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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而仰頭看著朝自己叩下的葫蘆,落下了絕望的眼淚,認命一般的再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曲朝露眼睜睜的看著蒲葵被收進了葫蘆里,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場惡夢,怎么會轉眼的功夫,小葵就被收走了,鴛鴦湖里的眾鬼也全都被抹殺了。 一下子就只剩下她一個,孤零零的在太陽底下接受人們光怪陸離的目光,承受著身軀被陽光一點一點曬化的痛楚。這樣比煉獄還要恐怖的經歷,是不是只是一場惡夢? 這怎么會是真的呢?怎么會? 老僧收了蒲葵后,雙眼鎖住曲朝露。他擺出了獵人即將狩獵到肥美獵物時的勢在必得,朝著曲朝露揚起葫蘆,放聲喝道:“孽鬼,還不就范?!” 你休想!曲朝露在心中嘶吼。 她就著蒲葵推她的那一下,凝聚起全身力氣,豁出一切的撲向牌樓! 頭頂那葫蘆飛了過來,曲朝露的半個身子落進了牌樓里的地界,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嘶聲力竭呼喊:“嚴涼,救我!” 城隍廟主殿里霎時飛出一道金光,尚在主殿里敬香參拜的信眾們紛紛驚呼。他們分明看見那金光是從神像上射出來的,像是耀目的流星,直直飛向大門口的牌樓。 再接著那葫蘆被人揮袖掃了回去,砸到老僧身邊。老僧連忙接住葫蘆,牌樓之下,赫然立著嚴涼。他的臉色冰冷的不成樣子,眉梢眼底皆是怒色染就的戾氣和煞氣,一下子就以他為中心快速的彌漫在這方天地里,直如將燦爛和煦的秋季逼作數九寒天。 他視線如劍般,釘在那老僧臉上,眼底火簇跳躍,語氣森冷如冰雪:“何人闖我城隍廟,對我治下鬼魂動手?!”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包括那老僧也怔了怔。沒有人想到嚴涼會乘光出現,駐足在此的百姓們愣愣的看著嚴涼,好似還在想著這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然后陡然間有人終于反應過來,近乎狂喜的喊道:“東平侯!是東平侯!” 一語驚醒了所有人,百姓們的聲音此起彼伏。 “城隍爺顯靈了!” “終于又見到了東平侯??!” “快、快跪下!還愣著做什么?” 百姓們呼喊著紛紛跪了一地,形成從內向外一層一層壯闊的圓圈,唯將嚴涼曲朝露和那老僧圍在了中間。三個人分外的顯眼,亦仿佛此刻這里只有他們,其余的一切都被過濾成了影影綽綽的背景。 曲朝露趴在地上,微微抬了頭啜泣:“城隍爺……” 她的聲音太過低迷而沙啞,弱小的幾乎要消散似的。而嚴涼在對老僧吼出那句話的同時,就已經脫下外袍朝她一揚。袍子飛落在曲朝露的身上,將她整個人都罩了起來。 這件衣袍曲朝露再熟悉不過了,是嚴涼那正一品王爵的官袍。這衣服上帶著城隍的法力,阻隔了曬在曲朝露身上的陽光。 她終于從痛苦中緩過些來。 嚴涼立在她的身前,她看著嚴涼高大筆直的身姿,看著他直面那老僧,忽然之間就覺得淚意不受控制,接著眼淚就落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哭。眼前的人像是狂風中的一樹堅定而茂盛的青翠蒼松,獨立叢中,能為她遮蔽風雨,無限的可靠。 她清楚的知道她安全了,可越是放心,她越是想哭,淚水如珠串似的往下落,她哭著哀道:“城隍爺,他們殺了鴛鴦湖的眾鬼,還把小葵收進了葫蘆里……” 嚴涼沒有回答曲朝露,卻是曲朝露的身邊忽然出現一道法陣,容娘從法陣里走了出來,看著曲朝露沉默了一瞬,在她身邊蹲下,對她說:“鬼魂被僧道收走便是入了陽間的秩序,城隍爺無權干涉陽間僧道行事。所以,那小娘子回不來了。” 曲朝露渾身僵住,她的臉龐上呈現一種行將崩潰的凄厲:“什么……?那鴛鴦湖的眾鬼呢?” “他們啊……” “容娘。”嚴涼打斷她的話,“她已是如此模樣,你豈能雪上加霜?不要再說了!” 容娘幽幽笑著不再言語,緩緩將曲朝露扶起,扶著她坐好,并替她收攏了身上嚴涼的衣袍。 容娘是鬼差,已經不同于普通鬼魂,她是可以見光的。只是置身在陽光下仍舊令她不舒服,她也攏了攏自己的石青色斗篷,將頭上的風帽又往下按了按,遮住了半張臉孔。 那老僧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視線在曲朝露身上打了個轉,接著與嚴涼對視,說道:“老衲領佛門教化,斬妖除魔,攘除鬼邪,今天便是要收了那位娘子,即便城隍爺阻攔,老衲也一往無前。還請城隍爺不要怪罪?!?/br> 嚴涼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任你是什么得道高僧,到了我的地界便由不得你放肆!敢在我門前對我的人動手,當我這豫京城隍是個擺設?” 老僧臉色沉了沉,道:“老衲也曾在浙江府、隴右府捉拿惡鬼!那邊那兩位城隍何曾阻攔過老衲?城隍爺,老衲敬你是叱咤疆場的東平侯,但也請你不要濫用職權!” 嚴涼眸底透射出冷冷的光,厲聲道:“被你收走的鬼魂,我奈何你不得!但我身后這個,既然入了我的地界,我便是濫用職權也要保下她!”他厲吼一聲:“滾!” “你……”老僧臉上變幻出復雜的神色,猶豫又不甘,惱怒又氣憤,竟還有那么一絲冷毒。 他所修煉的佛法本就不是普度眾生的大乘佛法,而是劍走偏鋒的罡煞之法,可以說是從佛法中走火入魔后產生的殺戮邪念,將他的心性也影響得極為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