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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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殺滿門的大仇,這口氣就算是死都咽不下去,除非手刃仇人,千刀萬剮,方才能消一分心頭之恨。 “你說孫家?那你不喚沈燁?” 沈燁哽咽了一聲,努力平緩情緒,“我確實不喚沈燁,我乃孫家嫡長子,孫天琊。” . 假山石洞不隔音,周玳站在門口能很清楚的聽到里頭的聲音,他聽到沈燁說他的真名喚孫天琊。 蘇念珠面色平靜的從假山石洞內出來,沈燁,哦不對,是孫天琊還留在里面。 蘇念珠無聲的一人走出幾步,周玳趕緊提著宮燈跟上。 走了一段路,離那假山石洞遠了,蘇念珠才開口問,“周玳,你知道一年前被陛下滿門下獄的孫家嗎?” 周玳點頭,躬身上前一步,與蘇念珠保持著半身距離道:“當初因著那孫家主君跟陛下在朝廷之上犟了幾句嘴,便被下了獄。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全死在了里面。聽說是陛下讓人殺的。” 最后那句話,周玳壓低了聲音。 “孫家也不過四品小官,所以就算全在牢里‘畏罪自殺’了,這事也就那么揭過去了。” “出了這么多人命,就這么揭過去了?”蘇念珠蹙眉,有些不可置信。 周玳面露猶豫。 蘇念珠道:“別怕,你說吧。” 周玳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咱們陛下先前本也就不是個喜歡管事的,朝堂里頭的事大多交由蘇首輔處理,孫家那事就是蘇首輔處置的。”說到這里,周玳下意識朝蘇念珠看一眼,滿臉的惴惴不安。 蘇首輔?姓蘇?再看周玳的樣子,難不成這個蘇首輔跟原身有什么關系? 蘇念珠努力回想,然后猛地一拍手掌。 她想起來這個蘇首輔是什么人了! 蘇首輔名喚蘇易鳴,其人才華驚艷,人如其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先是年紀輕輕一舉中了進士,然后又被先帝看中入了內閣。在先帝去后,陸棠樺登基,又上位成了首輔。 如今年紀也不過二十八,這么年輕的首輔,別說是大周,就是往前數五百年都沒出過一位。 這樣一位風華人物正是蘇念珠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 蘇易鳴自小養在蘇家,雖無血緣,但蘇家老太太在世時并未苛待過他。只是這蘇易鳴自小性情陰郁,只與蘇嫣初交好。這種感情大概就是,我雖可憐,但我看你更可憐的同情感吧。 不過蘇念珠想,這應該就是女主光環作祟。 蘇易鳴與蘇家姊妹沒有血緣關系這件事只有已顧的蘇家老太太和蘇易鳴自己知道,直到如今,蘇嫣初還將蘇易鳴當成自己的親哥哥。 而蘇易鳴自小便知道自己并非蘇家人,小時候不懂事,待長大了,面對女大十八變的蘇嫣初,蘇易鳴心中的感情早已變質。 為了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出氣,做些小事小小報復一下,彈彈小炮灰,彰顯一下男二魅力。像這種變態男二暗搓搓英雄救美的橋段,在如今的言情市場上還是很受歡迎的。 只是蘇念珠十分不能理解,蘇易鳴要將孫家斬盡殺絕的原因居然只是……孫家嫡女跟蘇嫣初拌了幾句嘴? “真的只是拌了嘴?”蘇念珠再三跟周玳確定。 周玳雖然已經說了三遍,但還是不厭其煩道:“是的,只是拌了幾句嘴。可娘娘您meimei身子弱,那次似是氣著了,再加上天氣冷,回去就病了。聽說病了有大半月呢,著實是受了不少罪。” 所以蘇易鳴就大發雷霆,借著孫家主君在朝廷上跟暴君頂嘴的由頭,把孫家一行人下了大獄,然后暗搓搓都給毒死了? 拌個嘴就能殺人全家……蘇念珠有點接受無能。 如果這么說,那自己不已經被暴君砍七八百遍了? “對了,這件事陸棠樺知道嗎?”如果陸棠樺知道,卻沒阻止,那他也算是幫兇共犯了。 周玳搖頭,“這事奴才就不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必須要親自去問問陸棠樺了。 第8章 (一個暴君嗎?...) 白日里,乾清宮內尚有宮娥進進出出,說是伺候,其實是在監視。 而雖說是監視,但這些宮娥也懶怠,屬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那種。還未到晚間,便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沒人了,蘇念珠終于逮住機會跟陸棠樺單獨談話了。 她懶洋洋起身,披了件斗篷,讓周玳去門口守著,然后慢慢悠悠走到龍床邊,嗓音尚帶剛剛起身的慵懶感,狀似無意的跟陸棠樺提起了一個名字。 “孫天琊?”陸棠樺正要斜眼,想起蘇念珠說的話,用力扼制住了這個習慣性沖動,改成了掀眼皮,用來表示自己的不屑和鄙夷。 “沒聽過。” 蘇念珠蹙眉,“孫家好歹也是四品朝官,還跟陛下在朝廷上吵過架呢。” “吵架?”被這樣一提醒,陸棠樺似乎是有些記憶了,他瞇眼回憶,“就是那個說話總吐唾沫的老頭?” 蘇念珠:…… 按照陸棠樺在外的惡名,敢在朝堂上跟他吵架的人肯定寥寥無幾,而敢用一個區區四品小官的身份跟他吵架的,更是只有那么一個了。 “那是孫天琊的父親。” “哦。”陸棠樺不甚在意,“許久沒見了,人怎么樣?還沒死吧?” 蘇念珠:…… 蘇念珠頓了頓,道:“死了,一家都死了。” “嗯?”陸棠樺有些驚奇,“怎么死的?” “被毒死的。”蘇念珠蹲在床邊,單手托著下顎跟陸棠樺說話。一邊說話,一邊仔細觀察著陸棠樺的表情。 男人的臉上并沒有任何心虛之意,反倒顯出一抹驚奇來,“那老頭看著身子骨不錯啊,怎么朕還沒死,他反倒先死了?” “陛下真的不知道?”蘇念珠垂著眼睫,扇子似得陰影落在瑩白面容之上,修剪的極其整齊的指尖摩挲著龍床上貼著的金箔。 她的表情很平靜,語氣亦非常柔和,也不知為何,陸棠樺卻明顯察覺到了她瞬時低暗下來的心情。 陸棠樺忍不住解釋,“朝廷之事一直都是蘇易鳴在管……” “現在也是他在管?”蘇念珠截斷陸棠樺的話反問。 “朕不知道,是吧。”陸棠樺的臉上露出些許迷茫。明明是個極俊美霸道的男人,偏生總是露出像懵懂小孩一般的表情。 “朝廷之事是我哥哥在管,那陛下您管什么呢?”蘇念珠的語氣陡然鋒利起來,語氣中蘊著難掩的小氣兒。 生氣了。 陸棠樺卻不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他一如既往道:“打仗啊。” “哦,”蘇念珠皮笑rou不笑,“然后就打癱了。” 陸棠樺終于從這句夾槍帶棒的話中聽出了蘇念珠語氣里的不快,他有些不解,更多的卻是被冒犯后的憤怒,“蘇念珠,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蘇念珠搖頭,然后站起來拍了拍裙裾,不知是說給陸棠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又重復了一遍,“真是沒什么意思。” “蘇念珠,你給朕說清楚!你這不陰不陽的,到底要說什么?” 任憑陸棠樺在后頭叫囂,蘇念珠始終沒有回頭看他,只一個勁的往外走,腳步很穩,表情卻很凝重。 出了寢殿大門,周玳正守在門口。他看到蘇念珠從里面出來,趕緊行禮道:“娘娘。” 蘇念珠仰頭看天,日落西山,晚霞漫天,如野焰焚燒,殘暉層層如裂,碎似花光。映入眼簾的明明是絢麗多姿的美妙景色,心中涌出的卻是抑制不住的悲傷愴色。 “娘娘……”周玳看到蘇念珠的表情,忍不住想問,開口后又發現自己逾越了,趕緊閉上嘴。 “真是難辦。”蘇念珠幽幽嘆息一聲,“雖不知情,但亦無法逃脫罪責。殺人就是該要償命的。” “娘娘!”周玳驚了,“那孫天琊說不定只是在胡謅,您不能為了區區一件一年前的小事而,而動搖國之根本啊?”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你們這里沒有這條律法嗎?”蘇念珠看向周玳的眸色有些冷,像浸著寒霜似得涼。 周玳看著這副模樣的蘇念珠,莫名有些心悸。他垂眸斂目,聲音漸弱,“奴,奴才只是一個小小的太監,刑律之事確實不懂。” “你不懂無礙,可作為一國之君,他該懂的。”蘇念珠的視線穿透寢殿大門,直射入那張龍床之上。 . 入夜前,宮娥端了膳食來。 周玳提著食盒,輕手輕腳置到桌上,然后走到陸棠樺面前道:“陛下,該用晚膳了。” 陸棠樺抿唇,似無意又不耐煩道:“她呢?” “誰?”周玳一臉懵懂。 陸棠樺斜睨他一眼,覺得這小太監平日里在那女人面前不是挺機靈的嗎?怎么到他這就跟個木頭樁子似得。 “陛下說的是皇后娘娘吧?”周玳反應過來,趕緊躬身道:“娘娘有事出去了。” “朕沒問她。”陸棠樺突然揚高聲音,然后不屑一顧道:“是你偏要告訴朕的。” 周玳:…… “陛下,用膳吧。” “不吃,什么狗吃食。”已經被蘇念珠養叼了胃口的陸棠樺再也看不上宮里那些冷飯冷食了。 周玳聽聞此話,也不勉強。他立在燈色下,左右環顧,見四周無人,才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與陸棠樺道:“奴才有一事,要告訴陛下。” 陸棠樺看他一眼,“說。” 周玳道:“是關于孫天琊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陸棠樺就忍不住氣哼哼。那女人不就是因為這個什么孫天琊的不給他做飯了嘛。 等一下!陸棠樺霍然瞪大眼,那女人不會又勾搭上這個什么孫天琊了吧? “蘇念珠是不是去找這個孫天琊了?”陸棠樺瞪著周玳,扭曲了臉,即使在如此充足的燈色下,周玳還是能看到他被氣綠了的臉。 周玳趕緊解釋,“娘娘確實是去找孫天琊了,不過這孫天琊并不是別人,就是沈太醫,是一年前差點被陛下毒死在牢里的孫家嫡長子。” 陸棠樺皺眉,“朕沒害過他家。” 居然還有這種誤會,怪不得那沈燁要用毒藥殺他呢。 周玳頓了頓,又道:“娘娘說,陛下雖不是主謀,但脫不得干系。” “呵?”陸棠樺嗤笑一聲,“她說有干系就有干系?就算有干系,那她想如何?跟這個什么孫天琊一起把朕殺了?” 周玳往后退一步,頭埋得極低,“娘娘說,這件事情到了晚間陛下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