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你……咳,這是哪里,我們……怎么回事兒?”一開口說話,得,嗓子啞得都不能聽了,以她的認識來判斷,要么是吐到嗓子壞了,要么就是喊 的,至于是怎么喊的…… “我家,姐你先喝水吧。”尉君澤繞著床走到雪雁的一邊,用被子包著人往上抱了一下,讓她靠著枕頭倚靠在床邊,又把人給放在手里,還順便調整了一下枕頭,讓她靠得舒服一點,一系列的動作,流暢到不行,然后人坐在床邊,跟她解釋,“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讓我送你去酒店,我不放心,正好這套房子就在附近,我就帶你過來了。你吐得身上都是臟東西,得洗澡,開始你說自己能洗,可是我才剛一轉身,你就摔了。我只能幫你忙,后來……后來……對不起,姐,是我太沒有定力了……” 得,雪雁覺得頭更疼了。 造孽啊。 這怎么又走到狗血劇情了呢?什么玩意兒醉個酒就能滾床單啊?但是自己醉得都失憶了,根本不知道他說得是不是實情。 別管怎么看,好像都是她占便宜了? 再對上尉君澤現在做出的那個一臉通紅,跟被人強了的小狼狗樣兒,更襯得她這個大齡失婚婦女做了啥天怒人怨的壞事了似的。 這感覺更郁悶了。 到底為啥會有這個感覺啊? 誰吃虧誰占便宜啊? 這種事兒,怎么也是女方更吃虧吧。 可是心里似乎有個小人兒,在拿白眼翻她,是怎么回事兒? 啊啊啊啊啊…… 煩死了。 “那什么,你有沒有干凈的衣服,先讓我穿一下?”雪雁不想考慮為啥會變成樣兒了,發生的事兒也不帶后悔的,往前看吧。 “嗯,我出去給你買了新的。”尉君澤臉上的紅還沒有完全退下去,聽到雪雁的話,起身在另一側的床頭拿過來一套衣服,內衣外衣一整套的,是名牌。 “經驗豐富啊,尺寸一點兒不錯。”拿過來內衣一看,正好是自己的尺碼。可能確實是年紀大了,更沒羞沒臊一些吧,也或者是對方那羞澀的狀態讓雪雁放松了,沒怎么想,話就出口了。 “沒……沒……沒有。我看了你換下的尺碼……”尉君澤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說話都結巴。試圖解釋自己并沒有經驗豐富。 “好吧。那么君澤先生,能麻煩你回避一下,讓我換個衣服嘛?”本來還想叫尉君澤的大名的,考慮到此時此刻的狀況,雪雁還是換了個稱呼。 “哦……”尉君澤到是挺聽話的,讓回避,就轉身出門了,不過轉身的時候,小聲嘀咕了一句,“明明我們都那樣兒了……”雪雁只當是沒聽到了。 衣服也算是她平時的風格,換上了,到衛生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發現她昨天穿過的臟衣服已經洗過了,內衣在衛生間掛著,外衣沒在,應該在陽臺吧。 洗漱完出門,尉君澤正要從廚房往外端一個鍋,聞著是米想,應該是粥吧。 這處房子并不大,就是個簡單了兩室一廳,八十個平方左右,裝修得也是精而不繁,東西不多,應該不是常住的地方。 “姐,來吃飯吧。我熬了粥,你才醒酒,胃肯定難受,喝粥最好。”大明星跟個獻寶之后等夸獎的小朋友似的,對著雪雁笑。 雪雁心里忍不住的嘆氣。 她不止胃難受,身上更難受。昨天夜里到底是有多瘋啊?難道是因為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隱藏在深處的身體需求嗎? “你還會做飯啊?”真沒看出來。皮蛋瘦rou粥,味道還不錯。 “只會最簡單的,不過姐你喜歡吃的話,我可以學,以后做給你吃啊。”三十歲的大男人了,做這些討好的表情,跟個小男生似的,難為大影帝做出來,居然沒什么違和感。 以后? 這位親,你是不是想多了? “嗯……”雪雁含混的應著,忍著身上的難受,把粥喝完。 “我的東西,你都帶回來了嗎?”想起來扔在吧臺的錢包,還有自己的隨身包,手機、車鑰匙啥的,都還在包里呢。 “嗯,拿回來了。”起身到客廳的茶幾上把雪雁的包給拿過來了。 “公司在找我,那我就先走啦。”電話只剩下最后一點殘電了,下幾通的未接來電,大部分都是韓大姐打的。因著手機向來是震動,昨天那個狀況,沒聽到也不是意外情況了。正好有理由能走了。 “我送你吧?”他又不是渣男,這點事兒不會不懂的。 “……好吧。”雪雁停了兩秒,還是同意了。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過話。 這地方離公司也并不遠,二十分鐘就到了。 “姐,我給你打電話,行嗎?”雪雁下車的時候,尉君澤委委屈屈的樣子問她。越發像是被拋棄的小狼狗了…… “嗯……”實在是說不出來拒絕的話,狠不下心哪。雪雁應了一聲,就快步進公司了。 雖然已經是下午了,便是總部門口的人并不少,就那么看著自家老板從一輛跑車上下來,角度好的,還能透過窗戶看到駕駛坐上的大明星。 啊…… 大家心里都不約而同的感慨一句,原來傳聞是真的啊! 大明星真的是小姐夫啊…… 感慨是感慨,卻沒有誰敢表現出來。都是在心里默默,然后彼此對上一個你知我知的眼色,面對老板的時候,還得是恭恭敬敬的樣子。 雪雁身上難受,頭還疼,哪管得了那么些。回到辦公室,應付完韓大姐的關心,處理了需要她簽字的文件。 “給我訂最快一班去港島的機票。”馬上給自己安排一個出差的行程,現在情況有點兒脫離掌控了,她得跳出去,冷靜冷靜,想想怎么處理。 剛好,金融風暴之后,港島的房地產價格跌得好些人都跳樓了。正是大好的抄底的機會,這一把她得親自去一趟了。 第63章 雪雁看著坐在對面, 優雅從容的貴婦人,內心里無比的感慨。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那句話,天道有輪回? 這才多長時間啊,自己還壞心眼的惦記著給小風的女朋友甩支票做惡婆婆呢。 結果, 惡婆婆沒當成呢, 自己倒是被人甩授權書了? …… 說起來,到港島一個來月了, 除了每天開會、看樓、逛街, 也參加了四五場宴會, 差不多一周一場了。自家原本在港島的產業規模就是中等吧, 為了方便進出品貿易嘛。但是商場上, 沒有哪個傻瓜真的會把她當成中型企業的老板對待的。這些年內地的經濟飛一樣的發展, 大大小小的港島商人都北上掙錢, 哪個不得跟二姐旗下的產業有些業務上的接觸, 有些甚至直接就是最主要的竟爭對手。誰有幾斤幾兩, 心里都有數著呢。所以, 難得二姐在港島待這么長時間, 名目繁多、大大小小的各種宴會,慈善拍賣什么的,覺得自己份量足夠能請到人的, 也都不差那一張貼子。 雪雁也不是給了請柬就會到場的, 可能是水土不服, 身體一直就不是很舒服。再加上也確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給面子。出現的,都是精挑細選過的項目。不能不給面子的那種大佬。 也是在宴會上,遇到過兩次沐女士。之前也是認識的,沐女士的產業主要在國外和港島,近幾年才逐漸往內地發展, 但是雪雁以前也常出來嘛。商場就這么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早就在別的大佬的介紹之下認識過。但并沒有什么交往。最多算是點頭之交,還是那種能避就避的點頭之交。主要是雪雁覺得吧,挺尷尬的,不知道該怎么和沐女士相處。畢竟自己跟人家兒子傳了這么些年的緋聞嘛。 這次出來也不知道是什么運氣,跟沐女士碰到的次數這么多。 之前尉君澤不是還說過他媽正在跟他爸死磕,重心轉內地了嗎?為啥老能在港島遇到呢? 以前吧,還只是單純的尷尬。畢竟緋聞也只是緋聞嘛,都是傳聞,又不是真事兒。 可如今這個情況,不用人家什么說呢,雪雁自己莫名覺得心虛。 偏沐女士一改往常彼此回避的態度,每次遇到都會拉著她聊上幾句,還挺熱絡的。搞得她越發的尷尬。有時候甚至還會問一下,有沒有跟尉君澤打電話? 打什么打呀…… 就是躲出來求清靜的,怎么可能打電話嘛! 還沒有想明白跟尉君澤是怎么回事兒,沒想好以后怎么相處之前,還是別聯系的好。 所以,不只自己沒有打過電話,對面來電話,也是交待了韓大姐,找理由回了。反正出來了,可以說電話沒漫游接不了嘛。 然后,更過份的。就是現在了。 沐女士辦公室突然聯系韓大姐,約了自己在這家西餐廳見面,還不讓帶人,說是私人聚會,有要事相談。一時里,雪雁也不想不出來,跟沐女士之間能有啥要緊的私事需要談。可這人的身份,畢竟是不一樣,就出來了。 一到地方,沐女士二話不說,卡卡卡的從一個巨大的公文包里,拿出來四五本文件夾,“這些都是沐氏在海外產業的經營授權書,以后就交給你了。我那傻兒子不爭氣,一點也不會為母分悠,好在眼光還不錯,找到個能干的媳婦,我也能放心的退休了。港島和內地的,趁著我身體還行,先幫你看幾年,省著你忙起來,沒時間拍拖。要是能再給我生幾個孫子孫女,那就更好了。” 哎喲,老太太喲,您這說的都是啥呀! 雪雁腦袋瓜子嗡嗡的。 “……沐總,您是不是誤會什么了?”都哪跟哪啊?我憑什么幫你管著你的生意啊?我自己沒有嗎?還是我太閑了? “誤會?那不能。”沐女士抬頭一揮,特別有氣勢,“我自己的兒子我還能不了解嘛。一天恨不得打八百回電話過來,讓照顧你。以前一年能打兩回電話,就不錯了。以前可沒見他對誰這么上心過,還不敢老找人,怕你煩,都這樣兒了,有什么好誤會的?他們尉遲家的人都死心眼兒,認準了那是到死都不會換人的。給你這些,不是讓你掙多少錢,我知道你在外面的管理層都不錯,順食管著就行了。不用非得自己看著。要把你累著了,我兒子還得來找我。” 雪雁就挺無語的,這可真是真娘倆兒。您兒子說您跟爸死磕,不管兒子。您這兒就黑他不管媽?一年打不上倆電話?可真行! 還有那話,聽著怎么那么瘆得慌呢?啥叫尉遲家死心眼兒啊?那意思,我要不跟你兒子好,他這輩子都得打光棍兒了唄?我沒得選了唄? “沐總,我四十歲了……”能不能正視一下現實? 我事業有成,不差錢兒。兒女雙全,孩子還都要成年了。老大都快大學畢業了。您當我是戀愛腦的傻白甜小年輕呢?不考慮一下您兒子的身份和年紀嗎? 合適嗎? “才差九歲,多大點兒事兒。我跟他爸還差著五歲呢。也沒影響啥。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四十歲管什么的?你這孩子也是的,咋還自卑呢?咱又不比別人少什么,有啥好自卑的?小澤除了一張臉,他還有啥?沒事兒,我站你一邊兒……”沐女士特別好心的開導雪雁。 ??? 不是,我是那個意思嗎? 我自卑個鬼啊? 您兒子知道他親媽說他只有一張臉嗎? “行了,別磨磨嘰嘰的。我看你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字我都簽好了,也交代下去了,你看著帶人到公司直接交接就成。他爸最近跟我鬧脾氣,不愛吃飯,我得回去給做飯去。就不多在這邊兒待了,有事兒你聯系管家福伯。對了,這是家里地址,別老在外面住。家里給你收拾出來房間了。知道你那酒店修得好,到底不如家里方便。好了,就這樣兒吧,我得去趕飛機了。你好好兒的,照顧好自己啊。有空跟小澤到中州來看看我們。拜拜。” 哎喲,這個利索勁兒的。說完人家把大衣一穿,坤包兒一背,特別瀟灑的走人了。之前身邊那大公文包也沒拿,直接給雪雁扔下了。 還特別不客氣,也沒說把賬結一下。 也是,沐氏七成的產業都給出來了,還能差一頓飯嘛。 怪不得約這地方,離機場那么近呢,原來是要趕飛機啊…… 雪雁把人送出門,回來坐在那里,對著那些個授權書,發呆。 尉君澤到底跟他家里說什么了? 為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還有沐女士,這心是不是也忒大了? 七成的沐氏值多少錢,她自己心里沒數兒嗎?有她身家的兩倍了。說給就給啊?不怕自己把她產業都轉移了嗎? 轉念一想,還真不是人家心大。說句不好聽的,在絕對的權貴眼中,錢,就是個數字。要人家眼里,別說一個沐氏,再有十個八個,人家也是想怎么拿捏怎么拿捏。所以,能這么輕輕松松的往出送,就是知道她不會把那些產業據為己有,也是不怕她據為己有吧。再換句話說了,那就是授權,把沐氏的經營權給她,又不是把股份給她…… “我覺得這樣兒挺好的,至少不用過家長那一關了。本來我還覺得你倆最大的障礙就是小尉家里呢……”雪雁自己枯坐了半個多小時,韓大姐帶著車來接她的時候,開始也是對著那一兜子授權書無語了一會,反應過來又開始勸人。 “……” 雪雁一點兒也沒覺得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