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這個猜測剛冒出頭,易初語拍打自己的腦袋,嘴里說著:“沒事,肯定不是。” 加快腳步走出廚房。 是肖楚言。 易初語手有些抖,膽顫地接起來。 “喂?” 對面卻不是肖楚言,而是何謙。 “嫂子,你來一趟云城醫院吧。” 聽到醫院這兩個字,易初語連口水都忘了咽,急忙問道:“肖楚言他怎么了?” “隊長在逮捕陳大偉的時候,為了解救人質腹部和腿部受傷了,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要住院一段時間。”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易初語還是感到心顫,說話磕磕巴巴:“我現在過去。” 廚房里的食材被洗干凈,易初語卻沒了做菜的心思,換了一身衣服就出門。 抵達云城醫院后,按照何謙說的房號,找到肖楚言的病房。 易初語急急忙忙地打開了病房的門。 何謙和徐秋生都坐在隔壁的空床鋪上,還有兩個易初語不認識的警官,他們看著躺在床上休憩的肖楚言。 沉默著沒有出聲。 肖楚言躺在病床上,蓋著被子,雙眼緊閉著,手上在吊著點滴,臉色有些發白,嘴唇已然沒有往日的血色。 易初語慢慢地走進去。 何謙最先反應過來,小聲地叫了一句:“嫂子。” “他還好嗎?” “隊長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還要住一段時間的院。”何謙說著,“本來我們都讓隊長暫時不要回來,可他好像很急著想將陳大偉送回來,送進監獄。” 易初語耳朵嗡嗡作響,還是聽清了何謙的話。 她都懂。 床上吊著點滴的男人,眼眸微微闔動,手指顫著。 慢慢地睜開眼睛。 易初語站在床邊看著他蘇醒,手握住他另一只沒有吊點滴的手,松了一口氣:“你醒了?” 肖楚言朝著周圍望了一圈,“嗯。你怎么來了?” 隨后,立刻將目光鎖定在床尾的何謙,眼神銳利,一眼就穿透他的心。 何謙縮著腦袋,低垂著頭,跟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避開隊長的視線,佯裝什么都不知道。 易初語注意到肖楚言的目光,責怪道:“還說要安全回來。” 肖楚言反握住她的手,露出笑容:“現在不是沒事嗎?” 易初語本想反駁兩句,顧及到他的下屬都在這里看著,終是沒說出口。 他們四個人看到隊長醒過來,并且有人照顧了,識趣地溜走。 易初語端來一張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只是剛坐下,肚子就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告訴病床上的男人,她沒吃飯。 肖楚言蹙著眉,“你沒吃晚飯?” “嗯,我現在下去買點吃的回來,你要吃什么嗎?” “我吃過了,你買自己的那份就好。” 易初語下了樓,在附近的店鋪打包了一份熱粥回去。 吃完粥,肖楚言讓易初語回去休息,他自己留在醫院。 易初語怎么肯,丟肖楚言一個行動不便的病人在這里。 “我在這里陪你。” 肖楚言動了動身子,說:“你回去吧,明天再過來,順便幫我帶幾件換洗的衣服。” 易初語很倔強,可遇上了一個比她更犟的男人,百般勸服,易初語回了家,留他一個人住院。 肖楚言這次算工傷,上頭批準他休假一個月,好好養傷。 因為要照顧肖楚言,易初語只能暫停了正在連載的小說,掛了一張請假條,每天在家做好飯菜給肖楚言送過去。 現在她的手藝越來越好。 易初語做好午飯,打包好,送過去給肖楚言,順便帶了幾件貼身衣物過去。 病人要吃清淡點,易初語上網百度了,做了幾份清淡的菜,煲了豬骨湯。 推開病房的門,肖楚言正靠在床頭,單手拿著一張報紙在看。 易初語提著保溫桶過去,放置在床頭柜上,“我給你帶了飯。” “嗯。”肖楚言的臉從報紙上露出來,和易初語對視,“初語,都解決了。” 她能聽懂肖楚言的意思。 易初陽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那懸在她心里的過去應該放下了。 肖楚言如此拼命,想要抹平她心里殘存的愧疚和不安,至此至終,他最希望易初語放下過去。 易初語打開飯盒,目光掃過他的右手,還粘著針后貼。 于是,拿起飯盒,用勺子舀了一勺,擱在肖楚言的嘴邊,說道:“張嘴。” 他也沒拒絕,張開嘴巴吃下去。 和往昔一樣,細嚼慢咽。 易初語耐心地一勺一勺喂他,像個貼心的保姆。 吃完一口又一口,肖楚言忽地笑出聲。 易初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笑什么?” “就是,覺得這種感覺還蠻好的。” 這種感覺還好?這種住院的感覺嗎?! 易初語訓他:“一點都不好!” 吃完飯,易初語收拾飯盒。 醫生過來幫肖楚言打點滴,為了能夠讓傷口盡快愈合,這段時間都要吊點滴。 易初語在旁邊看著那尖尖的針插進血管里,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打針什么的肯定很痛,她從小最怕打針了。 易初語在醫院陪了肖楚言一段時間。 吊瓶的藥水沒了,需要換新的一瓶,易初語去外面喊了一位護士來幫忙。 一進門,就聽見肖楚言在打電話。 “我不在家,你找我干嘛?” “......” “在工作時出了點意外,小傷。” “......” 等他掛了電話,易初語讓護士換了一瓶藥水。 等護士走開,肖楚言從病床上下來,另一只手拿起點滴。 易初語哎一聲,趕忙說:“你干嘛?” 這樣血液會倒流的。 肖楚言:“上廁所。” 易初語噤聲,這個的話,她沒有辦法幫忙,畢竟男女有別,她總不能進男廁所。 督促道:“那你快去快回。” 穿著病號服的肖楚言看起來沒那副高傲冷冰冰的模樣,反而有點乖順。 他瞥一眼易初語,拖著腳步慢吞吞地走去。 因為右邊的大腿也受傷了,肖楚言只能一只腳拖著走,一瘸一拐。 易初語不忍心,跟上去,接過他手中的點滴,高高地舉起來,看著針管里倒流出來的鮮血,倒吸一股涼氣,別開眼。 奈何身高不高,易初語墊著腳舉起藥瓶,肖楚言手背上的血還在倒流。 肖楚言看不過,說:“我自己來。” 易初語不讓,送他到男廁所的門口,將點滴交還給他。 幾乎不開玩笑的肖楚言眉目含笑,調侃道:“不進去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跟問你要不要進他家坐坐那樣平淡,還真是會一本正經瞎扯淡。 易初語面紅耳赤,背過身,“你快去上廁所,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走出幾步,遠離男廁所。 吊完點滴,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是肖楚言的表弟,楊裕源。 他在看見易初語時,目光一滯,瞬間暗下來。 朝著她點點頭。 看著英明圣武的表哥,也會有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的一天,楊裕源就有點想笑。 即使這很不道德。 楊裕源在旁邊空的病床上坐下,“哥,你也會有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