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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遵循南不封王,北不斷親之祖訓。把一個又一個公主、郡主、宗女指去蒙古,卻從未深思過這些女孩兒們婚后如何、與夫婿如何相處的康熙更是心頭豁然一亮。 一個個主意爭先恐后地出現在腦海,都是關于如何最大程度上保障公主權益同時,又不對小夫妻感情不產生影響的。 不是他突然慈父,開始學著從女兒們的角度想問題。 而是他陪送大嫁妝,把自家千嬌百寵的金枝玉葉嫁過去。為的就是鞏固蒙古聯姻,叫蒙古未來的王公都出自大清公主的肚子。潛移默化之間,就慢慢把蒙古徹底變成大清的蒙古。 若額駙因這些個縟節根本玩兒都不想跟公主一起玩兒,那他的宏圖大業又從何談起呢? 虧了茉雅奇這頓哭! 叫他及時發現了問題,簡直醍醐灌頂有沒有? 果然這孩子赤子之心,處處替她大jiejie著想。才能想到這種旁人等閑不注意,注意到了也不敢妄言,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處。 完美濾鏡一開,怎看乖乖小公主怎么好的康熙不禁彎腰。親拿帕子給她擦了臉:“個小沒出息的,這么點事也值當你哭?” “橫豎你是公主,決定權在你里不是么?要不要額附跪,不是你說了算么!” 茉雅奇迷茫:“可是,嬤嬤說規矩大如天。一兩次恩免是體面,多了就有傷皇家尊嚴。久而久之的,還會叫額駙蹬鼻子上臉!” “還,還說……” 康熙眉心微蹙:“還說什么?” 茉雅奇臉上一紅,少有的扭捏。康熙問了數次,才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個,子曰非禮勿聽?!?/br> “可是我太累了,睡著了。大jiejie又不放心我,就叫我在她閨房里小憩,她在一旁繼續聽嬤嬤教導?!?/br> “我真不是故意聽的哦!但是嬤嬤說正好五格格睡了,可以跟格格說些個不方便她聽的緊要之處?!?/br> “格格需謹記,身為皇家貴女當端莊矜持。女兒家的傲骨必須有,雖則您與份屬夫妻,但更是君臣,不宜頻繁往來。” “否則頻頻相召,記錄在案,不免被視為邪yin?!?/br> 為一舉奏功,茉雅奇還一臉天真地看著康熙:“皇阿瑪什么叫邪yin?。繛槭裁茨菋邒哒f完,大jiejie就一臉焦急地辯解,急得都快哭出聲了。不停地說自己不是,不是,嬤嬤誤解了?!?/br> “那老刁奴還一臉云淡風輕,非說自己也是職責所在。她是元后娘娘的人,受元后娘娘之命做了大jiejie的教養嬤嬤。就得處處提點她,好叫她不使皇室蒙羞!” “陰陽怪氣地說了好多哦!大jiejie怎么解釋都不管用,最后還是摘了腕子上的白玉鐲子才算過關……” 第29章 徹查,絕不姑息 茉雅奇剛剛把那個要命的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德妃臉上就是一黑。想著快步上前把那小祖宗摁住,好歹叫她住口。只她這花盆底子才踩了幾步,更要命的話就被這破丫頭給禿嚕出來了。 嚇得她趕緊噗通一聲跪下來:“溫憲年幼無知,以至于……以至于這般口無遮攔,還請萬歲爺看在她一片懵懂的份上,寬恕則個?!?/br> 康熙一臉深沉,從外表看不出絲毫端倪來。 天知道剛剛他被天真懵懂的女兒問了那么個詞兒時,到底有多尷尬欲死。偏這破孩子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還接著抖落出那么個驚天大幕來! 這下好,他顧不得生氣,也顧不上愛女心切、百般求肯的德妃了。 只瞇眼,咬著后槽牙問了句:“此事當真?” 當真那肯定不可能當真的! 那教養嬤嬤是貪,又不是傻。 橫豎大格格都已經是捏在她里的小螞蚱了,此去蒙古萬里迢迢、來日方長的,什么時候收拾不行呢? 哪兒會作死般的,當著滿大清最最炙可熱的溫憲公主的面兒。不怕她突然醒來,直接一鞭子甩過來么? 但這把雖虛構,可那老刁奴仗著自己是元后赫舍里氏所派,沒少欺負大jiejie也是真。 那白玉鐲子,曾是大jiejie愛物,這會兒就不遮不掩地戴在那老貨的腕子上。 所以,這情節雖虛構,那老貨的罪行也絕對假不了。 茉雅奇抬頭,理不直氣卻很壯:“真的哦,皇阿瑪!不信您可以問大jiejie,那老刁奴是不是仗著自己是元后娘娘所派,各種盛氣凌人?將她院子里的一應事務都牢牢掌握在,常越過她這個主子去私自行事?” 純禧是不知道五meimei怎么突然對她教養嬤嬤發了狠,但…… 自家乖巧妹子與慣會仗勢欺人的老刁奴,她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自己該站哪邊! 是以,當康熙求證的目光向她掃來時,她忙不著痕跡地往自己腿上狠狠一掐,豆大的淚珠隨之就滾落出眼眶。接著純禧又雙膝一彎:“女兒無能,讓皇阿瑪失望了。” “乖孩子,這哪里是你的錯?”貴妃嘆氣,親把純禧扶了起來:“宰相門前品官,更何況是元后娘娘所派?別說你個小姑娘,便是咱們這些大人也未免投鼠忌器。” 畢竟萬歲爺這深情形象深入人心,在很多人眼里,元后赫舍里氏就是他的逆鱗來著。 但貴妃想想自己夢所見,到嘴邊的就只剩下呵呵二字而已。 貴妃斂眉,迅速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嘲諷。 只認真臉看著純禧:“所以,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失察,叫你這堂堂金枝玉葉竟受了那等刁奴折辱。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萬歲爺賦予的監管后宮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