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鬼打氣道：“方適，誰怕誰，烏龜怕鐵錘，不要慫，一個字，就是干。”

    淹死鬼將老鬼腦袋摁到棋桌上來回摩擦：“人家去念書，你以為去砍人？”老鬼是八十年前鹽幫的老大，一生征戰(zhàn)殺人無數(shù)，可惜成鬼后道行不高，又喜豪邁挑釁，經(jīng)常被大家欺負。

    少了小柔和趙婆婆，雖然群鬼人才輩出，但是缺乏拿主意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缺乏營養(yǎng)。不管怎樣，先學英文。

    第八章 語言障礙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臨別前夜群鬼惆悵，他們知道方適這一去，沒有三五年是回不來的。

    爺爺目送方適上了鄉(xiāng)里派的車，老淚忍不住流下。從方適住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多年，他也從壯年到現(xiàn)在白發(fā)蒼蒼。人越老越是念情，也凸顯出鬼差并非美差。

    方適雖然有感離別，但是作為年輕人對未來有著無比的憧憬和向往，一顆心已經(jīng)飛到聯(lián)盟學校，在自己腦海中構(gòu)想著聯(lián)盟學校的藍圖。

    汽車開了六個小時送方適到市區(qū)的火車站，上了火車后方適發(fā)現(xiàn)不對勁，自己身上只有一萬歐，連一塊華夏錢都沒有。方適不傻，不至于拿歐去買東西。再說綠皮車上龍蛇混雜，萬一被賊人盯上那就麻煩了。

    龍蛇混雜，市井伎倆這些故事是群鬼們最愛說的故事，這些鬼他們都擁有豐富的人生閱歷。自己的故事和朋友的故事在他們加工之后，就成了一個非常吸引方適的好故事。

    一個人能成為鬼，還是陳年老鬼，需要拘押默化，這本身說明他們正面的東西少，負面的東西多。即使是小柔的愛情故事，在小柔死后不到三月，其海誓山盟的男子和別的女人勾搭在一起。還好，方適內(nèi)心非常陽光，只將群鬼們的故事作為警示之語，并不會去鉆牛角尖。

    餓著肚子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于是到了省城，火車站到飛機場距離很遠。換了普通高中畢業(yè)生估計就抓狂。但是方適作為被老鬼們教育的人，作為有自己想法的人，下了火車后立刻去了鐵路派出所。

    大概意思是，聯(lián)盟大學的學子在火車上被小偷偷了現(xiàn)金。方適現(xiàn)在算是個小名人，他的新聞已經(jīng)在省城播出。派出所一看方適就信了，于是干警們不僅請方適吃了一頓好的，還安排了住所讓方適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由警車送到飛機場。

    這是方適第一次出國，客觀來說方適內(nèi)心還是有些發(fā)怵，到了飛機場要干什么他都不知道。好在派出所陪同干警很熱心，領(lǐng)著方適去換登機牌，過安檢，目送方適進入登機等候室才離開。

    ……

    飛機通過轉(zhuǎn)機，在十八個小時后到達了大洋洲的圖國，這是一個小國家，旅游國家，人口不過四十萬。

    方適隨著人群下飛機，排隊過海關(guān)，他努力伸頭看前面，大家需要出示什么證件，要說什么話。很快到了方適，海關(guān)人員接過護照看了一眼，翻看了一頁，再看看方適，一句話沒問就在護照上蓋印，讓方適在腦海里旋轉(zhuǎn)了十幾遍的蹩腳英語毫無用處。

    在飛機上詢問過同機乘客，方適有了點經(jīng)驗，在機場外用歐兌換了一些本地貨幣。接下去是乘船，根據(jù)船票時間，明天晚上十二點在二號碼頭上珍珠號船，這船票似乎不是很官方，沒有印上目的地。

    方適在熱心人指引下先找到了位于圖國首都郊區(qū)位置的二號碼頭，二號碼頭空蕩蕩的，并且非常簡陋，只有一個木架伸展臺從陸地延伸二十多米出去。

    找到了登船地點，方適就在距離二號碼頭最近的一家酒店住下，拿了房間鑰匙的方適背起自己肩包乘坐電梯到了四樓，朝自己房間走去時。一個房間門打開，一個年輕的金發(fā)男子從房間里走出來，面對方適走來。

    方適看那男子年齡和自己相當，穿著一身中世紀的男子貴族衣服，還是豎領(lǐng)。除此之外，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男子，那就是帥，帥到掉渣的那種。原諒方適英文不好，找不到更貼切的詞語來形容。

    男子也注意到方適，明顯放慢了腳步，打量著方適，兩人就這么錯身而過。方適到自己房間前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等待電梯的男子還在側(cè)頭看方適，見方適看他，他將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面前，有些期待的看方適。方適錯愕，回頭看過道，過道只有自己一個人。再回頭，那男子已經(jīng)收了手，進入電梯。

    方適進入自己房間，剛打開燈，突然感覺到一股風吹向自己，定眼一看，一根木棍距離自己鼻尖不過十公分。

    黑店，打劫。方適下意識的雙手舉起。

    棍子收走，方適看見了一個女孩，年齡和自己也差不多，穿了一套黑色皮衣，腳著馬靴，略卷的黑齊肩發(fā)，眼睛為淡綠色。非要用兩個英文詞來形容，那就是碧得佛和骨得。

    女孩眨眼看方適，方適眨眼看女孩，如果換一個人，方適還是有臉喊救命的。女孩道：“嘰里呱啦……”

    方適：“你會說英文嗎？”

    女孩點頭：“嘰里呱啦……”

    方適吞下口水，也聽不懂呀。方適輸人不輸陣：“你會說華夏語嗎？”

    女孩想了好一會：“你好，謝謝。”

    方適大喜：“太好了，我叫方適，你為什么在我的房間？”

    在女孩看來，方適說的才是嘰里呱啦。

    女孩面向窗戶，右手指樓上，而后右手做拋物線，口中配樂：“丟……”雙手分開，原地跳了一下，左右看看，坐在地上，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