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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們紛紛偏過頭,眼不看為凈。 誰還沒個年輕時候啊! 旁邊的家長不禁搭話問:“小伙子, 你是這位同學的……?” 原以煬溫和道:“監護人。” “哦…”家長自動腦補了他的身份, 笑道:“你是這位同學的哥哥吧!我就說嘛, 哪有這么年輕的爸爸。” 原以煬笑著沒說話。 斜對面的葉融冰注意到自己的侄子, 朝原以煬點了點頭。 等家長全部到齊后, 老張走了進來, 看到凌知微座位上眼熟的男人眼睛一亮。 他很想立刻下臺與原以煬交談一番, 可正事要緊。 老張面對臺下同樣喜形于色的家長, 又清了清嗓子, 頭一次在面對家長時自信地挺直脊背, 道: “各位家長好,我是三班的班主任, 我叫張東明。下面我將會對本次期中考試的情況做一下總結……” …… 家長會結束后,大半家長把老張堵住, 甚至還有別的班的家長混進來, 七嘴八舌地問道: “張老師,數學老師今天在嗎?我們想要親自道謝!” “是啊是啊,我女兒這次數學竟然考了及格分!這事她上初中后我就不敢想了啊!” 這是三班的家長。 “張老師,聽說你們班有個男生進了市競賽隊啦?也是這個老師教的對不對!這老師愿意開班補課嗎?多少錢我們都愿意出啊!” 這是準備送孩子走競賽的高一年級家長。 “張老師啊!我們家孩子快高考了!……” “張老師!我們家孩子就是數學短板,不然高考能沖一本呢!” 這是高三的家長。 學校專門就凌知微的情況警告過學生,三班數學老師其實是學生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家長,否則一律記過處理。 這種事情一旦被有心人聽去,是可以大做文章的社會性新聞。 到時候八中所有領導肯定是集體遭殃,以前唐曼等人私底下經營的收禮cao作也會被人搬到明面上來。整個學校就亂了。 所以到現在, 沒有一個家長知道,他們所謂的特聘數學老師就是年級第一的凌知微。 老張打哈哈道:“額……數學老師情況特殊,不太方便給聯系方式。” “怎么不方便啊?老師不就該教學生嗎?張老師您通融通融?” “就是!孩子都在一所學校上學,憑什么就一個班能享受到優等教師待遇啊?” “既然人家都來當老師了,我們又不是不肯花錢!多教幾個班怎么了啊?” 汗水從老張的鬢角冒出:“這個,實在無能為力啊……” 家長氣急:“嘿,你這老師是不是成心——” “張老師,”一道男聲在外圍響起:“有點事想麻煩您。” 老張立刻抬頭望過去,發現是原以煬后馬上答應:“誒、誒,好。” 然后轉頭來和家長們說:“不好意思啊,有點事,先出去一下。你們的問題我會和學校反饋,稍安勿躁哈。” 家長們看這堵墻無法攻破,只能敗興而歸。 兩人來到辦公室里,老張給原以煬接了杯水道:“原先生,您今天能來,我想凌知微同學一定會很高興的。” 老張是個極其注重養生的人,盡管此時天氣還熱,他給原以煬接的水也是溫熱水。 “是嗎,我以為她會生氣?”原以煬笑著喝了口熱水,熱騰騰的蒸汽驅散了些這些日子連軸轉的疲倦,也讓隱隱作痛的胃得到紓解。 “哪能呢!”老張自信道:“別的我不敢說,但教了那么多年書,看學生那是一看一個準啊!” “凌知微同學是和其他學生不太一樣,攻擊性…有些強。但她也還是個好孩子啊,”老張繼續說:“哪個孩子會真的不渴望家庭呢?她就是太理智懂事,藏得嚴實些罷了。一個女生,今后會面臨的社會問題很多啊,有人管一管,引導一下總歸是好的!” 原以煬見識過幾次凌知微同志的攻擊性,表示認同老張的話。 但凌知微可不是孩子了,她或許在內心深處渴望家庭,但同時,她對自己的人生是有理智規劃的。 事實上除去感情需求,她在物質與思想層面已經完全不再需要家長的支持與引導。 她足夠成熟,也足夠堅強。 “我并不認為她是個孩子,她有能力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原以煬:“無論她今后如何選擇,作為資助人,我能做的就是無條件相信、支持她。” “誒好,”老張:“啊、啊?原先生,您……” 原以煬的手摩挲著紙杯上的紋路重復道:“我是她的資助人,我能做的,就是讓她未來的路,走得更順暢些。” 老張:“…您說得對。” “當然,”原以煬:“在幫助她的同時,我不希望我的幫助違背她自身的意愿。您知道,她是一位非常有主見的同學,我并不希望給她帶去困擾。所以今后,麻煩您將我當做她的監護人,有事請盡量通知我一聲,讓我知道,可以嗎?” 老張欣然點頭:“沒問題,但是我需要和凌知微同學本人說一聲。” 原以煬:“沒問題。” “原先生,”老張猶豫片刻后道:“我們家長會結束,一般家長會和學生溝通幾句,您現在……去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