近的男人。

    密密麻麻,整整一面墻都描繪著男女之間的瑣事,豪不隱晦,甚至故意夸張渲染。

    “自從他被關進來以后,也不知是不是精神有些失常。他沒完沒了的用墻壁剝落的碎屑畫著。我們嘗試拿走所有碎屑,他居然用老鼠的糞便和血液作畫。受不了那些腥臭的氣息,我們也就不再阻止。”

    為兩人搬來座椅,看守小聲的向兩人解釋。

    “……”

    默不作聲,他們一時不知該不該打斷柯瑞的創作。

    “喜歡我的作品嗎?”

    緩慢轉過身,柯瑞深陷而空洞的眼望向門口的兩位來客。

    “關于欲望的故事我并不反感,我從來認為所有低俗在高尚的事物面前,自有它的妙處。”

    游裴涴的視線并沒有從那些瘋狂的畫面上移開。

    與自己向內生長的瘋狂不同,這位柯瑞先生的思維似乎已經跨過堅固的監牢,飛向不知名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他是向左走成了瘋子,還是向右成了天才。

    但至少,當全世界都在嘲笑他的窮困和低俗時,他拿起畫筆,覺得自己是個國王。

    “哈哈哈,是嗎?這些作品可是差點把我送進瘋人院,雖然我現在被關在監獄里。實際上這也許更糟。”

    柯瑞開始細細打量眼前的少女,雙眼瞇成一條線,閃著狡黠。

    她覺得那種目光讓自己覺得不著片縷,但她卻并沒有后退半步,不動聲色。

    韓玦也察覺到柯瑞異樣的目光,他下意識向前走了半步,將她擋在柯瑞的視線外。

    發現這些細節的柯瑞突然嗤笑出聲。

    “真有趣啊,皇子殿下,你不請自來,應該不只是為了欣賞我的作品吧?”

    “你先下去吧。”

    將看守支走,韓玦放下靈子槍,坐到座椅上。

    “你和加百列到底知道什么秘密?他的的死,與這有關嗎?”

    柯瑞驚訝于問題的信息量,但他很快又恢復了狡黠的表情。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可是不得了的問題。”

    “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從這里逃出去嗎?”

    就知道這老狐貍不是省油的燈。

    “很好,不過還不夠好。。。。”

    柯瑞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三個條件,滿足我,我就告訴你。”

    “說。”

    韓玦緩慢的將修長的腿伸直,對一切似乎并不意外。

    “第一,我不想出去,呆在這里挺好的。不過,每天讓看守給我送些紙和筆來,牢房的這面墻也快被我畫滿了。?第二,定期讓人把我的作品送出去,沒人能欣賞我的作品,真是很寂寞。?第三……就要看這位美女配不配和了?”

    柯瑞停頓下來,直勾勾的看著游裴涴,等待他的回應。

    “說來聽聽。”

    游裴涴挑起清秀的眉,不卑不亢的姿態依舊無懈可擊。

    韓玦卻有些心驚。這個老頭,到底想干什么?

    “做我的素材吧。那一定會是非常好的作品。”

    柯瑞居然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

    “不行,你這樣的作品……絕對不行。”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韓玦卻率先迅速從椅子上站起,準備離開。

    “呵呵呵,真是有意思呢,皇子殿下,放心吧,我不會碰你心愛的東西。我不過是要畫一幅這位美女的畫像,這只是素材,作品我會后期自己完成的。如果這都不能接受,那就當做我們今天沒有見過吧。”

    柯瑞轉過頭去,似乎準備繼續作畫。

    心愛的東西?這個定義讓兩個人都愣了兩秒。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在作畫的過程中,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

    游裴涴終于整理出思緒,定下神。?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她可不想讓它就這么斷了。

    “呵呵,真是多疑。好吧,我答應你。可不要再附其它條件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對了,讓看守給我弄些筆和畫布。”

    仍覺得不妥,可女孩答應后,韓玦卻也難以再反對。

    吩咐完看守后,他悶聲坐回椅子中,心中仍有揮之不去的不悅。

    “來吧,請站到這里來,我們快點開始吧,我等不及了。”

    “在那把椅子上坐下吧,姿勢你可以隨意擺,我會自己取角度的。”

    柯瑞準備好畫布和鉛筆,坐到離她大概1米遠的地方。

    韓玦則坐到她左側不遠的地方,用銳利的眼神看著柯瑞。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隨意坐到了椅子上。

    “告訴我們,加百列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畫筆與畫布的摩擦聲開始沙沙作響。

    “我知道的并不像你們所想的那么多,但他的死確實有些蹊蹺,他當時是奉命去執行一個非常普通的調查任務,沒想到他再也沒能回來。”

    “有調查過是什么引起的嗎?”

    “皇族高層公布的調查結果是由于飛行器碰撞空間垃圾而引起的意外,這一點皇子殿下應該也很清楚。”

    柯瑞停下畫筆,似乎重新找了角度。

    “他的遺體有運回瑪爾薩達嗎?”

    “沒有,只是我和其它幾個朋友一起在西海岸邊為他立了一個墓碑,留個念想。”

    柯瑞偶爾抬頭仔細審視少女,沙沙作響的聲音斷斷續續。

    “加百列口中的真相到底是指什么?他去執行最后一次任務前有什么異常的表現嗎?”

    柯瑞卻沉默不語,停下了作畫的動作。

    良久,才說道,“我想他的厄運都是從他開始調查皇族的異能人開始的。”

    掌權騎士的突然失蹤,王室居然只是在簡單的調查后宣布意外死亡。當初韓玦就懷疑一切和埃弗拉脫不了干系。

    “異能人的歷史嗎?”

    游裴涴緩緩地低聲自語。

    “加百列本來只是奉埃弗拉大人的指示,調查相關的古代文獻,尋找古代兵器的線索。要知道,他是合成人里近年來少有的能破解多種暗碼的人。對于合成人這種快沒有希望的種族,也是難得。”

    似乎對自己的作畫太過滿意,柯瑞不時會停下畫筆,仔細欣賞一番。

    “合成人……”

    心口頓頓的悶痛,一下一下刺痛著游裴涴的神經。但她現在必需忍耐,這關乎另一個和她的悲劇相似的真相。

    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韓玦更加覺得這次調查無論對他還是對她來說都異常殘忍。

    “2年前,在遠古星系調查的加百列突然回來了。他興奮的告訴我,他找到了關于新世界空白歷史的線索……”

    停頓下來,柯瑞握著畫筆,偏著頭審視著他們。

    “他還說,發現了關于瑪爾薩達不得了的過去,但為了核實,他準備再次出發。并讓我一定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柯瑞將眼睛瞇成一條線,似乎在講述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物的故事。

    “不久之后,我收到加百列的一封信,說他會寄回一本關于瑪爾薩達過去的調查日記。并說讓我一定保存好,他現在被王室急召回宮,有新的任務,帶在自己身上可能會有危險……”

    柯瑞臉上突然浮現悵然若失的表情,但只是短短的幾秒,他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畫筆,平靜甚至是麻木的神情再次出現在他臉上。

    “后來,我卻沒有收到他所說的那本日記,一直沒有……直到埃弗拉送來他的一本醫學日記。遺憾的是,我并沒有發現那本日記的異常。那本日記我應該已經讓人交給你們了,埃弗拉還告訴我,加百列在出任務時失蹤了。”

    最初在游裴涴告訴自己,加百列的舊友——柯瑞.道爾也許知道他死亡的真相時,他有些憤怒,他不知道為什么一個人可以對自己摯友的死緘口不言并且如此漠不關心。

    直到他今天到達牢房,看到柯瑞極度瘦削的身形,和對所謂藝術的近乎瘋狂的追求,他突然覺得,也許最值得同情的人是柯瑞也說不一定。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該是多么令人絕望。

    “已經夠了,我們走。”

    韓玦把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拉起來,直接閃身出了牢房。

    一聲一聲,強勁而清晰的心跳聲,從他發燙的胸膛里傳來。

    當他的體溫傳來,游裴涴突然覺得惶恐。

    如果沒有遇見他,那些孤獨,那些恐懼她本來可以獨自承受的。

    回到莊園,已是黃昏。

    “叩叩……”

    聽到輕輕的敲門聲,韓玦并不意外。

    “進來吧。”

    緩緩的,門開了。

    門后果然是那個人的身影。

    韓玦房間的裝飾和格局幾乎跟她所住的房間一模一樣,游裴涴有些好奇他設置兩個幾乎相同的房間的動機。

    這里的陽臺窗戶也是朝著西邊的海灘,此時的他正慵懶的躺在舒適的靠椅上,面前的茶桌上放著兩杯紅茶。

    她的手里拿著韓玦的外套。

    “放那吧,坐。”

    傍晚的西海岸,夕陽讓海水泛起橙紅的色澤。他垂下眼簾,整齊的睫毛,微微顫動,逆光的半張臉似乎已經融進那片橙紅中。

    她坐到韓玦的對面。

    桌上的茶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瑪爾薩達的西海岸,今天似乎分外平靜,連海風都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茶桌前的兩個人默契的沒有說話,享受難得的清閑。

    單手托著下巴,游裴涴靜靜眺望遠處的海平面。來這里這么久,這卻是她第一次靜下心來,仔細欣賞那片金黃色的熱帶海灘。

    時間緩慢得像濃稠的蜂蜜,直到夜色悄悄來咬他們的腳趾頭,少年才緩緩坐直身子。

    “線索還是不夠啊。”

    “嗯,現在我們得到的線索依然只能說明加百列的失蹤和死亡非常蹊蹺。”游裴涴用食指輕輕的敲著嘴唇。

    “但,如果這一切并不是意外的話,高層必然與他的死脫不了干系。”

    韓玦沉聲分析。

    “至少,他們應該知情。”

    “現在能著手調查的只有柯瑞所說的,那本不知去向的調查記錄。”

    “那份記錄很有可能已經在或者已經在埃弗拉手里了。”

    韓玦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你不用再參與這次調查了,你想調查的異能芯片,我弄到手應該不會太難。”

    埃弗拉和高層,絕對不是一般的對手,連他自己都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就算你不同意我一起參與,我也會繼續調查這件事。”

    游裴涴倒上新的紅茶,白色的熱氣從杯口向上延伸。

    “柯瑞提到的新世界空白的歷史讓我很在意。更重要的是,他用鮮血保留下來的真相,值得被人知曉。”

    也許還因為你……

    “總之,我有非這么做不可的理由。”

    “……好吧,但騎士成員都絕非等閑之輩,如果要從他們著手,你必須聽我的安排。要記住,我們只是調查,進一步的行動,并不是現在的我們能辦到的。作為報酬,調查結束時,我會盡量給你弄到一份異能芯片。你們教廷那邊,你也需要交差。”

    韓玦知道跟決心已定的女孩再無商議的余地,讓她獨自行動,還不如與她合作。

    至少,一切會在他的掌控范圍內。

    “好,皇子殿下。”

    聽到他的命令的語氣,少女的回復忍不住帶了調笑。

    西海岸的星星一顆顆亮了起來,在寂靜的夜空里,固執的閃著微藍的光芒。

    “風暴就要來了呢。”

    埃弗拉的豪宅位于瑪爾薩達的北部,前院完全設計成了一個巨大的狂歡俱樂部。每到假日,全瑪爾薩達甚至其它國家的名流都會從各個角落聚集到這里。

    狂歡,宿醉是派對的永恒主題。

    對皇族忠心不二的騎士們,此時此刻所關心也只有派對和酒精。?任何在派對里狂歡的人,都不需要邀請函,也不需要負擔任何費用、遵守任何規定。

    埃弗拉從前院二樓的巨大觀景臺往下眺望,樓下的巨型露天游泳池群里,人頭攢動。

    他緩緩經過樓梯上與他打招呼的各色美人,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今晚,他想要尋找全新的獵物。

    韓玦和游裴涴進入他的豪宅后,就按照計劃分頭行動。

    游裴涴留在前院,關注埃弗拉的一舉一動,并盡量拖延住他。

    而韓玦則小心翼翼的掩蓋住面容,潛入他的后宅,尋找加百列的調查記錄。

    而一切也如計劃中的那樣,埃弗拉一眼就看到了這個來自異國的少女,一步一步向她所在的角落走過去。

    “想不到弗拉卡那的時域之主會光臨我的舞會。”

    埃弗拉的聲音低沉,與他粗獷、高大的外表相當協調。

    “怎么,不歡迎?”

    “怎么會,不過你不是住在皇子殿下西海岸的莊園里嗎?他沒有跟過來?”

    “他下午離開了,大概有事情要辦。”

    她說話時,也不回避對方的目光。

    “皇子殿下確實冷漠,不解風情。如果他對你接待不周,我替他向你道個歉。室外挺嘈雜的,不妨移步到樓上一坐?”

    兩人并肩而行,卻也各懷心思。

    埃弗拉豪宅的前院因派對而喧囂,但此時的后院卻是燈光暗淡,不見人影。

    悄無聲息的繞過別墅門口昏昏欲睡的仆人,韓玦順利潛入佛朗別墅一樓的大廳。

    巨型水晶吊燈,透亮的大理石地板,巨型暗色皮質沙發下有一只巨型犬正在沉睡。

    大廳正對大門的墻上是一幅立體的畫。畫上是整個瑪爾薩達的版圖,而覆蓋在整個版圖上的,則是皇族的巨型標志。

    捂住口鼻,韓玦打開一只小型的玻璃容器,里面冒出淡紫色的煙霧。?片刻之后,他邁開長腿大步走到立體畫,而那只野獸卻依然打著呼嚕,睡得香甜。

    仔細觀察,他發現固定在墻上的畫框是用黃金鏤空制成,而上下左右四個邊框的正中鑲嵌著四個拳頭大的寶石,寶石上則分別描繪了四種詭異的符號。

    也許是因為不斷舉行的狂歡,仆人總是在前院忙碌。平日冷冷清清的后院顯然疏于打掃,他發現黃金制成的邊框因為染上薄薄的灰塵而有些暗淡,而畫框上方標著某個符號的藍寶石卻依然纖塵不染。

    他一躍而起,手指觸碰到藍寶石的瞬間,整整一面墻緩慢被收入地下,墻后一條通向地下的樓梯出現在他的眼前。

    當他走下樓梯時,他聽到身后墻壁緩緩升起的聲響。很快,空無一人的一樓大廳恢復如常。

    石質的樓梯,一直盤旋向下,階梯的盡頭卻只是一扇緊鎖的木門。

    拔出靈子槍使用劍形態瞬間將木門切成整齊的兩半,他不愿耽擱更多時間。

    木門后是一間不大卻高得看不見屋頂的圓形房間。

    整個房間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窗戶,只在墻壁大概5米高的位置上留了一個小小的缺口,透過那里,一束明亮的月光照了進來。

    整個房間像是廢舊的地下賭場,布滿灰塵的吧臺上仍放滿了還未喝完的酒瓶。已經褪色的輪盤上,散落著大量的彩色籌碼,而現在這里又更像是被棄用的收藏館,墻角下是成堆的珠寶、黃金、盔甲、寶劍,離門不遠的地方甚至還有一具帶著皇冠的人體骨架。

    而引起他注意的,卻是那滿滿一個書架的藏書,他要找的東西可能就在這里。

    埃弗拉帶著游裴涴落座到二樓窗口的位置,隔著小型的舞池,對面的小舞臺上,聲音低啞的女郎幽幽的唱著歌。

    揮手讓侍女送來紅酒和美食,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細小的高腳杯被他粗糙有力的手指捏得嘎吱作響。

    “你今天既然來了,就要玩兒得盡興。”

    韓玦還沒有消息,必須再拖延時間,如果現在開始喝酒,想要脫身可就成了難題。

    “我是沾酒就醉,時間還這么早,要是我醉了,多沒意思。”

    “是嗎?也好,聽說你是教廷從某個流浪星系救回來的,能和我說說這件事嗎?”

    他倒想知道,這個合成人的能力到底如何。

    用最快的速度查看了書架上的所有書籍,韓玦卻并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他有些失望的低下頭,陷入沉思。

    “果然不會這么簡單嗎?還是,加百列的記錄根本不在埃弗拉這里?”

    順著他的目光,一束窄窄的月光照射在房間的地板上。地板的正中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圖案。圓形中心被染成朱紅,一把已經銹蝕的長劍不偏不倚的插在那里。而規則的直線和弧形則把整個圓形的其他部分分割成黑白相間的板塊。

    “這是……”

    韓玦蹲下身子,輕輕敲擊圓形的地板。原來,圓形中的每一個板塊都是可以按動的。貼近地板,還能聽見,只要按動3次這些石塊,地板下都會傳出細微的齒輪轉動的聲音。但似乎因為沒有找到正確的那些,齒輪總是在短暫轉動后又停止不動。?按動3次以后才轉動,他大概可以推測出暗碼由3個板塊組成,而按動的順序則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