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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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節(jié)音樂課很快過去。 洛舒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后在柳知音殺人的目光之下,迅速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大堂。 無他,但手熟爾。 距離教學(xué)樓不遠處,水池的中央栽種了一棵羅漢松,被團團花簇包圍。 洛舒忽然說:“我的發(fā)夾好像不見了。” “那我陪你……” 柳知音剛開口便被打斷,洛舒一氣呵成,“音音,你先走,不用等我,我哥等會兒要來接我。”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只給柳知音留下一個匆忙的背影。 洛舒還是不太習(xí)慣撒謊。 她的發(fā)夾在包里。 大堂的門虛掩,鋼琴聲如潺潺流水,洛舒借著最后一道光,窺伺著臺上的兩人。 夏嫣的美貌毋庸置疑,在明亮的燈光下,一雙剪水秋瞳,guntang地印入人心。 由于距離隔得有些遠,聽不清談話的具體內(nèi)容,唯一可以確認的便是,夏嫣的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 她因為東西落下,從而撞見留在大堂的沉北辭。 安靜地聽他演奏完,她才走上前詢問曲子的名字。 上次她在A班和他有過短暫的接觸。 “沉北辭同學(xué),你還記得我嗎?”夏嫣有些忐忑,“上次我們在A班見過一面。” 他的手指緩緩滑過黑白鍵,琴音不規(guī)律地響起。 他沒有說話。 她又鼓起勇氣,“我知道這首曲子,是你十一歲那一年自創(chuàng)的,你為它取名《樹影》。” 沉北辭的動作頓住,似乎終于有了興致,“我從沒有在外人面前彈過這首曲子。”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洛舒阻止不了兩人的見面。 她還在等待。 砰地一聲,電路損壞,大堂里的光亮完全消失,黑暗吞噬了所有。 沉北辭身為男主,有一個非常經(jīng)典的心理疾病,也就是黑暗恐懼癥。 他小時候被他的母親關(guān)過很多次閣樓。 只要她覺得他做錯了事情。 此次意外,不失為夏嫣與沉北辭感情升溫的重要節(jié)點。 書中,沉北辭的呼吸變得急促,一只手無力地扶著墻,然后,夏嫣注意到了他的異常,輕聲詢問,沉北辭嘴硬不肯承認,夏嫣一邊安慰,一邊堅定地握住他的手,給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多么溫情又熨帖。 可惜,遇上了洛舒。 洛舒在黑暗籠罩的那一刻,從斜挎包里掏出了一個……手電筒。 白光明晃晃地照過去。 她覺得自己還是挺體貼的,至少手電筒沒有對著人臉,而是精準地落在地面上,就像是舞臺的燈光,跟隨著沉北辭。 洛舒與他們隔著一點距離。 她嚴肅又認真地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大堂的線路有些老舊,本次意外不是我們所期望的,很抱歉帶給您的困擾,我向您保證會盡快處理。” “洛……洛舒?你怎么在這?”夏嫣驚愕。 洛舒一本正經(jīng)地搖了搖頭:“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洛舒。” 夏嫣:“……” 論睜眼說瞎話,洛舒敢認第一,沒有人敢認第二。 沉北辭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輕笑了下,問:“那你是誰?” 洛舒眨了眨眼,“我是工作人員啊。” 她甚至還煞有其事地伸出沒有拿手電筒的那只手,揮了揮,像接待員一樣,振振有詞,“先生,請往大門走,光明永遠追隨您。” 沉北辭快步逼近,她下意識后退,他沒有猶豫地牽上她的手,與她的手指交纏,指間摩挲,繾綣溫柔。 洛舒使了點力氣,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沒有成功,“先生,我們這邊沒有這個服務(wù)。” “哦。” 你這個“哦”,就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一點兒也不改是吧? 洛舒咬牙切齒。 他牽著她,帶著只屬于他的光亮,離開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