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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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飛文跑得很急,頭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都是那天渡劫的后遺癥。 池西揮了揮手,表示打招呼。 林飛文卻沒有打招呼的心情:“前輩,您有空去止一觀嗎?我想求您救人!” 池西有些意外,仔細打量著他的面相,眼睛清亮,眉心發紅,明顯是度過了那一劫,但他父母宮暗淡不明,顯然他滿臉愁容是因為父母。 輕則受傷,重則危及性命。 林飛文愁得快哭:“我父母用了您的平安符后就好像沒事了,但很快又陷入昏迷,這次用上最后兩個平安符以后,一點反應也沒有,連師父都束手無策,我只能求前輩您去看看。” 第22章 觀主她能力值upup 人命關天,池西本來也有意去止一觀看看。 見她同意,林飛文連忙帶著池西上車,為了節省時間他特意拜托師兄開車送他過來。 “宋師兄,我們快回去。”林飛文坐在后排,催促道。 宋金從后視鏡里看到林飛文帶了個小姑娘上來,還詫異他師弟把人家視為救命稻草,卻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年輕,難道是駐顏有術?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 宋金恭敬地喊了聲前輩,立馬開車回去。 路上,林飛文又詳細的說了一下情況。 “和前輩吃火鍋那天,我收到師兄弟的消息,說我爸媽在到道觀里突然昏迷,師父他老人家也很快趕回來,但他們周身看不出什么異樣,既沒有陰煞之氣,也沒有中毒。” 林飛文稍作停頓,“后來,師父把前輩您畫的平安符放在他們身上,沒多久,他們就醒了,但第二天早上,他們又陷入昏迷,反復好幾次,平安符能讓他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直到前不久他們再一次昏迷,最后兩個平安符也用上了,卻沒有一點作用。” “對了!”宋金突然補充了一句,“奇怪的是那些平安符并沒有燒灼變黑的跡象。” 平安符是以一種祝福的精神,效果好壞與畫符之人的實力高低、佩戴之人是否向善都有很大的關系,只要生效,都會對不利的事物做出反應,符紙也會化為焦黑的粉末。 林飛文說了,剛開始有效,但現在卻沒用了,這和他父母品行無關,但池西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也絕對不會是平安符的問題。 池西拍了拍林飛文的肩膀,“別急,平安符是最基礎的靈符,說不定是不對癥,還是先看過情況再說。” 林飛文臉上浮現出強烈的焦慮,臉色蒼白。 這些日子來,他根本沒有好好養身體,整天都擔心父母的安危,到現在激動起來,還是覺得頭暈。 池西在他身上拍了兩下,那種惡心想吐的暈眩感瞬間減輕。 林飛文眼神熱切地看著她,只覺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厲害,他爸媽獲救的機會又提升了很多。 止一觀在z市多年,又在風景名勝區,平日里僅是游客的香火就足以維持道觀上下的開支,何況止一觀以姻緣求子兩項出名,口耳相傳,十分靈驗,香火就更是旺盛。 自打車開進風景區以后,前面就陸續有點堵車,這還是在工作日,要是周末,很多人徒步走進去都比開車要快。 林飛文出來的時候特意跟師父拿了特許的條子,讓他們可以坐上員工專用的纜車上山,放在平時,青云道人絕不會讓座下弟子這么做。 不過五六分鐘,他們就到了止一觀山門前。 游客絡繹不絕,都自覺排著隊進山門,每個人手上都拿著買過門票后贈送的三炷香。 池西:“……” 早年她歸元派的道觀,何嘗不是香客眾多,有的人甚至不遠千里都要趕來道觀捐贈一些香火錢。 她不酸。 池西看了兩眼,面無表情地跟著林飛文和宋金進門。 兩人沿著長廊,七彎八拐,才把池西帶入后院,也是他們平時做早課休息的地方。 池西目不斜視,跟著他們兩人走。 觀觀卻忍不住從她褲兜里探出來,用意識和她交流:“觀主,早年我可比這里大多了,還要氣派的多!” 池西:“……” 她不想說話。 觀觀羨慕個不停,就算它的本體還在,也就剩下兩間土胚房而已,加上院子,都沒有止一觀的一座偏殿大,要是它還能有這樣的旺盛的香火,它就還能維持這種氣派的規模。 只可惜…… 到了老道士這一代,就算賣再多的靈符,賺來的錢也只能維持道觀內那些法器的維護和他們的日常生活,別說升級擴大規模,就是幫他們避開五弊三缺,它也貼了不少的老本,只恨在池西任職的時候,它斂的財不夠多。 好在池西不知道觀觀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她一定再弄一套九天雷陣,給它再升級一下智商。 林飛文直接帶著池西走進他爸媽躺的廂房。 青云道人聽到動靜,當即轉身,“你把那位前輩請來了?”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就落在林飛文后頭的池西身上,四目相對,他明顯愣了一下——徒弟火急火燎地跑出去請前輩,卻帶回來一個小姑娘。 玄門中雖然不乏天賦異于常人的弟子,但更多的是道行與年紀成正比,像池西這樣年輕的模樣,實屬少見。 青云道人動動嘴,看向林飛文。 林飛文匆忙介紹:“前輩,這位是我師父,青云道人,師父,這位就是畫平安符的前輩。” 青云道人不是那種仗著輩分和年紀任意妄為的長輩,相反,他十分開明,僅是愣了一下,他很快反應過來,“不知這位前輩怎么……” 池西插話:“叫我池西就好,我沒有道號。” 青云道人:“池西小友,你快來看看,幾分鐘前,他們出現了天人五衰的癥狀!” 池西快步走到床邊,果然就看躺著的兩人不停在躊躇,腋下的汗液沾濕了衣服,但廂房內開著空調,溫度相宜,其他人都沒有流汗。 青云道人口中的說的天人五衰,是指干凈的衣服無端出現污垢,頭發干枯萎悴,腋下流汗,身體散發出異常難聞的味道以及本人感到對居室的厭倦煩悶之感。 以上五種統稱為大五衰,還有小五衰,前者人將死,后者還有一線轉機。 而林飛文的父母腋下雖然流汗,衣領出現污漬,但五衰不齊,周身靈光也穩當,沒有到必死之相。 盡管如此,林飛文聽到父母出現天人五衰的癥狀,整個人都沒有站穩,要不是青云道人眼疾手快地抓了他一把,他還得倒在地上,非得磕出個好歹來。 青云道人見唯一的徒弟如此,心里也著急,“池西小友,你看這種情況……” 他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情況。 一般人昏迷,大多是受驚后魂魄出竅,或者身體被陰煞氣侵占,簡單的叫魂或者用上破穢符,都能醒過來。 可他們卻完全不是這兩種情況。 這幾天,青云道人把能想到的靈符和解咒之法都試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的作用。唯一有過效果的就是池西畫的平安符。 如今也沒什么用了。 池西給兩人把了脈,又翻開眼耳口鼻都查看了一遍,除了昏迷不醒和天人五衰外,他們的身體十分健康,沒有任何異常。 平安符又沒有反應,說明不是外界的因素。 他們自身…… 池西想了想,突然問道,“當年你父母送你來道觀,是受了什么人點播?” 林飛文愣了一下,他沉浸在父母深陷危機的痛哭,腦子反應有點遲鈍,好一會兒才開口,“我聽爸媽提過幾次,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有一個人告訴他們我注定是玄門弟子,否則命中難逃一劫,所以我一歲的時候就被送到師父這里。” 青云道人沒明白其中的關鍵,“小友,你是說他們兩人的昏迷與當年點撥他們的人有關?” 池西點頭,“八九不離十。” 林飛文眼睛一亮,卻聽到池西話鋒一轉,“他們的情況,我救不了。” 林飛文如同蔫兒了的柿子,他張了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全靠自家師父扶著才不至于現在就倒下去。 青云道人不明所以,既然池西才打了照面就能發現兩人昏迷的原因,為何又說救不了? 池西把放在兩人手里的平安符拿出來,在這種情況下用平安符也是無濟于事,換個其他人畫的平安符,一開始就不會有什么效果。 “雖然我救不了,但是我可以暫時讓他們醒過來,不會像現在這樣昏迷不醒。” 青云道人連忙請池西出手:“小友需要什么,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不用。”她從兜里符紙和筆,頭也不回,“這符有點特殊,一張十萬,他們一人一張。” 青云道人:“好好好。” 十萬一張,比請神符都貴,但他看過池西畫的平安符,確實比尋常的平安符要厲害的多,最起碼還能抵擋得了厲害的水鬼。 在林飛文受傷昏迷的當天,他就跑后山小道去看過了,那只水鬼起碼有千年的道行,即便是他,也只能勉強將它封印在原地,每天前往度化,并不能將其徹底打散或度化。 池西確認了符的價格,抬手就開始畫符。 青云道人眼看她低頭奮筆疾書的模樣,就算情況危急,他也忍不住傻眼。 哪個玄門弟子畫符前不是沐浴齋戒,上香祈禱,若是再來個請神符,還能提升畫符成功的幾率,就算如此,越是高級的靈符,難度就越大,也越容易失敗。 可她就這么站著,一手托著符紙,一手就開始畫符?這幅樣子,就算是寫個字也難以寫的好看吧?! 池西哪管別人的震驚,她抬手就落筆,根本不用思索。 這符是她當年抓到一個修煉鬼仙的厲鬼那兒改良的,對方自創了一種奪魂的陰損的符咒,專門用來禍害活人,截斷他們的陽氣,她還挺有興趣,研究了一段時間,才摸索出了這封魂符。 不過這符專門用來把人體內的魂魄封住,截斷與外界的往來,卻又能寄居身體里,不表現出什么異樣,和鎮魂符有所區別,平時用不到,甚至有些雞肋。 一般人哪兒用的上這種符? 在池西落下最后一筆,廂房內陰風拂過。 青云道人心里一驚,如此純凈的陰氣,不含任何煞氣,十分罕見。 他眼睜睜看著池西畫完兩張符,挨個貼在了兩人的肩膀上。 池西背著他站立,其他人沒聽到她口中念念有詞。 語畢,兩人齊刷刷睜開眼睛。 池西退開身,林飛文立即沖到床邊,聲線都在顫抖,小心翼翼喊了句:“爸媽。” 林父林母試圖從床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身體僵硬,抬手就是筆直的豎起來。 兩人:“……” 林飛文也注意到父母的異樣,扭頭看向池西。 池西毫不意外:“封魂符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