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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走上前,停在虞箏面前,對揮著拂塵的師兄說:“她畢竟是個弱質女流,不要再打了。” 弟子們懷疑的目光在暮辭和虞箏身上來回轉悠。之前就有人說暮辭公子太過青睞虞箏這個小徒,鑄劍的時候請她侍奉器具,還送了她綺光;她身體不適時,還曾被安置在望山樓由暮辭照顧……這些事情本都過去了的,但眼下暮辭關心虞箏的場景就在眾人眼前,大家不禁又猜測起來,莫不是他二人真有貓膩? 不知是誰突然說了句:“暮辭公子,您可不要被虞箏迷惑了,她沒準是青山長老的幫兇呢!我們聽人說,前日里還看見您為她披馬皮來著,虞箏真是有福氣,能得您親手照拂。” 這話說的酸溜溜的,卻如平地驚雷,瞬間將暮辭和虞箏推到眾矢之的。 虞箏猝然抬頭,看向那說話的女弟子,心中想的卻是:前日暮辭為她披馬皮的事,這些人怎么知道? 旋即她意識到一件事,怕是那日她和暮辭對話時被人偷看也偷聽到了,當時她回憶了自己和子珺在禁峰的遭遇,也講了掌門的事。那人若是聽到了,可不就能傳開流言了嗎? 還好自己和暮辭的身份沒暴露,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暮辭也看著那女弟子,目光涼如寒玉,問道:“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是……”女弟子也答不上來,“反正大家就是這么講的!” 暮辭道:“你們不思清修,卻熱衷于造謠生事,只怕會砸了峴山門的招牌。” 女弟子臉一紅,有些不服氣,還嘴道:“暮辭公子你確實在護著虞箏嘛!大家都看著的!你平日里哪管這些事!” 暮辭眼底一沉,嘴角最后一絲禮節性的淺笑也消失殆盡。虞箏擔心暮辭會受她的連累,忙嘆了口氣,委屈道:“諸位師兄師姐都誤會暮辭公子了。” 虞箏邊說邊從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一張絹帛,絹帛是折疊的,像是一封書信。 虞箏說:“暮辭公子從沒有為我披過馬皮,不過日前倒是給了我一封書信,是青女娘娘托暮辭公子轉交給我的。” 她打開書信,內中寫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話,還問到飛穹的情況如何,落款正是“青女”二字。 白絹黑字,明明鑿鑿,那女弟子頓時就覺得理虧了,不再吭聲。虞箏趁機說道:“也不知是哪位師兄師姐看錯了,傳出這等謠言來。詆毀虞箏事小,詆毀暮辭公子便太說不過去了。”她看向戒律,說:“師父,都是弟子的錯,平白牽連暮辭公子被惡意中傷。還請師父懲罰弟子!” 暮辭心口又一痛,眼底浮現絲絲心疼的目光。他清楚,虞箏那所謂的書信定是臨時變出來的,她不愛逢場作戲,平素里若是遭到猜忌,連解釋都不愿解釋,此刻若不是為了他,她又怎會演出這樣一副樣子? 暮辭真恨不得現在就告訴戒律,虞箏是蠶女娘娘,由不得爾等放肆。 虞箏卻用千里傳音勸慰暮辭:“沒事的,我跪在這里也不過裝裝樣子,戒律不舍得罰我,背后的拂塵也打得不痛不癢。你別管我了,讓事情盡早過去才是我們的該做的。” 道理暮辭當然知道,可就是心疼虞箏,更恨自己沒辦法解救她。虞箏又勸了暮辭一陣,總算是暫時將他勸住了。半晌后,弟子們也看夠熱鬧都散了,留虞箏一個人跪在這里。 師兄立刻不再抽打虞箏,他放下拂塵,揉著自己的手腕抱怨:“手腕真酸……虞箏師妹你沒事吧,我覺得自己打得不重,就怕次數太多,你受不了。” “我沒事,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師兄作思考狀,疑惑道:“往常你受欺負,飛穹師弟總第一個站出來,今日沒見著他,真是稀奇!” 沒什么好稀奇的,虞箏猜都能猜到,飛穹一定是找妖龍去了,因而錯過了今日的“精彩”。 “哎,虞箏師妹,其實我們幾個都相信你不是青山長老的幫兇。”師兄小聲問道:“你能想到是誰傳出流言坑你的嗎?” 虞箏望著遠山上的楓丹如火,從容的笑起來:“很快就能知道了。” *** 虞箏一直在被罰跪,從早晨到晚上。 峴山門弟子遠遠的看見她乖乖跪在那里,一動不動,殊不知,那是虞箏留的假身。 她把假身留在那里罰跪,真身到望山樓去了。 暮辭把她抱在懷里,又是為她揉膝蓋,又是為她按摩后背的青紫,心疼的緊,真怨自己無法替虞箏承受這些。 天黑下來了,望山樓里點起了昏暗的燈火。 靠在暮辭懷里閉目養神的虞箏,忽然睜開眼睛,說:“來了。” 暮辭正輕柔柔的拍著她,聽她此言,動作停住,手掌緩緩的放回到虞箏腰間,問道:“什么?” “那個言論中傷我的人來了。”虞箏的唇角爬上一抹清淺的笑意,竟略帶了絲狡黠,“我留著假身在那里罰跪,有人去打了我一巴掌,我就知道它會按捺不住出來我面前的,也該去會會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吶,日后定讓戒律給虞箏跪下~ 第80章 自作自受 ... 雖說挨打的是假身, 虞箏感覺不到疼, 但暮辭還是不悅。虞箏已經被戒律打了一巴掌了,現在又有人欺.辱她。暮辭道:“我去看看。” “你讓掌門和夙玄長老過去就好, 我先拖住它。”虞箏笑道:“正好我也想看看,是誰對我這么大的怨氣。身為天神, 被凡人恨上真是件失德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