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偏目力過人的多西琿發現太子正在她們不遠處的假山后,并提示了她。于是,她這到了嘴邊的說辭說變就變。 剛剛還頗有幾分溫柔嫻靜的公主殿下直接叉腰,仿佛一個要與吵架的鄉野村姑,聲音都猛然拔高了許多:“我,我哪有那么刁蠻?皇阿瑪簡直在抹黑我啊!要不是這事兒我實在不方便出頭,更不適合管。這會兒本公主非沖到昭仁殿去,跟他辯論個天夜!” “人家小兩口好到蜜里調油似的,親促成了這段姻緣的他不該老懷大慰?” “寵妻無妾不對勁兒,難道還要四哥做個寵妾滅妻的混賬??” 這話戾氣過重,叫多西琿忍不住為她捏把汗,忙勸道:“公主慎言,萬歲爺也是……” “也是顧忌宸妃、董鄂妃之流的先例,怕帝王專情于國家不利嘛!”茉雅奇攤,一臉本公主很明白的樣子:“可四哥又不是太子,也不可能為君。這輩子頂了天去,也就是個鐵帽子王。” “一個賢王漫說沒小妾,他就是光棍一輩子沒個子嗣,也動搖不了大清江山吧?” “頂多被抹黑句原來皇家也有耙耳朵,堂堂親王竟然一輩子只守著個黃臉婆,也夠沒出息。可人家自己樂在其,又與人何干呢!” 多西琿啞口無言,良久才說了句:“公主高見,奴才所不及。” 茉雅奇笑著捂嘴做了個‘走了吧,那個偷聽鬼他走了吧’的口型。 被她可愛到的多西琿點頭,并比了比昭仁殿方向。 茉雅奇笑,默默給勇士加油。希望他能舌燦蓮花,一舉說服皇阿瑪。好叫她哥嫂能過上幾年恩愛夫妻的幸福生活,也叫他們以另一種方式暫時遠離旋渦之外。 祈禱完畢,她還深深給多西琿施了一禮:“今日之事,多謝多西琿表哥提醒了。” 多西琿連連擺,俊臉通紅:“些許小事兒而已,公主何必掛在心上?橫豎你助我良多,讓我涌泉相報都不及萬一……” 超想以身相許。 不過未免所求不成,還被一鞭子抽飛,再也沒辦法這么近距離相處。多西琿還是忍住了表白渴望,紅著臉補了一句:“總之我欠公主良多,便是赴湯蹈火也不在話下的。” 茉雅奇豪爽一笑:“表哥快別這么說,咱們是親戚又是朋友的。些許小事,又何足掛齒呢?” 多西琿正色:“公主的舉之勞,改變的卻是多西琿一生。當日我是如何被逼著退了婚,又怎么十二稚齡上了疆場,公主知道的。那種屈辱一次便可銘記一生,我又怎可能對羞辱自己的人投降,與她攜過一輩子?!” “若真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我想我會寧死不屈。這么算,公主與十四阿哥還有那位致美齋老板也是我救命恩人了,必須重謝。” “禮物我都選好了,公主切莫推辭,否則我心難安。” 話都說到這兒了,茉雅奇還能怎么樣? 只能笑著點頭:“那既然盛情難卻,我索性也就不客氣了。但送禮這個東西,重在心意不是禮物。所以古人云禮輕情意重,表哥覺得呢?” 茉雅奇發誓,說這個話的時候,她是本著不讓對方破費的心思來的。 畢竟小哥哥美強也慘。 年少失父母,跟著瑪嬤、瑪法長大。好容易學得一身武藝,就要嶄露頭角了,瑪嬤與瑪法又相繼離世。過了兩位老人孝期后,孤零零一人進京找上安郡王府。 想也知道,這經濟條件不是個好的。 否則的話,烏拉那拉府上與嫂子也不會千方百計地接濟他。 并不窮,也沒往那方面想的多西琿眉開眼笑,連連點頭。覺得公主果真與他心有靈犀,都覺得親所制的禮物更顯真心。 他也該像阿瑪一樣,一點一點地雕琢個鐲子出來。 套住她的腕,也套牢她的心。 就…… 多西琿暗暗皺眉,他大概可能也許繼承了阿瑪那差到了家的雕刻天賦。 明明小心翼翼,卻總能精準地刻在自己上。天過去,鐲子沒成型,倒把自己的刻得傷痕累累。 也不知道九月二十二之前,他能不能雕出個像樣點兒的鐲子。 更不知道公主肯不肯紆尊降貴地戴上它! 嘶! 上動作著,心里琢磨著。 一心二用的結果就是沒過多一會兒,多西琿就倒抽了口冷氣。低頭一瞧,這一走神間,刻刀又雙叒叕上了。 多西琿特淡定地給自己擦拭了血跡,抹了藥,稍稍收拾了下就繼續研究。 為了給心上人個心意滿滿的禮物,他真真有點兒功夫就跟刻刀不懈奮斗。而與此同時,宮,茉雅奇卻在歡樂吃瓜。 也不知道太子爺是怎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總之上午還氣成噴火龍,恨不得焚燒盡世間萬物的康熙大帝下午就熄了火。重又派人將胤禛傳到了昭仁殿,鄭重相問:“你小子確定不納側,不要格格、侍妾,一輩子只守著一個嫡福晉了?” 胤禛笑:“一輩子太長,未來到底會如何,兒子也不確定。只現在,兒子很滿意皇阿瑪、皇額娘給兒子定下的嫡福晉。若她能始終如一,納蘭未曾做到的,兒子未必也不能。” “橫豎娶妻也不過是孝敬親長、襄助內務、綿延子嗣。前兩樣福晉做得都很好,第樣也不會差。” “既如此,兒子又何必再討那么多新人來弄得家宅不寧?左右兒子也不是個重色的,倒不如只一妻,數子,和樂安寧。也好省下全部心力,更好為皇阿瑪分憂,為大清江山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