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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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的他, 宛如困獸,但雙眸犀利深邃又孤傲。 像失去父母的幼狼, 孤獨的舔舐傷口。眸中現出兇狠,似已做好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準備。 可在這樣的地方遇見他,也就是說他因為某些原因,曾經在星際的重、刑、犯、監、牢、中待過…… 也就是說他……是外星人…… 顏寧的思緒突然陷入一個凹洞,問題似乎變得有點嚴重。 因為從來沒有考慮過陸風風可能是外星人這件事, 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讓她不知所措。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比起星際重、刑、犯的可能,陸風風是外星人這一點對她的打擊更大。 但仔細想一想,男朋友是外星人,這一點她其實并不太介意。 主要是,對方是不是人形生物這一點,讓她拿不準。 說真的,這是她最后的堅持。 陸風風的外形那么完美,真的是人類可以擁有的美貌嗎? 還是某種擅長擬態的生物所創造出的虛假幻像呢? 星際中擅長擬態的物種很多,雖然不是全部,但大多數擅長擬態的生物都長得很…… 顏寧并不是因為外形而嫌棄擅長擬態的生物,只是作為伴侶來說,她的審美僅限于人形生物…… 這是必須堅持的底線,不然心里總覺得很奇怪。 “誰?”少年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比起現在的他,稚嫩許多,但顏寧并不討厭。 她稍稍走近一點,貓瞳一樣的眼眸好奇的望著他,“你可以看見我?” 陸風風對她的言語和行為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刑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侍者侍立兩旁,均俯首帖耳,恭順至極。 隨后一個眉眼間滿是傲慢、穿著十分華貴的少女走進來,看到陸風風時,眼中的傲慢悉數散盡,僅余少女的嬌羞和純然。 她指示身邊的侍者:“把鏈子打開,我要帶他出去。” 這里的人好像都看不到顏寧,顏寧眼睜睜看著少女挽著陸風風的手臂,在侍者的簇擁下走出刑房,她隨后抬步跟上。 這個少女就是讓陸風風陷入執念的根源? 他們是戀人嗎? 還是他只是她的玩、物? 懷著各種亂七八糟的疑問,顏寧看著少女帶著陸風風去湖中泛舟,又和他一起用飯。 最后在夕陽下,從身后抱住他,語氣中不乏苦悶和哀求:“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接受我?” 陸風風低頭看著圈在自己腰間的手,有一瞬的不耐,但很快歸于平靜:“讓我見她。” “只要見到她,你就愿意和我在一起嗎?”少女仰頭,眼中滿是熱切。 “嗯。”陸風風回答得漫不經心。 “好,我讓你見她。”少女低下頭,遮掩住眼中深切的怨毒與狠絕,仿佛為了心愛之人,愿意對任何條件妥協。 她是那樣的愛他,愛到失去自我。 不知道少女跟侍者吩咐了什么,隨后侍者在前面領路,帶著陸風風前往另一個地方。 顏寧跟在他身后,心里隱隱泛起不安。 難道這一邊才是他心底的執念? 侍者在一座破敗的宮殿前停下,讓陸風風自己進去。 陸風風推開宮殿大門,繞過鏤空的石雕屏風,走進庭院。 顏寧亦跟隨其后,看到被放置在庭院中心的生物時,心中一震。 她從未想過會以這種形式見到傳聞中的宇宙第三大瑰寶。 她見過翡翠星的星輝石,水仙星的血霧蓮,獨獨沒有見過冥海星的人魚族。 傳聞冥海星的人魚因為外形美麗,專情且單純,早已被惡、欲、熏、心的兇惡種族捕撈、殘殺殆盡,如今宇宙中已經沒有人魚這個種族。 但此時巨大的透明魚缸中,被鎖鏈所縛的正是一條美麗至極的雌性人魚。 如絕品瓷器一般精致的五官和無暇的肌膚,如海藻一般柔順光滑的長發,連那條在顏寧想象中可能會顯得怪異的魚尾此時看來也華美至極。 淺紫色的鱗片在水中折射出淡淡的磷光,巨大的魚鰭在水中漂浮,像質地很好的絲綢,魚尾上還纏繞裝飾了很多珍珠玉飾。 美人魚的雙手和尾巴都被鎖鏈束縛,見到陸風風,忽而從水底深處游上來。 浮出水面,趴在透明的玻璃壁上,低低凝望著他,眼中含淚。 陸風風站在魚缸前,仰頭望向她,眼眸里是壓抑的沉痛。 少年與人魚就這樣默默對視了許久。 他輕輕開口:“你還好嗎?” “嗯,我很好。你不要管我,自己逃走吧,越遠越好。” 傳聞人魚擅音律,顏寧覺得這傳聞大抵是真,因為美人魚的聲音真的超好聽。 柔和婉轉,又沉著堅定,讓她生不出一絲嫉妒之心。 陸風風仰頭看了人魚許久,最后侍者進來催促,才念念不舍的離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疑似王族的少女每天都來找陸風風,兩人度過貌合神離的一天后,陸風風會獲得大約五分鐘與人魚會面的時間。 在顏寧以為這就是陸風風想要永遠沉眠的夢境時,事情突然發生改變,向著不可挽回的方向脫韁而去。 那天下午,少女提出要和陸風風一起去看人魚。 當他們到達那座宮殿時,原本應該在魚缸中的人魚被置于一口大鍋之中,鍋里的水逐漸燒沸。 少女終于忍受不了嫉妒的折磨,要陸風風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死去,甚至被熬煮成一道湯肴。 陸風風瘋了一般的掀翻那口巨大的鐵鍋,連同鍋里的人魚一起被傾翻。 他跑過去將人魚攬在懷中,眼里滿是淚水,苦苦哀求:“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不要留我一個人。” 但人魚已經奄奄一息,她活得實在是太累了。 她抬起手大概想要安慰他,又或是想要告別,抬到一半的手忽然落下,斷絕了氣息。 陸風風臉上的表情是顏寧從未見過的猙獰與絕望,他死死抱著人魚的身體,不愿松手。 站在一旁的少女讓侍者去拉開他們,從來宛若清風、閑然若云的少年一把抽出侍者腰間的長劍,擊退了所有妨礙他的人。 最后,周圍一片血、海、尸、山,連少女的尸體也在其中。 而他臉上和衣服上全是血跡,一手執劍一手抱著人魚,如同永夜一般,凝固在那里。 顏寧突然想起那天在游輪上,陸風風說:“如果我說,你以后......也會變成那樣不幸的模樣,愛我愛到瘋狂,失去自我,你會害怕嗎?” 她以為他說的只是像陳暖那樣,她以為那樣愛一個人已經足夠瘋狂。 原來他的過往遠比一個陳暖瘋狂而沉重,難怪出了那件事情后,他立刻就想分手。 他到底是害怕她變成夢境中的少女,還是害怕她變成人魚? 顏寧閉眼,忍不住想要告訴他,她比少女和人魚都要強的多,她不會變成任何他所不想看見的不幸模樣。 細想又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他們的關系只會持續到這次比賽結束。 算上今天,還剩三天半。 她只要在剩下的時間里,履行一個稱職女友的所有義務,幫他拿到他想要的那件東西就可。 顏寧不愿深想的是,他內心深處最深的執念是和死去的人魚一起陷入永夜,所以他們之間的一切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場交易。 其實她也一直當做任務來完成,可到底,最后還是忍不住沉溺進去。 畢竟從來沒有經歷過,陸風風又好看又溫柔。她只是個俗人,會沉迷會留戀也不算犯下大錯吧? 只是,不能再繼續了。 顏寧告訴自己,從這一刻起,一定要保持清醒。 再睜開眼睛時,她又回到了那間刑房,回到了剛潛入陸風風意識時的場景。 與她所猜測的基本無二,陸風風所執著的是人魚,所以他想無數次重溫的夢境就是和人魚在一起的時間。 為此,他會一次又一次重復這個夢境,艱難跋涉,只為抵達她的身邊。 上一次,顏寧因為情緒和不熟悉,沒有抓到藏在夢境之中的花海之核。 她不能左右陸風風的夢境,但花海之核一定藏在夢境之中的某個地方。 因為花海以陸風風的情緒為食,必然要現出真身。 這次,一定要打起精神,不放過一絲線索,找到花核所在。 顏寧又跟著陸風風走了兩遍,到最后幾乎麻木了,終于在第三次抓住了疑似花核的存在。 她猜測物理攻擊沒有用,直接將精神力纏繞指尖,化指為刀,從那人的胸口直、捅、而、入,藍紫色的血液隨即噴涌而出。 原本穿著侍者衣服的男人身軀漸漸膨大,撕裂衣料,軀干變成深紫色,伸展出枝葉,最終變成巨大的食人花模樣。 “你怎么會發現我?”嗡嗡如同電子音一樣的聲線,聽起來毫無美感。 顏寧根本不廢話,攀著食人花的枝丫一路往上,到達頂端,直接跳進食人花布滿巨齒的口中。 食人花只覺顏寧自投羅網,立刻閉上嘴巴,欲將其吞吃入腹。 下一秒,慘叫一聲,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塌。 顏寧從食人花的肚子里爬出來,渾身布滿惡心的黏液,右手滿是滲人的藍紫色汁液。 那是食人花的血液,她在里面捏、爆了她的心臟,也就是被稱為花核的東西。 花核被捏、爆之后,留下了一顆剔透的藍紫色晶石,顏寧隨手丟進可以收納材料的格子里。 其實食人花的真身并不難猜,她就是那個一直跟在陸風風身邊,每次都送他到宮殿看望人魚的侍者。 因為要吸食執念者的情緒,必然就得待在他的身邊。 陸風風在刑房中和與少女待在一起時,情緒并沒有太大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