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地下室】2
地下室沒有白天黑夜,只有一個昏黃的燈泡一直默默的亮著。 富哥他們早已離開,只有她一個人,黑暗重重的環繞著,些許燈光滲透不進那厚重的陰影。 不能洗澡,連洗臉洗手都是奢侈的事情。 沒有食物,所有吃的喝的都在富哥他們手里,得罪了他們,起碼兩天內別想喝水吃東西。 至于睡覺,隨你睡哪里,如果冷死熱死怕是更好不過,食物和水就又多一份。 身上腥臭不已,汗臭味和腐尸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然而更難以忍受的卻是空蕩的腸胃,痙攣作痛。月芽癱坐在角落,背靠著冰涼的墻壁,無聲的喘著氣,體力和精力得到了恢復,似乎連饑餓都沒有那么難忍。 昏暗的燈光下,人影綽綽,陸閔之有些踉蹌的走了過來。 “月芽……” 陸閔之有些難堪,他跟月芽是鄰居,從小到大都以哥哥自居,無論發生了什么他都保護呵護著女孩,女孩一天天長大并且也十分依賴他,曖昧的情愫也漸生,直到病毒爆發,他硬拉著月芽躲進了劉叔的地下室…… 眼前的女孩渾身臟污,印象中的月芽從沒這么狼狽過,她總是漂漂亮亮出現在自己面前,親昵的叫自己陸哥哥…… 陸閔之絕望的閉了閉眼,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被逼分尸,他卻連一丁點的勇氣都沒有。 這么遠的距離就已經聞到了熏天的臭味,這味道陸閔之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忘了,死人的味道。他怕,他真的怕,劉叔就這么被搞死了,從活著到死去原來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很怕跟劉叔一樣死在這地下室里,最后還被人分尸。 “月芽,這個餅干你吃了吧,你會撐不住的。”陸閔之干澀的說完,腳步遠遠地頓住,不敢再走過去,卻扔了一小塊餅干過去。 角落里的月芽身形未動,燈光照不進的角落,陸閔之看不清她的表情,抬腳想走過去,可是橫亙在中間的腐尸硬生生的彰顯著他的懦弱。 陸閔之有些哽咽,低低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月芽。” “陸閔之。” “你沒有對不起我。” “是我們對不起劉叔。” “謝謝你的餅干。” 月芽捏緊手心,兩個月沒剪的指甲深入皮rou,腳邊的餅干讓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陸閔之眼眶一紅,再也忍不住,眼淚脫眶而出,他跪坐在地,手抱著頭,無聲的哭泣。 今年,陸閔之22,月芽17。 咯吱咯吱的聲音,月芽在吃餅干。 彭咚彭咚的聲音,月芽在分尸體。 陸閔之覺得自己快瘋了,淚水朦朧了雙眼,眼前越模糊,回憶越清晰。 他初中,她小學,他天天領著她玩,生怕她被不懂事的熊孩子欺負了。她梳著雙馬尾,還帶著嬰兒肥的臉可愛極了,粉嫩的小不點,動不動就撒嬌要吃這個吃那個。 他高中,她初中,他經常去接她,偶爾逗弄她惹來小姑娘羞怯的嗔視,才意識到小粉團子張大了。她身體已經開始長開,五官清秀動人,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他大學,她高中,他很少主動去找她了,大學更加自由豐富,假期回家看到她才猛然想起記憶力的小姑娘,小姑娘依然毫無距離的喊他陸哥哥,笑容明媚燦爛,眼神信賴親昵,那一瞬間,他心動了。之后他恨不得賴在家里不回學校,一本正經的說要給小姑娘補課,堂而皇之的跟小姑娘朝夕相處,效果也是顯著,小姑娘很明顯開始依戀他,親密接觸時會臉紅卻不抗拒,他第一次覺得老天是眷顧他的,他甚至開始思考兩人在一起畫面,想象以后結婚生子的美滿…… 他的小姑娘,他從小愛護到大的女孩,如今,自己保護不了她,甚至自己連保護她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