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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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洗澡都很慢,周雨在浴室門外半蹲著,看著地板發(fā)呆,耳邊水聲淅瀝,像小雨抓撓著人的心。 她身上的衣服濕了,剛剛在水里泡過一番,又被人打撈了上來。但她完全不記得任何場景,腦子里一團漿糊,頭還眩暈著。 周雨感到一陣煩躁,她想換件衣服,粘膩的感覺猶如蚯蚓在爬,她不喜歡。不過她是再也不敢打開他的衣柜,除非自己真的活膩了,不再奢望見到紐約城的日光。 胸罩也壞了,裂口從中間開始,整體被分成兩半。原本完好的一千美刀沾水后像糖皮紙糾纏在一起,粘粘的不可分開,硬扯就變得稀爛。 一切都回到原點,但好像比原點要更糟,他們不再是保持距離的陌路人,她自己主動結下梁子,甚至還發(fā)生了性關系。 現(xiàn)實突然變得荒謬,她坐上了詭異的過山車,再也無法變回那個平凡的烤魚店小妹,每天看著天亮,再盼著太陽下山。 連生死也全權交付于別人,她困在頂層酒店房間,猶如一座華麗的迷宮,四處都是出口,四處卻布滿陷阱。 浴室門打開的那一刻,周雨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左手旁純白浴袍邊角垂落,恰好露出男人的腳踝,上面有未擦干的水珠。 周雨朝上望去,K也看著她。他的神情冷清自持,跟方才被情欲攻陷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你進去洗吧,把打碎的那灘東西清理干凈,別忘了。” 周雨還愣著,這個男人到目前為止,對她莽撞闖下的過錯只字未提,甚至都不好奇她為什么今天逃跑,冷靜地讓人感到可怕。 “你……不殺我嗎?” 周雨猶豫了好久,沒等他走遠,才惴惴不安地開口問道。 空氣是安靜的,沒有回答。又過了一會兒,只見K拿了個膠棉拖把走過來,用腳輕輕踹了踹她的胳膊。 周雨很快讓出個道,她看著他走進浴室,用拖把把地上的水拖干,來回反復幾次,確認沒有一點殘留后,才來到她的身邊。 “房間里我剛收拾干凈,不想再看到一具尸體。”為了與她平視,K蹲了下來,一張臉也湊得更近,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眼周那塊,讓人來不及閃躲。 周雨有些不適應,微微側頭。她睫毛顫動,像只受了驚的蝴蝶,紅暈不由自主升上脖子,這種生理反應有時并不是害羞,而是出于害怕與壓力。 “你說你救了我,可你為什么要救我?”她道。 周雨不相信他的話,這個人肯定藏了很多東西沒有跟她講。他的寬容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就像一只被養(yǎng)殖在牧場的牛,每天吃飽喝足,過著比別的牛還舒服的日子,直到它胖到走不動路的那一天,牧場主把它殺了,它的rou被高價賣到商店。 “你難道想去死?”K忽然出聲。 “我不想死,只是覺得你沒有任何理由救我。” “與你無關。” 周雨盯著他,想從遺漏的細節(jié)里發(fā)掘出什么端倪,可是K的外表過于鎮(zhèn)靜,像一道密不透風的鐵墻。她看不出任何東西。 深吸一口氣,她的后背已經(jīng)在冒冷汗,與粘膩的衣服混在一起,讓人覺得更難受。周雨沉默了很久。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從一開始綁我到這里,中途我逃走,又把我弄了回來。我總不可能相信……其實多年之前你見過我一面……無可自拔地愛上了我吧。”她顫聲道。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K笑出聲,他笑得很輕而冷,沒過幾秒就收回,變得如常冷靜。 “我想干什么,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備,去征求別人的意見。” K說完便起身走開。周雨警惕地瞪著他的背影,她無法跟一個自私冷血、我行我素的殺手說理,這是一件無比荒唐的事。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詢問,因為永遠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她漸漸鎮(zhèn)定下來,在腦中整理混亂的思緒。起碼,就現(xiàn)在說來,這個男人并不想殺她。這里的人都是瘋子,一個比一個瘋,而外面那個紅頭發(fā)的更加危險。 周雨眼睛一轉(zhuǎn),打算坦白示弱:“不管怎樣,謝謝你救了我。我今天因為太害怕所以沖動了,翻亂了你的衣柜,還……拿走了你的一千美元,對不起。” 男人折返回來,揪起她一側手臂,把她從地上給拎了起來,而后開口道:“錢呢?” “被水淌濕,都粘在一起了。”周雨的聲音越說越小,她從褲子口袋里掏出那已經(jīng)不能看的東西,即使曬干也無法恢復原狀。 他哧了一聲,冷嘲一半斷了聲:“你倒是……” “膽子大的很。” 周雨能看到他因生氣而起伏的胸膛,眉頭絞成一團,就連短短一句話也說不連貫。她此刻又有些后怕,以為坦白認軟能得到什么好處,但此舉反而把她置于一個更難堪的境地。 “你讓我損失了一千美元,你說該怎么辦?”他抱起胸,抬頭看她,問道。 “我租的公寓保險柜中還有錢,我可以多賠你一點。你需要去布魯克林區(qū)一趟,密碼我告訴你。反正我家……你也翻進去過。”她道。 K忽然把頭低了下來,從下往上看著她的眼睛:“你把這當作銀行借貸,給點利息就能抹平的小事?我告訴你,性質(zhì)不一樣,這是盜竊。” 周雨強迫自己與他對視,不能讓自己先行敗下陣來。可對面氣場強大到她要頻繁眨眼,才能不狼狽躲開。 那你殺人怎么不講。這話她不敢說出口。 “你想怎樣?”她道。 男人捏起她的下巴,她方才的注視讓他感到不適,猶如被人挑釁。不過她這么愛杠,就讓她杠個夠好了,誰先躲開誰就輸了。 周雨盯了一會兒便忍不住扭頭,他的眼睛深處好像藏了一只老鷹,會在人疲憊害怕的時候奪眶而出,戳瞎對面的眼睛。 她還是不行。 K看著她這副頹樣,忽然戲謔道:“‘黑月’懲罰不聽話的人,喜歡砍手指、挑手筋、斷腳筋、割耳朵、割舌頭……” 周雨愣在原地,身體止不住發(fā)顫,他后面還在報著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懲罰方式,她不想再聽下去。 “既然知道錯了,那你選一個吧。” 他坐了下來,一只手摸上她的脖子,指腹摩挲著細嫩的皮膚。剛剛zuoai的時候,他手握上脖子那一刻,有酥麻的電流淌過,這種致命的感覺讓他留戀。 周雨驚了一下,像避瘟神一般躲著他的觸摸。男人的呼吸一滯,很快攔截住她的肩膀,用了點力氣按在墻上,手從前方張揚地抓住她的脖子,四指朝著掌心圍攏。 她皺眉仰頭,一股壓抑感襲來,能呼吸的空氣瞬間流失一半。周雨覺得窒息,她不知道這個變態(tài)要干什么。她不敢出聲反抗,生怕下一秒脖子就被擰斷。 K從身后拿出雙刃折迭刀,細刃那一側出了鞘,尖頭貼在她的脖子上。男人皺眉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對這個地方不滿意,又慢慢往下移動。 “好像不穿高領遮不住……” 他聲音說得很輕,周雨在旁邊才能勉強聽見,更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直到刀尖滑到她胸口上方,高于心臟的位置,他才停下。那一刻,有隱約的痛感沿著神經(jīng)傳來,周雨閉上眼睛,嘴唇蒼白,汗水因害怕從額間流下。 “放松。”他輕聲道。 K握著刀柄,手勁收得很小,一筆一畫像在刻畫著什么東西。弄好后,他猛然收手,嘲弄地看著嚇得不行的女人,不過蚊子叮幾下,搞得他好像要殺了她一樣。 周雨朝胸口看去,沒有成股的血噴出,也沒有流下,只有一些血珠子輕輕附著在傷口上。 “你在干什么!”她質(zhì)問。 男人不回答,只自顧著拿來了消毒紙巾,貼在了上面:“你自己抵著,馬上就止血。” 周雨只好聽他話按了一會兒,她害怕傷口感染。過了數(shù)分鐘,她揭開紙巾,只見潔白濕潤的紙上赫然被鮮血印刻著一個“K”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