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肖楚言眼眸里倒映著猴急的何謙,面無表情。 徐秋生用手肘撞了撞何謙,“隊長還沒發聲,你這就開封,不太好吧。” 聞言,何謙停下手上的動作,戰戰兢兢地側頭去看肖楚言的臉色。 可能因為臨近年關,周邊不安分起來,不是入室盜竊,就是因為追債不成功故意傷人。 他們忙得暈頭轉向,連續熬了幾天的夜,總是和咖啡作伴。 何謙是嘗過易初語手藝的人,點心做得很好吃,饑餓了幾個星期,美食在眼前能不激動嗎? 肖楚言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計較,微微頷首示意,允許他可以繼續拆封。 得到應允的何謙眉開眼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了。 咬一口,伴著咖啡,何謙舒爽地咂咂嘴。 肖楚言沒眼看這種毫無形象的下屬,招著手,讓易初語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手上的卷宗放到一邊。 “在這坐坐?” 易初語:“我等下回去,就不打擾你們了。” 何謙吃完一塊雪花酥,含糊地說著:“嫂子,不急,你可以在這轉轉,不過附近沒什么好玩的地方?!?/br>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喝的,而忘記給嫂子也倒上一杯。 俗話說,吃別人的嘴軟,拿別人的手短,人家還是嫂子。 何謙屁顛屁顛地去給易初語沖了一杯咖啡。 易初語接過何謙給她的咖啡,小嘬一口。 平時也會接觸咖啡,但是她不太能接受太苦的咖啡,買的都是偏甜。 這杯咖啡和她平時喝的不太一樣,口中的苦澀一下化開,澀得她不自覺地輕吐了下舌頭。 肖楚言沒吃東西,長腿交疊,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喜歡就不喝?!?/br> 別人好心好意給她沖咖啡,再怎么苦,也要死撐下去,不能浪費。 易初語搖頭,“沒事,還挺好喝的,就是味道有點濃?!?/br> 他們熬夜份子,適合喝這些濃咖啡,不然的話容易打瞌睡,一下子忘記人家女孩子不適合濃咖啡。 何謙略帶抱歉地說道:“嫂子不喜歡的話,我幫你倒杯水?” 來這里的初衷只是想要給他們送午后點心,緩解緊繃的心情,如果麻煩他們的話,易初語會覺得愧疚。 她連忙擺手,又喝了一大口以示自己喝得下。 “不用了,這個就好了。” 肖楚言一手插進口袋里,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擱在手心,給易初語:“吃顆糖?!?/br> 身旁的兩個男人眼睛瞪得老大,簡直要滿地找眼珠了。 肖楚言剛調來這邊時,徐秋生在一次的案件調查中看過肖楚言剝糖吃,之后似乎沒再看見他摸出糖。 本來他是有機會坐上隊長寶座的,奈何空降了一個肖楚言。 剛開始他對肖楚言的印象不好,還以此嘲諷稱他為肖白兔,甚至還猜測他是不是個裝腔作勢的娘炮。 只不過后來,大家有目共睹,肖隊長的實力就擺在那里,他心服口服。 自此,徐秋生便以為肖楚言那次只是剛好口袋里有顆糖,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何謙傻了眼,雷厲風行的隊長口袋里常年放著一顆糖,當著他這個單身狗的面,發糖。 他酸溜溜的,跟吃了檸檬一樣。 頭一次看見隊長的貼心時刻,少見地流露出溫柔的神情。 何謙腦袋好像被門夾了,吃了熊心豹子膽,說出自己內心的渴望:“隊長,也給我一顆?” 他頓時,也覺得咖啡有點苦。 肖楚言縮回手,抵在膝蓋上,沒有要給他糖的意思,淡漠說著:“只剩一顆?!?/br> 易初語臉熱熱的,攤開手心,給何謙,“我不吃,這給你吧?!?/br> 給何謙十個狗膽,他也不敢做出逾矩的事情,吃隊長給嫂子的糖,簡直是天大的不要臉,會被天打五雷轟的。 何謙瞥過隊長含有警告意味的眼神,猛地搖頭,“不用了,嫂子,我就開個玩笑。” 灰溜溜地喝一口苦澀的咖啡。 肖楚言沒搭理何謙,看在他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暫時饒他一馬,轉而對易初語說:“吃吧,咖啡別喝了?!?/br> 易初語皺著一張臉,剝開糖含在嘴里,“可是會浪費?!?/br> 肖楚言的動作行云流水,表情自然無比,像是做一件極其順暢的事情,拿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輕舔著嘴唇,“我喝?!?/br> 靦腆的易初語哪曾想,肖楚言會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做出這種動作,臉瞬間躥紅,半闔著眼睛低垂著頭。 避開何謙熾熱又錯愕的視線。 她本就少出門,少與人交流,公然秀恩愛,她一個沒什么戀愛經歷的女人羞得抬不起頭。 心里腹誹著,肖楚言怎么能這樣。 全程不敢去看好像隱形了的何謙和徐秋生的臉色,匆匆地說一句“我先回去了,拜拜?!?/br> 馬上逃離了尷尬現場。 在所有人的心里,包括易初語,肖楚言都是一個不茍言笑,嚴厲冷淡的硬漢。 這個認知根深蒂固,卻在今天讓人大跌眼鏡。 易初語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仰起頭就能看見飄蕩的云朵。 逐漸展露出笑顏,猶如枯藤老樹嫩芽上梢。 她試著接受無法改變的過去,嘗試開啟新的篇章,與曾經的舊——l?k獨家整理——人攜手。 肖楚言將案子一件一件地解決,只是有關陳大偉的那件案子,還沒能成功解決。 時間拖著他們前行。 很快就要迎來春節。 易初語在父母的強烈要求下,在除夕的前幾天就買好了高鐵票,而肖楚言因為工作的原因,假期從除夕當天開始,放七天。 又要面臨分離,肖楚言這次并沒有像前兩次表露出不安的情緒。 不過,也許是易初語沒看出來隊長的不舍。 畢竟隊長最擅長隱忍,除非是真的忍不住,否則,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臨回家的前幾天,易初語收拾好,將需要的衣服和護膚品放進行李箱。 肖楚言抽出時間送她去高鐵站。 北風呼呼,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瑟縮著不敢在路上多做停留。 車廂緊閉,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易初語做了個走的動作,“我回去了,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br> “嗯?!毙こ詰宦?。 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搭在大腿上。 就這樣? 易初語解開安全帶,拉上門把手,被肖楚言隔著外套的帽子一把扣住脖頸,臉被迫轉了個方向。 自從話說開之后,易初語的心事慢慢解開,肖楚言變得開始翻舊賬。 以往由于她失憶的緣故,隊長閉口不言從前。 可最近,偶爾會翻出來。 肖楚言一手抵著方向盤,挑起一側的眉毛,姿態慵懶,深黑的眼珠像一撮灼熱的火苗。 擒住她的力道不大不小,不慌不急地說:“你還記得你欠我什么嗎?” 腦瓜子轉速跟不上隊長的易初語,想了想,也沒憶起自己到底欠了隊長什么貴重物品。 他的目光暗含著曖昧因素,一下就點燃了她腦中的那根神經,連接了過去。 易初語縮縮脖子,裝不知道,“什么?” 肖楚言沒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整個人固定在駕駛座椅上,而易初語是自由的,沒有安全帶的束縛。 被他輕輕一帶,臉就靠近他的臉。 親昵的距離,易初語能看清楚肖楚言臉上的每一個細小的毛孔,以及他眼中的某種情愫。 那種繾綣的旖旎,她在十八歲的肖楚言眼里才見過。 他緩緩地開口:“記憶力倒是挺差的?!?/br> 易初語繼續裝傻充愣:“還好。” 車廂內的溫度好似隨著他們的對話在逐漸升高,灼燒著易初語裸.露在外的皮膚。 肖楚言伸出一根食指輕點她的唇,“68次?!?/br> 第48章 持續心動 易初語怎么可能忘記那件事, 那是他們高中時期在一起的約定。 肖楚言想要考刑警學院,除了高考成績要比常人更高之外,體能也是一項很重要的測試。 她幫助肖楚言進行體能測試, 在他訓練的時候充當一個計時員, 給他記下每一次的進步。 當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跳進肖楚言的坑里。 竟然答應了他的無理要求——肖楚言進步一次,易初語就欠他一個吻。 天真的她, 覺得就算是肖楚言進步,也應該不會有多少次,那時候距離高考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