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網】
“秦醫生,剛才有電話打來找您。” 手術剛剛結束,秦煑才換過衣服出來,值班的小護士就迎上去說道。 秦醫生是他們醫院里有名的青年才俊,不光長相好,工作能力、品性、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好,很受領導器用。 聽說,他馬上就要評副主任醫師了,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這是對方留下的聯系方式。”小護士紅著臉將便條遞給他,突然覺得上夜班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看見上面的號碼,秦煑微微一笑,朝她點頭道謝:“辛苦了。” 紙上記錄的,正是他的手機號碼。 轉過主廊,秦煑疾步走向儲物間。 果然,門鎖沒有被撬過的痕跡,柜子里卻已空無一物。 他垂著眸子,回到辦公室,從書架不起眼的角落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本草綱目》。 這部藥典從外表看,就是普普通通的硬皮書,只有翻開后,才發現內有玄機—— 里面挖空了小部分,藏嵌著一部手機。 無聲的開機畫面后,秦煑撥打了自己的號碼。 回鈴音足足響了半分鐘,才被接起。 等待的叁十秒里,他在平板電腦中輸入了一串指令,頁面停留在一個立體的叁維地圖上。 “喂,您好?” 對方沒有說話,秦煑又客客氣氣問道:“我的手機丟了,請問是在您那嗎?” “……呵呵~”電話那頭的男人古怪的笑了笑。 “小煑,我們之間……就不需要這么客套了吧?” 握著手機的指節頓時用力,那個人的話,猶如一顆魚雷被擲入平靜的海面,轟炸著掀起驚濤駭浪。 剛才還溫和禮貌的聲音霎時結了冰,“你想做什么?” “我?”男人笑得如沐春風。 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令秦煑的脊背陣陣發寒。 “小煑,還是讓我來猜猜……你想做什么?電話接通有一會兒了,手機的信號定位到了嗎?” 秦煑不語。 平板的地圖畫面上突然標出一個紅色的六芒星記號。 那人聽他不吭聲,狀似遺憾的嘆了口氣,“如果沒有,那我告訴你也無妨,你知道,我總是對你很好的。30分鐘內,來你的這間小公寓,一個人。” “你知道,跟我耍把戲,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噢,對了。這么多年不見,看來你過的很好,區區一個短信,你的……女朋友?不,是未婚妻,就匆匆趕過來了。” “如果你不想讓她替我擋子彈,就乖乖的,讓我們好好來敘敘舊。” 電話被掛斷,屏幕上的光折射過眼鏡片,在黑暗中顯得陰森詭異。 五分鐘后。 一封墨跡未干的請假信,孤零零的躺在辦公桌上。 醫院的地下車庫里,某輛外表毫不起眼的車子飛馳而出,朝公寓奔去。 門沒有鎖,室內光線明亮。 秦煑一進去,就看見漆黑的槍口正對著自己,臉色蒼白的少女此刻閉著眼被男人錮在懷中。 “把手舉起來。” “秦衍,你有什么沖我來,放了她。” 秦煑盯著那個叫秦衍的男人,將雙手舉起。 “很好。”秦衍噙著笑,他的左手貼上白菜的腰間,在上面示威般的游移梭巡。 “秦衍,把你的臟手,從她身上拿開。”秦煑的瞳孔驟縮,褪掉無害的偽飾,他身上有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氣。 “小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我就是死了,還有她跟著一起陪葬,劃算。”男人對秦煑咄咄逼人的氣勢不以為意。 都是些假把戲,我知道,這還不是真正的你。 真正的你,是脆弱的、無助的、赤裸的,被牢牢攥在我的手心,不管過去多少年,都一樣。 “好了,不要想來跟我談判,你知道,你在我這,從來沒有談判的資格。” 男人指了指桌上的針劑,“既然當了醫生,那么對這些……不陌生吧?自己動手。” 秦煑看見整整齊齊的一排無色藥水,安靜的被容納于透明的小玻璃瓶中。 他拆開了旁邊的注射器包裝。 尖細的長針頭扎進皮膚下的血管,不到叁秒,第一瓶的藥水被全部推了進去。 “繼續。” 冰冷的手槍抵在白菜的脖頸上,秦衍笑了笑,欣賞著由他創造的這場游戲。 秦煑的面上再看不見一絲表情,吸入第二瓶藥水,又推了進去。 他的身體有抗藥性,來之前也吃過能保持清醒的藥片,但還是已經開始暈眩了。 第叁瓶…… 第四瓶…… 到第五瓶時,他的手晃顫著,連針管都拿不住了。 秦衍仍然在重復指令,“繼續。” 抓著桌子的邊沿,秦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一點點滑落下去。 男人終于興奮的離開了白菜,走到他身邊,蹲下來看他掙扎痛苦的模樣。 “嘖嘖嘖,真是,癡情啊……”秦衍的表情陰晴不定,像是夸贊又像是嘲諷,伸出手曖昧的挑起他的下巴。 機會……來了。 秦煑摸到藏在身后沙發下的手術刀,朝秦衍的左胸口扎去。 “錚”的一聲。 上一秒,刀被甩落,掉到地板上。 下一秒,他就被踹翻在地。 秦衍狠狠踩住他的背,目光陰鷙,“就知道你不會那么聽話。” 又叁瓶藥水被注射進他的身體,秦煑狼狽的貼在地上。 惡心。 徹徹底底的惡心,身體好似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如同一灘爛泥,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意識逐漸渙散,連同靈魂一起,就要灰飛煙滅。 是美夢醒了,還是噩夢從未離開。 終歸,被拉回到地獄。 ==================== 謝謝桑榆、寶兒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