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我知道了。” 易初語將最后一撮面條吃完,收拾碗筷。 肖楚言沒動,繼續低著頭看手機,任由她收拾。 易初語將碗筷拿到洗碗盆里,開了水龍頭,開始洗碗。 洗好后,易初語抽了一張紙擦手,猶豫半天,才說:“你們懷疑她嗎?” “結果還沒出來,現在任何人都不可能一清二白。” 易初語有些忐忑,“也是,現在任何人都可能是兇手。” 肖楚言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的手指僵住,沒回頭,也沒出聲,徒留一個后腦勺給易初語。 她沒想要肖楚言在沒找到兇手,也沒任何證據證明她的清白之前,毫無條件地信任她。 他們只是時隔幾年未相見的高中同學,他怎么會有義務來幫助她?甚至盡全力地維護她? 這些統統不可能。 她活了那么多年,孤僻又笨嘴拙舌,一直呆在自己的世界里,鮮與人交流。 可她也清楚,現在兇手鎖定在左撇子身上,但她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作為警察,更是如此,她還是跟陳柔萱有過過節的人,更應該作為重點觀察對象。 易初語越想越平靜,竟完全能接受現在的狀況。 她沒動,他也沒動。 時間靜止了似的。 肖楚言緩慢地轉過來,左手搭在椅背上,與她面對面。 俊朗的臉在她的影子下。 “我從未懷疑過你。” 第5章 持續心動 顯然,易初語沒料到肖楚言會這樣說,身為警察的他,面對嫌疑犯的她,講出這種話。 無論如何,她都感謝他給予的信任。 “謝謝。” 肖楚言站起身,“你在這呆著,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回來我幫你搬家。” “搬家?”易初語愣怔地問出口,她好像還沒找到能住的地方吧。 “是。” 從昨晚見到肖楚言后,她好像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我還沒找到新住址,能搬到哪里去?” 肖楚言雙手插進口袋,挺拔如松,身姿凜凜。 “我幫你找到了,就在我對面。” 自從遇見她,他就像個老媽子一樣。 易初語想到這個比喻,有些想笑,但是強忍了下來。 環顧一圈周圍的環境。這間房子很大,是標準的一家三口的樣式,一間主臥,兩間客房,一間書房,既然在對面的話,肯定也是差不多的格局。 她一個人住未免也太大了吧?而且,又要麻煩他了。 “可是,我......” 肖楚言半垂著頭,散漫地看著手上的手機,道:“房子是我朋友的,他拜托我幫他租出去,我工作忙,沒時間管這檔子事。” 手機在他手心轉了一圈,被放進口袋里。 肖楚言抬眸,眸色涼薄如夜,“價格方面你放心好了,不會賺你的,也不會讓你吃虧。” 易初語雙手背在身后,聽著他毫無溫度的話語,抿了抿唇,右手的拇指按在食指的指腹上,“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難道你還想再找一間像你現在住的房子?安全性這么差,你住的安心嗎?” 他咄咄逼人的語氣讓易初語一時回答不上來。 肖楚言看她不吭聲,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言重了。 緩了片刻,他放輕語氣說:“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去一趟就回來。” 易初語點點頭,“好,那,那你路上小心。” 肖楚言回房換了一身黑色的著裝,里面是黑色的襯衫,外面是黑色的長款外套,筆挺體面。 里面的黑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的那顆。 他甩了甩外套,動作順暢無比,一氣呵成。 等肖楚言離開后,易初語才從廚房走出來,環視一圈這偌大的房子,一切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職業習慣,易初語猜測肖楚言是處女座。 回到客房,易初語將昨晚換下,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全都打包好裝進袋子里,一切東西都收拾好,床鋪也整理好,易初語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手機。 今早聽到肖楚言所說的,找不到夏巧凡,那她會去哪里呢? 真的是她嗎?正好她又是左撇子,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巧合?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所為,那她為什么會殺害陳柔萱,又為何翻亂她家?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絞盡腦汁,易初語都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什么都不想,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眼前出現一閃即逝的畫面。 易初語想起了高中時期。 她和肖楚言是同班同學,兩人是前后桌。某次上語文課,肖楚言的作文得了年紀第一,語文老師當著全班的面念出來。 易初語還記得他的夢想,是為人民服務,懲惡揚善。 想到這,她不經笑出來。只是越往后,她的記憶越模糊,就好像坐在電影院的后排,沒戴眼鏡,看不清那些鮮活的畫面。 高三時期,她大病了一場,精神狀況不好,才會導致她的記憶模糊吧? 百無聊賴,易初語打開手機看電影。 作為一名寫作多年的作者,需要時常進行學習,不然的話,是難以有進步的,所以,一有空閑的時間,她就會看電影,豐富自己的寫作知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肖楚言沒有要回來的跡象,那扇大門依舊是緊緊地關閉著。 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一點多,易初語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提醒她該吃飯了。 易初語咬了咬下嘴唇,覺得自己還能忍受。 她現在可是寄人籬下,未經允許擅自用別人的東西好像不太好。 打開晉江app,昨天她的狀態不錯,寫了兩章,有多余的存稿,現在上來調整一下存稿發出的時間就好,只不過明天得勤快碼字了,她之前可是夸下海口,過兩天要給她那些嗷嗷待哺的可愛讀者們萬字更新呢。 調整好發稿時間,易初語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身后的大門打開了。 肖楚言站在門外,除了頭發有些凌亂,其他都跟早上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一絲不茍,有條不紊。 進來后,肖楚言將門關上,蹙著眉,說:“你沒吃午飯。”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經過不到一天的相處,易初語面對肖楚言時有些膽怯,也許是因為他冷冰冰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也許是因為她心底對警察叔叔心存敬畏。 她糯糯地道一句:“是。” 肖楚言從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半了,掀起眼皮,望向易初語,“現在已經這么晚了,你都不會自己做飯吃?” 易初語支支吾吾:“你讓我在這里等你,我也沒鑰匙,就沒出去買飯。” 越說到后面越小聲。 直至低下了頭。 肖楚言冷笑一聲,覺得有些荒唐,“難道你不會自己打開冰箱看看有什么菜嗎?” 語畢,他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些青菜和rou類出來,煮好飯,圍上圍裙開始做菜。 易初語站在廚房外。 廚房里的男人穿著藍色的格子圍裙,動作嫻熟地切rou片,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相當有規律。 斟酌了半晌,易初語問:“需要我幫忙嗎?” “過來。” 他的語氣緩和不少,至少聽起來沒那么冰冷,有了一點人情味。 易初語邁著小步過去。 肖楚言眼皮都沒抬,道:“你洗青菜。” “哦。” 足夠容納下好幾人的廚房,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吭聲,只有切rou發出的脆響和水流的嘩嘩聲。 食材準備就緒,肖楚言洗干凈鍋鏟開始炒菜。 易初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做菜。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鍋鏟的樣子也不減他的硬氣,反而像遙不可及的神壇人物沾染上了煙火氣,變得平易近人多了。 很快,肖楚言做好了午餐。 一盤青菜炒rou,一盤番茄炒蛋,還有一份青椒土豆絲。 很簡單的家常便飯。 兩個人相對而坐著吃飯。 易初語嘗了嘗,味道還不錯,很清淡,有一種mama的味道。 肖楚言夾了一塊rou片,隨意道:“暫時只能這樣了,將就一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