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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你畫技高超,又擅做糕點佳釀,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曲朝露柔婉低語:“也就這些了,我年少時候貪玩,其余的都沒學會,還不及曇華至少繼承了曲家的醫術。” 嚴涼又問:“會彈琴嗎?” “……會。” 嚴涼不由笑她:“你還真是謊話連篇。” 曲朝露面紅如芙蓉。 “罷了,可愿為我撫琴幾曲?” “這是朝露的榮幸。” 嚴涼手一翻,一張琴從虛空中現形,連著琴案一起擺在了曲朝露的面前。 曲朝露笑問:“這琴……也是城隍爺的陪葬嗎?” 嚴涼點頭,故作輕佻的“嗯”了一聲。 曲朝露道:“我這就為城隍爺撫琴,待我凈手焚香。” 凈手焚香的器具,這塔頂的內室里都有。寶鼎香煙緩緩吐出的百合色煙霧包繞著曲朝露凈好的雙手,慢慢的洇上一層軟紅香味。 做完了這些,她脫下斗篷掛好,回到露臺上,坐在了琴前。 嚴涼點了盞燈,有溫柔的橘紅色火光照著周圍。曲朝露低眉撫琴,嚴涼坐在案前,緩緩品著桂花釀,端詳她。 這是第二次見她穿廣袖流仙裙,艷烈緋紅的百褶裙面被風一吹,如一朵層層綻開的重瓣紅蕊。嚴涼忽然就想到東平侯府后院里母親手植的那一樹海棠,夕陽西下的時候,母親站在漫天翻卷的火燒云下撥弄著海棠。天是紅的,花是紅的,母親的面頰和裙擺也被染作千丈軟紅,紅的刻骨銘心。 一如此刻的曲朝露。 那每一朵鮮紅飽滿的海棠花瓣,每一片烈烈燃燒的黃昏彤云,都比不得她身著廣袖流仙裙時的曼妙姿態。 桂花釀清甜入喉,本是清醇淡淡的清酒,嚴涼卻覺得,他醉了。 第35章 相知 輕憐(二合一) 曲朝露撫了幾曲,見嚴涼的酒杯空了, 便來為他倒酒。 他指了指桌上的菜色, “用些吧。” “好。” 他們身為鬼和神,用飯只是為了補些元氣, 無關餓肚子之說。 嚴涼夾菜放進曲朝露碗里,與她圍繞著琴曲說了不少。嚴涼雖不是羽衣侯那樣的風雅儒士,卻不缺這方面的修養氣度。 聊到酒過三巡, 嚴涼說起別的。 “這些天鴛鴦湖里如何?” “沒來新人,我們這些人相處的都很愉快。” “劉家的事, 陰曹地府都傳開了, 劉亦賢丟官受辱,當真比死還令他難受百倍。” 曲朝露道:“沁水也是因此痛快的很,劉亦賢他們過得不好, 我和沁水就覺得高興。” 嚴涼沉默半晌,嘴角提了提, 道:“做了厲鬼就可以快意恩仇, 我心中其實羨慕那些厲鬼。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報仇, 我卻只能忍著。” 曲朝露驀然就想到上次她給嚴涼送青團的時候, 嚴涼把她拉到近前, 指著主殿神像頭頂上那張“護國庇民”的牌匾,眼眸如封鏡般對她道:“我從來不想當這個城隍, 我寧可和容娘一樣, 當個厲鬼!” 那時她扯著嚴涼的袖子, 問他為什么這樣想, 嚴涼不說。 但這件事卻始終埋在曲朝露心里,像是根刺似的,每每她惦念嚴涼的時候都會被這根刺刺到心扉。 曲朝露忍不住問:“城隍爺想報復咸禎帝對嗎?還有王相他們,以及……岳麓將軍。” 嚴涼目光陡然犀利,落在曲朝露臉上:“你怎么知道岳麓的事?” “我爹告訴我的。”曲朝露說,“我爹也是偶然得知的,他不敢聲張,還讓我也別在地府里聲張。” 嚴涼眼底透著回憶的色彩,冷笑道:“岳麓,他背后捅我的這一刀,真是令我永生都難忘。” 他放下筷子說道:“我和岑陌、岳麓情同兄弟,一起經歷了無數場戰役,不論是我還是岑陌都不曾懷疑過岳麓分毫。直到我被構陷下獄,在獄中聽到岳麓親口承認是他偽造了我謀反的證據時,我仍舊還想信任他。” “他說他不想再打了,他累了,他看著王相那些耍筆桿子的文人一個個高官厚祿,想著憑什么自己浴血拼殺卻得不到那些。他想要榮華富貴,想要和王相他們一樣安穩。所以他背叛了我們這群同袍兄弟,踩著我們的尸骨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嚴涼飲下口酒,冷笑道:“他如今是興安侯了,與我生前平起平坐,想必心中自豪的很吧!” 曲朝露不禁憤怒,一個叛徒,有什么資格與衛朝的武魂平起平坐!她緩了緩神色,再問嚴涼:“那您……究竟是怎樣死的?” 嚴涼瞇起眼來,犀利的視線落在曲朝露臉上,看得她心口有些冰涼。 他道:“地府里還沒有人敢議論這件事。” “但我想知道。”曲朝露堅決道,“我攢了許多話想和城隍爺說,也想要弄清楚城隍爺生前的事。” 嚴涼飲下幾口酒,默然不語,曲朝露以為他不會說了,卻聽他嗓音縹緲的低語:“我是被酷刑折磨死的,審我的人是王相,還有……咸禎帝。” 咸禎帝!! 曲朝露震驚的瞪大眼睛,一道無比刺骨的寒意如電流般的流淌過她的全身,擊打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隱隱顫抖。 這句話帶給她的不可思議的震懾,與得知咸禎帝可能是異族血統時的震懾感不相伯仲。 曲朝露忽然就心頭一酸,差點哽咽出聲,咬著唇看著嚴涼,多想問一句:被效忠的君主這樣對待,你的心,該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