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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 前途似錦。 正想著,一道電話鈴聲打斷了姜玫的思緒。 姜玫翻出手機, 見是沈行,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邊走邊按了接通。 “下課了?我在東門兒等你。” “知道是哪兒邊?” 后半句帶著調侃, 貌似在實力嘲笑姜玫這個南方人分不清東西南北這事。 姜玫腳步緩了緩, 不由想起第一回 兒來北京的事。 那回兒沈行強行拉她出去玩, 玩到一半,沈行讓她出去買瓶礦泉水, 她買完彎彎繞繞了半天都沒找到路。 沒辦法了才給沈行打電話,沈行那時候忙著打麻將,只簡單粗暴道:“往北一直走……走到盡頭了再往東走十幾米就繞回來了。” 姜玫聽得迷迷糊糊的,硬是分不清哪兒是北哪兒是南,她只知道上下左右。 繞了差不多半小時,姜玫越走越遠,打第三通電話時沈行在那頭嗤了聲,罵了句傻子。 罵完就掛了電話,留下姜玫一個人呆愣地站在原地鬼打墻。 那天晚上,沈行找到姜玫時她正一個人孤零零蹲在馬路邊、滿臉絕望地抽著煙,邊上還放著半瓶喝過的礦泉水。 得,礦泉水沒給他買,人也走丟了。 昏暗的路燈底下,那道影子縮成一團,只差沒跟這馬路杠上。 直到沈行出現,姜玫才仰著腦袋癡癡地盯著那道修長的身影,望了一陣兒,姜玫開口:“我找不到哪兒是北。” “東西南北分不清?”沈行單手插兜,吊兒郎當地站在姜玫面前,神色慵懶地垂著眼皮瞧著面前的人兒。 “你要告訴我往左往右我就知道怎么走了。” “學過地理?” “老師也沒教過在路上怎么分辨東西南北。要是出太陽那會兒我肯定會分清哪兒邊是東。” 當天晚上,沈行被姜玫氣笑,牌也不打了,局也不聚了。 拉著姜玫判斷了一晚上東西南北,可惜,姜玫方向感極差,至今不清楚怎么分辨。 她找路都是憑借固有的地標建筑,至今都不是靠東西南北。 想到這,姜玫舔了舔唇瓣,語氣虛了兩分,試探性地問:“哪邊是東門?” “……” “得,你蠢死算了,原地等著。” 電話掛斷,姜玫走出教學樓,迎面走進風雪中,雪花撲在臉上跟刀片劃過似的。 走了沒多久,一輛低調奢華的保時捷便停在了身邊,姜玫下意識轉頭,正好對上沈行深幽的眼。 眉眼間噙著淡淡的嘲諷,夾著兩分與生俱來的自信。 姜玫愣了愣,抬腿走向保時捷,慢吞吞地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剛上車就聽沈行嗤了一聲:“路癡。” “就這么點地兒還找不著。” 姜玫難得沒反駁,垂著腦袋不動聲色地系安全帶。 系完,姜玫難得垂著腦袋閉著嘴不說話,沈行一個人也不愛唱獨角戲,索性開車出了學校。 保時捷穿梭在校園里,繞過一片片草坪走出了學校,剛到校門口,沈行便開口說了句:“這學校正門兒。” “哦,知道了。” 沈行見姜玫情緒不高,轉過頭睨了幾眼旁邊滿臉疲倦的人,皺眉關切:“課上得不好?” “沒。” “一會兒去吃烤rou?吃完去看個電影,看完回家睡覺。” 姜玫緩緩睜開眼,臉上一片迷茫,嘴皮子動了動,“不直接回去?” “不情人節?不想過?” 這些日子沈行向來不怎么在意。今兒知道情人節還是沈深提醒才知道,推了下午的活兒打算走個流程,沒曾想旁邊這位壓根兒沒想過過。 沒多久,沈行握著方向盤轉了個彎繞進高速公路,又按了個電話出去,開了外放,電話播出去姜玫也能聽見。 “哥,有事兒?” “你那高爾夫球場弄得怎么樣了?營業了?” “還沒呢,不過就這兩天了。怎么了哥?你也打算入股?” “得,準備著,我這就過來。” 電話那端的人一聽停了半秒,隨后爽快答應:“好嘞哥,您要來隨時可以啊。正好體驗體驗這邊新開發的項目。不過,哥,你這日子倒是挑得不錯啊,這情人節來陪我多不好意思。” “人多熱鬧,要不我再叫上周肆幾個一起玩?” “隨你。” 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電話掛斷后沈行偏頭瞥了眼姜玫,交代:“一哥們兒剛弄了個娛樂項目,聽說那邊兒設施齊全,過去玩玩?” 姜玫興致不怎么高地點了點頭。 剩下的路程誰也沒說話,姜玫眼皮跳個不停,索性閉著眼睛睡起了覺,緊跟著陷入夢境。 夢里,姜玫一個人走在沙漠,入目處全是黃沙,頭頂炙熱的太陽烤得她頭暈眼花、口干舌燥,最終沒能堅持倒在了地上等待著死亡。 這個過程漫長而又殘忍,饑餓、干渴還有無盡的絕望讓她所有的心理防線全部倒塌。 身上的水分好像被榨干了似的,體能一點一點流失。 原來,等待死亡的過程是這樣痛苦的。 在生死之間拉鋸時畫面一轉,姜玫人又在北京了,她此刻站在一道長長的走廊,走廊深處沈行一個人背靠著墻面抽煙。 抽著煙的沈行背影格外落寞、孤獨,也不像是28歲的沈行,反而像30多歲,整個人顯得有些邋遢,煙霧繚繞下他邊咳嗽邊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