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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朝露道:“嚴將軍于朝堂上素來與王相對立,您主戰,王相主和。朝露雖是女子,卻也知曉你二人是水火不容。您可知王相的兒子王耀祖對我meimei心懷不軌,總想著對她下黑手。我meimei每天從宮里回家的那段路,總是走得提心吊膽。我活著的時候那王耀祖顧忌劉家,尚不敢做的太過,而我死后他便愈加的沒了顧忌。我爹娘各有公職,總有無法跟在我meimei身邊的時候。我這做jiejie的若是不能去陽間護著她,她要怎么辦?” 嚴涼凝神片刻:“你已是鬼,要如何護著你meimei?” “鬼可以上人身,關鍵時刻我就能護著她。” 嚴涼臉上一瞬間涌起怒容,“放肆!” 曲朝露被這突來的戾氣嚇得心中一凜。 “你身為鬼,隨意上活人身。要是地府所有亡魂都和你一般,是要陽間亂了套嗎?”嚴涼冷道,“你既然口出狂言,就更不能讓你再到陽間去了。你且回去,好自為之?!?/br> 曲朝露不能接受的望著嚴涼,眼角已有淺紅淚痕,“嚴將軍,我meimei要是出了事怎么辦?要是我明明能保護她,卻因為我的缺席而導致她出事,該怎么辦?” “活人之事,那是活人的事,不該我們插手?!眹罌鲆蛔肿值?,“你我都是死人。” 曲朝露不覺模糊了雙眼,絕望使她的頭皮都在發麻。 她就立在嚴涼面前,只到他的下巴那么高。他胸口稀疏的刺繡花樣蹭在她下巴上有尖銳的刺癢。只見他目光清冽,直直的盯著自己,那一雙瞳仁幾乎黑得深不可測,唯獨看見自己的身影和他身后迷蒙陰森的燈火和人影幢幢。 “死人……” 多么誅心的話語,多么殘酷的現實! “曲朝露,回去吧,你meimei若是福澤深厚,自能逢兇化吉?!眹罌稣f著,正巧瞥到文書司門口循聲而來的文判官,喚道:“容娘,你送曲朝露回去。” 一路上曲朝露木然的跟著容娘,像是個行尸走rou般的游魂。 容娘忽然幽幽說道:“你別太擔心你meimei,至少她還有爹娘護著。你與其擔心她,不如想想自己該怎么辦?!?/br> 曲朝露微微蹙眉,“容娘jiejie這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容娘烏黑的眸子刮了眼曲朝露,“要么你拖個替死鬼趕緊轉世投胎了,什么都不用記得;要么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煉成厲鬼,說不定可以強闖出地府?!?/br> 曲朝露苦笑:“jiejie說笑了,jiejie幾十年的厲鬼,卻在城隍爺手下做了文判官,可見jiejie也知道無法與城隍爺抗衡。” “所以你還是早點轉世吧,一了百了?!?/br> 曲朝露只能微笑,靜靜的掩下心頭一派淋漓的苦楚。 一了百了嗎? 對她來說,轉世投胎才是最可怕的。像她現在這樣,起碼還能夠再想辦法爭下去,而若是飲下孟婆湯忘卻前塵,就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回到鴛鴦湖,一股難言的疲憊席卷了曲朝露的全身。她忽然足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蒲葵見曲朝露回來,是來迎接她的,卻見曲朝露身子歪倒,嚇得趕緊扶住了她。 “曲jiejie!” 曲朝露仿佛是在自語,帶著迷蒙的笑色,輕輕道:“我沒事,小葵,能麻煩你扶我回房嗎?” 蒲葵看著曲朝露蒼白如雪的容色,什么也不敢問,只道:“好,我這就扶jiejie進屋。” 曲朝露緩步走到內室,坐在梳妝臺前,看見銅鏡里自己的容顏映在天青色散珠梅花的錦帳之上,恍若堆雪,是那樣的白的刺骨。 一滴眼淚溢出眼眶,她抬起手撫摸鏡中人一雙平靜的眸子,腦海里回旋著嚴涼和容娘的話。 你當知道法不容情…… 你我都是死人…… 所以你還是早點轉世吧,一了百了…… 那么,她被陷害至死的真相呢?她牽掛的meimei呢?這些又有誰能幫她解決? 沒有的,沒有人能明白她的苦,沒有人能負擔她的痛。她只能靠自己走出一條路,再荊棘叢生,再崎嶇難行,她也要披肝瀝膽。 余光里看見象牙色妝臺上靜靜擺放的黃歷,那是家里燒給她的。黃歷停留在六月初四的一頁,提醒著曲朝露陽間的日子。 她死于三月初五,今天是六月初四。 明天是她的忌日,meimei曇華會在晚上戌時到鴛鴦湖畔給她燒紙。 一想到王耀祖對曇華的虎視眈眈,曲朝露就擔心起來。晚上鴛鴦湖邊人少,曇華出門燒紙,會不安全吧? 第6章 絕路 曲朝露無法驅散心頭的憂慮,她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去探望曇華的時候,瞧見王耀祖賊頭賊腦的守在曇華出入宮殿的路上,只是礙于曇華和別的醫女結伴,王耀祖便只是看看。不管王耀祖有沒有色膽,曲朝露都信不過王家人。爹說過,王相不是什么好東西,王耀祖也絕不是曇華的良配。 曲朝露計算著時辰,在臨近六月初五晚上戌時,走上鴛鴦湖往陽間的路。 不出所料,從前無人把守的路口現今守著兩個鬼差。從這里已經可以隱隱看見水面上湖邊的剪影,曲朝露想著躲開兩個鬼差,然而失敗了。 鬼差們將她攔住:“請出示通行令牌!” 曲朝露的心弦緊繃著,扯了扯唇角,盡量做出泰然自若的姿態:“兩位郎君,我走得急,忘了帶通行令牌了。我meimei今晚在湖邊為我燒紙,我不走遠,只在湖里看著她。兩位郎君若是不放心,盯著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