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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玫腳步一頓,握了握手里的拉桿, 下一秒緩緩轉過頭,那一刻世界安靜了,巷子里只剩下穿著白色羽絨服、臉上掛著不明的人。 司機竟看癡了。 姜玫抬了抬眼皮,語調懶懶散散地說了句:“我不找人,我回家。” 最后三個字從姜玫嘴里吐出來帶著一絲絲涼意,不像是回家的,倒像是奔喪的。 司機搖了搖頭,上車啟動引擎繼續接下一單。 姜玫四五年沒踏足這個地方,可房子一直沒賣。 當初拆遷的時候政府給她打過一次電話,被她拒絕了。 進了巷子,走到最深處正好是一棟破舊的老樓房,門口的鐵門已經生了銹,院子里荒草叢生,抬眼看過去二樓最左側的走廊還掛著一個破碎的風鈴。 姜玫站在原地沒動,黑白分明的眼眸浮現出淡淡的情緒,她在那足足待了一個小時才拉著箱子離開。 — 晚上十點姜玫被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姜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連來電人都沒看直接按了接聽,嗓音里透著睡意、幾分被吵醒的惱怒:“誰?” “下樓。” 沈行慵懶的嗓音隨著聽筒落進耳朵,姜玫聽到聲音猛地翻身坐了起來。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姜玫揉了揉頭發找到開關打開燈。 燈一亮,姜玫白嫩小巧的腳踩進棉拖,頭發凌亂地落在肩頭,下意識地瞥了眼屏幕,電話還沒掛斷。 那頭的人似乎頗有耐性,也不催促她,姜玫瞧了眼伸手不見五指的窗外,不太敢相信地問了句:“你在哪兒?” 沈行滾了滾喉結,輕嗤:“你下樓不就知道了?” 姜玫淡淡地嗯了一聲,隨便披了一件外套匆忙下樓。 她現在住在當初沈行在青市買的這套公寓,上午打掃了一番,這公寓一直有人打理收拾起來也沒多費勁。 姜玫一個人站在電梯里暗自揣測了一會兒沈行為什么知道她人在這兒。 剛想通電梯門已經打開,姜樓下了樓才發現外面是真冷。 頭頂還在飄毛毛細雨,落在臉上冰涼。 夜間被水霧籠罩,看不太遠。 姜玫摟緊外套踩著拖鞋走了出去,一轉身就見到了停靠在巷子里的那輛黑色保時捷。 保時捷旁邊沈行長身如玉地立在一根電桿前,穿了身黑色長款風衣,風一吹掀起半邊衣角,隱約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 此刻沈行正半垂著腦袋捧著打火機點嘴里叼著的那根煙,猩紅的火苗忽明忽滅被風吹得往外偏斜。 捧著手骨節分明,露出一小截冷白的皮膚。 偏著臉下顎線條利落分明,脖子處喉結性感地上下滾動,路燈下那張臉被光分割出明顯的陰暗面。 頭頂的毛毛細雨落在他身上只一會兒便融/進了那深黑色的大衣。 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隱約窺探到正主英俊深沉的臉。 姜玫陡然見到不該見到的人臉上有些怔愣,腳步停在原地不太敢過去。 沈行抽了兩口煙瞥了眼停在不遠處滿臉怔愣的女人,眼皮掀了掀,嗓音嘶啞地說了句:“過來。” 姜玫攥緊手機默默抬腿走向沈行,腳步不輕不重,可每一步都踩在沈行的心上。 沈行彈了彈指間的煙灰,手指直接掐斷沒燃完的煙頭,順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隨后大步迎向姜玫,腳尖相對只一步之遙,沈行垂著眼皮一言不發地盯著眼下的女人。 見女人眉眼間藏著若有若無的詫異,沈行瞇了瞇眼,伸手一把將人撈進懷里,兩根手指緩緩抬起姜玫的下巴,下一秒薄唇貼了上去。 動作由最初簡單粗暴到后來的溫柔虔誠。 沈行最后將人圈在了車頭,雙手撐在姜玫身側,任由姜玫的手摟住他的脖子,就這么有一下沒一下地貼著她的嘴唇。 他貼過來的瞬間裹攜著濕冷的氣息,夾著若有若無的木制香味。 這是他身上慣有的味道。 只他一個人有。 姜玫走神的功夫沈行的的眸色暗了暗,不動聲色地咬了一下姜玫的下嘴皮,直到姜玫下意識輕呼出聲沈行才吊兒郎當地摸了兩把姜玫的臉蛋,語調散漫、冷淡:“在我面前還走神?” 冬天冷,吐出時還冒著白霧。 姜玫忍著嘴唇的疼痛,漫不經心地仰著下巴,手一直落在沈行的脖子上,這會兒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姜玫只稍微往上湊一點就可以碰到沈行的下巴。 更深露重,她半躺在車蓋上背后一片冰涼。 沈行見狀直脫下風衣墊在了她背后。 大腿被沈行的雙腿控制住壓根兒不能動彈,車停在暗處也沒幾個人路過,兩人依舊維持著這個姿勢。 親了有一陣兒,沈行從姜玫的脖子處抬起頭,漆黑幽深的眸子瞇了瞇,喉間緩緩溢出:“要不去車里?” 姜玫…… 兩人僵持了半天,沈行沒等姜玫拒絕直接攔腰抱起姜玫大步走至后座,匆忙打開車門將人塞了進去。 隨后砰的一聲關了車門。 狹小的空間姜玫被迫蜷縮著,沈行雙腿跪在她的身側,深色眼眸不知不覺間染上了猩紅。 車里昏暗,姜玫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夜色深沉寂靜,姜玫雙手被沈行困在腦后,而沈行霸道地跪在她的身前,黑暗中沈行呼吸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