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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自家再如何顯赫,在皇家面前也是奴才。 白瞎了府許多莽漢,連給未來姑爺套頓麻袋、切磋灌酒好生嚇唬一番等的基礎cao作都不能有。 只能燒香拜佛,求佛祖垂憐。 叫疼孩子,更疼這個老來女的愛新覺羅氏簡直夙夜不安。越是臨近婚期,越是焦慮。整天拉著女兒囑咐不休,恨不得將畢生的宅斗經驗都悉數傳授給她。 聽得烏拉那拉慧嫻扶額:“額娘啊,您真不必如此擔心。女兒是高嫁入皇家,光宗耀祖的好事兒,不是進那虎狼窩呢!” “德貴妃娘娘那是萬歲爺親口蓋章的柔嘉成性,哪怕為了她自己的體面與名聲,也不會過于為難女兒。而溫憲公主……” “她與女兒私交甚好?。 ?/br> “前腳擇吉,后腳她就洋洋灑灑地寫了好一封長信過來。說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就盼著吉日早點到,好日日與女兒處在一塊兒呢!” 為叫額娘安心,烏拉那拉氏紅著臉把茉雅奇給她寫信的內容都給透露了。 結果,愛新覺羅氏只長長一嘆:“傻孩子,你不懂。這做帕交跟做姑嫂,那就是南轅北轍的兩件事!總之你啊,牢記宮規禮儀,萬萬別行差踏錯。否則的話……” “只規矩兩字就能折騰得你欲哭無淚!” “這世上啊,打著為你好旗號,卻折騰得你痛不欲生的法子多著。宮風譎云詭,又是家鞭長莫及之處,我兒萬萬小心。額娘與你阿瑪不求你多爭氣,帶著家里一起飛黃騰達。惟愿你小心在意,保重自己!” 拳拳愛子之心,聽得烏拉那拉氏感動不已,也微微忐忑。 直到聽得四阿哥極為感恩養母孝懿皇后,連帶著也特別重視她為自己定下的這門婚事。竟然親自帶人出宮,捕捉禮雁。還求了萬歲爺特旨,親自帶人上門過大禮也就是納征。 更會親迎,高頭大馬、八抬大轎把她迎進宮時。 她這擔心才盡去,重又對未來充滿憧憬:茉雅奇說得對,四阿哥…… 四阿哥雖一臉嚴肅,恨不得規行矩步,很有點小古板的意思。但也面冷心熱,最是重情。所以,她只要好好的,必定能坐穩這四福晉之位,與那人琴瑟和諧,做對皇家好夫妻! 愛新覺羅氏雖沒有女兒那么樂觀,但四阿哥的態度無異是開了個好頭。只要她乖女好好的,踢好頭腳。再順利誕下嫡長子,她這顆懸著的心啊,就可以放下一半兒了。 發生在烏拉那拉府的種種,胤禛自是無從得知。 天剛蒙蒙亮,他就被蘇培盛叫起。梳洗過后,略略用了幾塊點心,便往寧壽宮去,接他親妹子與他一起去烏拉那拉府上納征也就是下聘、過大禮。 是的。 雖然他到現在也覺得于禮不合,但誰叫在他們兄弟面前盡善盡美,要求恨不得齊天高的皇阿瑪到了茉雅奇面前就是個慈父呢? 便是她要上天,皇阿瑪都能幫忙扶梯子那種。 更何況個小小的規矩?直接大一揮:“去去去,朕的小公主最近也是悶壞了,難得有點熱鬧,胤禛你帶她同去便是?!?/br> 胤禛對此是抗拒的,當即說按理這該是內務府大臣、全福命婦與女官們的事兒。 茉雅奇只掐著小腰:“全福的女性宗親?有我這么個福星本星的小公主,哥哥何必退而求其次呢?是吧,皇阿瑪!” 被她那盈滿了真誠求肯的大眼睛一看,康熙哪兒還有什么原則?直接點頭稱是,還說胤禛跟烏拉那拉氏賺到了!推辭無力的胤禛只得咬牙接了這口諭,才有了今兒這一遭。 一路無話,很快到了寧壽宮。 因天色過早,胤禛倒也沒打擾仁憲太后。只規規矩矩在她老人家殿門口磕了個頭權作請安,便轉身去了茉雅奇的院子。 心心念念的,可算等到了這一天,茉雅奇比胤禛起的還要早一些。 但是格格的衣著、發式之類,總歸是比阿哥們復雜了太多太多。尤其她今兒為了給足未來嫂子面子,還特特按品大妝。是以,等胤禛尋來時,她也就將將捯飭好,剛坐在餐桌旁。 見親哥滿滿整裝待發的樣子,趕緊連塞了兩塊糕點。 弄得兩腮鼓鼓,活像是只小倉鼠。 偏她還萌不自知,急慌慌跳下了玫瑰圈椅:“哥哥等急了吧?我這就可以出發哦!” 被她一句‘等急了吧?’調侃到俊臉通紅的胤禛猛咳:“不,不急,你歲數小不禁餓,還是吃飽了再說?!?/br> 茉雅奇想說都什么節骨眼了,還哪有心思吃飯? 但是親哥一臉堅持,絕不肯輕易妥協的樣子。自來犟不過人家的她只好重又坐下,急匆匆用了早膳。 又稍事整理了下,才跟親哥一起,與內務府大臣等匯合。 吉時到,一眾人等浩浩蕩蕩地出發前往烏拉那拉府上。 因本身即為貴妃之子,又是孝懿皇后養子。得了她半數嫁妝,明言作為聘禮,再加上皇子大婚內務府所準備的那些。胤禛這個聘禮的規格,可就直接碾壓了前頭的大阿哥胤褆。 這在眾人眼里,就是他對先皇后的敬愛孺慕,對未來福晉的重視了。 叫愛新覺羅氏又為女兒高興,又唯恐德貴妃娘娘心生芥蒂。不敢怨萬歲爺,不愿怪自己親骨rou,就把怨氣什么的都撒在自家愛女身上。 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啊,重又悄然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