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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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本就是由禮部負(fù)責(zé)。” “是陛下決定選秀后,才由禮部cao辦宮外事物,你們可沒有拿主意的資格。” 王顯氣息亂了起來,“皇貴妃,您這是胡攪蠻纏。據(jù)微臣所知,自您入宮后,陛下便再也未曾召幸過任何嬪妃,后宮形同虛設(shè),此等事簡直是荒唐。” “內(nèi)宮之事,王大人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皇貴妃做得出,還怕別人知道嗎?” 阿瑾毫不慌亂,“本宮當(dāng)然不怕人知道,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問題。” “先不提那些被陛下冷落的妃子,皇后乃是國母,竟也被拋在一邊,實在是駭人聽聞。”王顯又向楚元熙跪下,“皇上,有些話,微臣早就想說了,今日便冒死直言,您是九五之尊,一言一行皆為天下人表率,若是連您都寵妾滅妻,世人該當(dāng)如何,百姓又要怎么看待朝廷!” 阿瑾冷笑,“王大人這話有些重了,寵妾滅妻?陛下是打她了,還是罵她了,本宮又可曾有逾踞之處?錦衣玉食地當(dāng)著皇后,庇佑著父兄親族,還不夠嗎?” 王顯據(jù)理力爭,“皇后娘娘是陛下嫡妻,自是應(yīng)當(dāng)受到該有的尊重。” “王大人,我記得你前兩天剛納了第六房小妾吧,你的夫人可還在喜宴上大鬧一場,被你打了一巴掌,”阿瑾蹲下身子,看著王顯的眼睛,直把他看得心虛不已,“不知王大人是怎么有臉說出尊重嫡妻這幾個字的?” 阿瑾復(fù)又站了起來,話里透著嘲諷,“禮部侍郎,這禮教二字,早就被大人你丟到腦后去了吧。” 眼見王侍郎竟也敗下陣來,方御史出列道,“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皇后娘娘是陛下原配發(fā)妻,該有的東西,就一分都不能少。” 這話題倒是從選秀轉(zhuǎn)到妻妾之爭了啊,果然,是裴家搞的鬼沒錯了,阿瑾抬眼看向了新站出來的人,“大人底氣很足啊。” 方御史抬首挺胸,“老夫可沒有妾室,家中僅正妻一人,多年來一直舉案齊眉。” 阿瑾對他倒是有印象,“方大人啊,我聽過你的事,你早年好像還有位原配吧。” 方御史心頭一跳,“娘娘從哪里聽到的謠言?” “仿佛是姓……周,你也知道,我們女人家嘛,總是對那種發(fā)達(dá)了就拋棄糟糠妻的故事特別敏感。”阿瑾又走到了方御史的身邊,“聽說你當(dāng)年高中進(jìn)士,便被榜下捉婿了,然后就休了老家的原配發(fā)妻,另娶了高門貴女。” 這,方御史額頭冒汗,這等陳年舊事,皇貴妃是怎么知道的,方御史連忙解釋,“老夫原配多年無子,是依七出之條休妻的,可不是忘恩負(fù)義。” “照你這么說,皇后多年無子,也犯了七出之條,陛下留著她的皇后之位,已經(jīng)很仁慈了。” “陛下不留宿皇后宮中,怎么有子,這根源,還不在皇貴妃您身上嗎?” “是嗎,當(dāng)年方大人一直在外求學(xué),把妻子一個人留在家中照顧父母,孩子又要從哪來?你怎么就毫不猶豫地把她休了呢。” “我,這,皇后娘娘是國母,豈可相提并論!” “怎么不可,國母也是陛下的妻子,是天下人表率,七出之條照樣得守,方大人,你說是不是。” “臣……臣……” 阿瑾把方御史懟得說不出話,又提高了聲音,“君子之道,嚴(yán)于律己,寬以待人,你們倒好,一個個的,寬以待己,嚴(yán)以律君!” 看著一個個道貌岸然的臣子,阿瑾冷哼,“圣人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枉你們飽讀圣賢書,竟將這道理全都忘光了,自己都顧不好,還要來強求陛下,還有誰有話要說的,盡管站出來。” 工部的周平眼瞧著幾位大人被皇貴妃說得啞口無言,正在一旁看笑話呢,冷不丁后面伸過來一只腳,一下子踹在了周平的小腿上,周平就這么站出去了。 周平暗罵到底是哪個缺德鬼,剛想說自己沒站穩(wěn),可見阿瑾看過來,一緊張,話脫口而出,“老夫可沒什么小妾,發(fā)妻也過世多年,還沒有續(xù)弦,連紅顏知己都沒有的。” 阿瑾冷冷看著他,“周大人,城東內(nèi)澇你解決了嗎?” “啊?”周平?jīng)]想到皇貴妃突然說起了這個,“尚,尚未,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那么多百姓可等著過日子呢。” “這急不得呀。”周平額頭也冒汗了,怎么又提這事了,昨天才剛被陛下罵過,現(xiàn)在又來? 阿瑾的聲音直接扎進(jìn)了周平心里,“你沒時間去解決內(nèi)澇,倒有時間在這里跟著別人一起鬧騰。” “微臣知罪。”周平真的想哭,他一把年紀(jì)容易嗎,前任上司留了個坑給他,搞得城東雨水遲遲排不出去,現(xiàn)在老老實實在朝上站著,也能背上一口鍋。陛下選不選秀,喜不喜歡皇后,關(guān)他屁事! 這回倒是沒有人站出來了,阿瑾一副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能站在這大殿之上,哪一個不是朝廷棟梁,人中龍鳳。讀書的時候,唯愿為民天下平,唯愿四海無饑寒,說的多好啊。現(xiàn)在呢,當(dāng)了官,一個個的,拿著朝廷俸祿,耍著為官威風(fēng),不思為國盡忠,為民謀利,就知道一天到晚盯著陛下有幾個女人,睡到哪張床去了!” “你們捫心自問,可對得起身上的這身官服,對得起當(dāng)初發(fā)下的宏愿!”阿瑾的聲音落在耳中尖利得很。 梁國公世子梁文鈺趕緊趁機出列,“皇貴妃所言極是,身為人臣,自當(dāng)為國盡忠,為民謀利,后宮之事乃陛下家務(wù)事,外臣本就不應(yīng)插手。” 瑞國公世子也緊隨其后站出,“皇后多年無子,而皇貴妃卻為天家誕下二子一女,居功至偉,擔(dān)得起陛下厚愛,實非外人能妄加議論的。臣等位居朝堂,便應(yīng)只知忠君愛國,后宮之事,自當(dāng)由陛下自己做決定。” 而楚元熙的幾個心腹之臣看看下面立著的伶牙俐齒的皇貴妃,再看看上頭自家君上一臉的寵溺與欣賞,便也只能識趣地應(yīng)聲附和。 至于始作俑者裴閣老,除了僵著臉,接受事實,還能怎么辦呢。 對弈 下了早朝,三五成群的大臣們就迫不及待地交談起來。 “我還以為皇貴妃如此受寵,定是個妖妖嬈嬈的性子,沒想到啊,竟是只胭脂虎。” “就是,想不到陛下居然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 “哎,你們說,王侍郎所言是真的嗎,陛下這么多年真的只守著皇貴妃一個人過?” “宮闈秘事,誰能說得清,反正皇貴妃最受寵是肯定的。” “光看她敢到朝堂上來和外臣當(dāng)面對峙,絲毫不露怯,一個女子有此等膽識,倒是配得上陛下的厚愛。” “我記得唯愿為民天下平,唯愿四海無饑寒,這句話好像是當(dāng)年裴閣老殿試文章里寫的吧。” “噓,小點聲,心里知道就好,皇貴妃擺明了和皇后打擂臺,這是在下裴家的面子呢。” “都說皇后才德兼?zhèn)洌牢铱矗蝗缳F妃多矣。” 裴閣老聽著周圍盡管壓低了聲音,但時不時還是能飄過來一兩句的話,心里憋屈的要命,那幾個沒用的家伙,被人家三言兩語就堵得啞口無言,要不是他拉不下面子,身份又敏感,他還真想站出去和皇貴妃辯上一辯。 裴大人跟在裴閣老的身后,有些擔(dān)心,“父親,現(xiàn)在這狀況如何是好。” 裴閣老嘆氣,“能怎么辦,看皇上的態(tài)度,明顯還是縱著皇貴妃的,再從長計議吧。” 裴大人卻一直放心不下女兒,“可是,再拖下去,容秀歲數(shù)大了,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 說到這個長孫女裴閣老就來氣,“可別提她了,太后當(dāng)年做皇后,再不受寵也沒落到她這個地步,皇后之父按例是要封承恩侯的,可你呢,到現(xiàn)在也沒個爵位,幾次遞奏折都被搪塞回來,再這么下去,裴家就等著沒落吧!” 阿瑾在大殿上侃侃而談一番后,就退回了內(nèi)殿,等楚元熙下了朝,就瞧見一個無聊到快睡著,正在椅子上打著盹的阿瑾在等著他。 楚元熙笑著過去,拉起阿瑾的手,驚醒了迷糊著的人。阿瑾抬起頭,軟軟地叫了一聲“陛下,”和剛剛在前殿霸氣的樣子完全不同,然后牽著楚元熙的手,跟著他的腳步,慢慢走回了御書房。 “阿瑾今日可真讓人刮目相看。” “陛下不覺得臣妾多言?” “伶牙俐齒也不是壞事,估計那些大臣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再提及后宮的事了。” “他們是外臣,本來就不該插手陛下的家事。” —— 不光前朝就連后宮震動也不小,這還是第一個敢跑到前朝去讓大臣們不要摻和選秀的妃嬪呢。 吳賢妃坐在自己的照月宮,看著冷冷清清的宮殿,心也涼得厲害,“當(dāng)真不可小覷,本宮還以為她會去找陛下撒嬌,或是煽動幾個大臣和那些人吵起來,沒想到是直接自己過去了,還大獲全勝,這下可好,徹底絕了這條路。” 芳草站在一旁,“主子,那接下來?” 吳側(cè)妃閉上了眼,“走一步看一步吧,還能怎么辦。” 星月宮。 一眾宮人聽說了消息,都對自家主子佩服不已。 阿瑾回到宮里,就被一群人包起來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脫身。 擺脫了耳邊的嘈雜,阿瑾躲在屋里給自己灌了杯茶,“你們呀,現(xiàn)在是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 白露重新續(xù)了茶,笑道,“還不是娘娘一直寬容,很少擺架子,他們才敢如此啊。” “這么說,本宮該向陛下多學(xué)學(xué),還是要威嚴(yán)一些。” “可別,您這樣脾氣的主子在宮里可是絕無僅有的了,再來一個陛下,大家非瘋了不可。”白露告饒道,又說起了阿瑾今日的上朝,“娘娘,您可真大膽,那么多大臣呢,都是高官權(quán)貴,您居然還和他們辯起來了。” “總不能什么事都推給陛下,本宮自己能解決的事,就自己辦了,朝中大臣,若說身上干干凈凈的,也就那么幾個,本宮想抓他們的痛腳也不是什么難事。”阿瑾可不是毫無準(zhǔn)備就過去的,就算今天站出來的不是那幾個,她也有話可說。 “原來娘娘早已成竹在胸。”白露面帶敬佩。 阿瑾想著今日站出來的那幾位,到底也只是探路的馬前卒,真正有分量的根本沒有出面,難保日后不會再出什么問題。 “白露,給裴府下張?zhí)樱緦m想邀裴閣老進(jìn)宮,探討棋藝。”思量幾番,阿瑾突然說道。 “啊?”白露很是不解,怎么話題突然就轉(zhuǎn)到裴閣老了,但看著主子認(rèn)真的臉色,只能應(yīng)聲,“是。” —— 裴府。 傍晚的時候,裴閣老突然收到了宮里來的帖子,指明是由皇貴妃給裴閣老的。 裴閣老帶著三分不解打開了請?zhí)锩娴膬?nèi)容是阿瑾親筆所寫,不再是一直以來帶著幾分秀氣的字跡,而是完全繼承了上輩子陛下晚年的風(fēng)格,讓人第一眼就被銳利的筆鋒所攝。 裴閣老看著這霸道沉穩(wěn)酷似陛下但又不像陛下的字跡,再想想早朝時所見的皇貴妃本人,心里生出了三分忐忑,探討棋藝?莫不是要擺鴻門宴吧?究竟是何打算? 第二日,裴閣老剛下早朝就被白露給請到了御花園。 阿瑾在最空曠的地方放上了桌子,擺好了棋盤,正等著他呢。 “見過皇貴妃。” “裴老不必多禮,請坐。” 阿瑾把一罐白子放到了裴閣老的面前,“素聞裴老棋藝高超,正好本宮近日也對這對弈之道頗感興趣,就想向老前輩討教討教。” “不敢當(dāng),虛名而已。”裴閣老摸不準(zhǔn)阿瑾的意思,看著眼前的這罐棋子,總覺得比尋常的棋子白了許多,而對面那罐黑子顏色也格外深沉。 “裴老不必過謙,落子吧。” “這怎么好,還是娘娘先行吧。” 阿瑾的氣勢卻突然足了起來,笑容也變得有些刺人,“裴老無需推辭,本宮只是想看看,若是先機已失,自己還能不能在裴老手中活下來。” 裴閣老趕緊道,“娘娘這話嚴(yán)重了。” “請。”阿瑾伸出了手。 裴閣老見此,只能捏起一顆白子放入盤中,心里卻在不斷思考皇貴妃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該犀利地贏還是該放水輸?或是多繞幾圈最后來個平局? 阿瑾的動作很快,幾乎是裴閣老剛下一步,她就跟著落下一子。裴閣老一開始還在考慮該怎么放水拖時間,可眼見局面越來越不利,只能摒除雜念把心神都放到棋盤上了。阿瑾的落子速度也隨之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