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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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你伯父。”云瑯切齒,“流云身法是要身輕如云的,你再這么喂我,也不必叫什么流云拂月,改叫烏云蓋頂算了。” 蕭朔受他一記怨氣,心頭反倒定了,替云瑯解了一身濕淋淋衣物,搭在一旁。 “當(dāng)真嚇傻了?” 云瑯見他不開口,彎腰看了看蕭朔臉色:“這個也不行?罷了罷了……下次不同你鬧了。” 云瑯扯著蕭朔,胡嚕他后背:“收收驚。你也不必這般緊張我,我水性你還不知道?扎個猛子、游上一兩個時辰,都是等閑小事,哪會在這種地方嗆著?” “水性再好,該擔(dān)心還是要擔(dān)心。” 蕭朔看他半晌,慢慢道:“若是你跌下去時一時不慎,崴了左足,又因慌亂,右腿抽了筋,兩只手撲騰時磕在了一處,頭撞上池底……” 云瑯:“……” 云瑯半點溫存念頭沒了,松開手看著蕭朔,心情復(fù)雜:“小王爺,你那些夢魘要都是這么咒我的,我可就不幫你治了。” 蕭朔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凝眸看了云瑯一陣,將他攬過來,輕輕吻上眉宇:“若是……你醉了酒,偏要去河里放替別人祈福的河燈,一失足卻踩了空。” 云瑯心頭一跳,愕然抬頭。 蕭朔拿過熱騰騰的牛乳,扶了云瑯坐在池邊,將碗抵在他唇邊。 云瑯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坐了半晌,終于再忍不住切齒:“先、帝……” 他顧不上的那幾年,明明瞞得好好的事,也不知道先帝到底跟蕭朔嘮叨了多少。 蕭朔抬眸,靜看著云瑯咬牙低聲嘟囔,撫了撫他的額頂。 云瑯面紅耳赤坐了半刻,橫橫心重回九歲半,閉上眼睛就著他的手噸噸噸喝凈。 胃里暖熱,便比之前妥帖得多,四肢百骸冷熱沖突的隱隱酸痛竟也像是跟著緩了不少。 云瑯舒舒服服嘆了口氣,抬手要拿布巾,蕭朔已擁住他吻下來。 與此前的那些吻都有些不同,蕭朔身上仍是燙的,掌心也燙,貼著他的后心,將熱流一點點沿著脊柱激上來。 微促的氣息噴灑下來,碰上一處,便在一處染上熱意。 蕭朔擁著他,手臂幾乎已是某種忍耐不住的禁錮姿勢,力道偏偏極克制,仍只松松圈著他。 只要云瑯一掙,便能順勢脫開鉗制,順道把蕭小王爺頂個跟頭。 云瑯泡在泛著藥香的熱水里,叫琰王殿下這般介于行兇與被行兇地試探吻著,動了動,輕嘆口氣。 蕭朔肩背微繃,胸口起伏幾次,向后撤開。 云瑯扯住他,照蕭小王爺結(jié)結(jié)實實咬了一口,抬手緊抱上去。 他入京前,滿京城都說琰王暴戾恣睢、為所欲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隱約已有無法無天般架勢。 如今看來,蕭小王爺這個脾氣,卻分明是要活活將自己忍死了事。 當(dāng)年變故后,云瑯在宮中養(yǎng)傷時,的確在上元節(jié)偷跑出去過。他本想去看看蕭朔,卻不敢去,一個人喝得大醉,去汴水放了祈福的河燈。 金吾衛(wèi)不敢離他太近,遠(yuǎn)遠(yuǎn)墜著護(hù)持。見云瑯竟墜進(jìn)了汴水里,嚇得神魂俱裂,飛撲過去將人救出來,送回了文德殿。 “我的身手,就算醉成泥,還能失足掉下去?” 云瑯瞞不住,索性半點不瞞,攥著蕭朔的衣領(lǐng),咬了牙低聲:“傻子,我是醉昏了頭,想去撈你。” 蕭朔呼吸驟然一窒,抬眸定定看著云瑯。 湯池滾熱,霧氣蒸騰,兩人身上都是淋漓水意,一攪就是滿池漣漪。 云瑯?biāo)砷_手,閉緊了眼睛,摸索著把蕭朔的衣物往下扒。 蕭朔叫他扯開衣襟,抬手要攔,叫云瑯反制住手臂一把扯開。云瑯身手極利落,身形交錯,已將他外衫一把抹下來。 蕭朔用力闔了下眼,火花在胸口噼啪灼過,又被狠狠壓下去:“云瑯。” 蕭朔低聲:“我并非……你如今身子承不住。” “因為這個?”云瑯問,“我身子好了,你就敢把我按翻在榻上,把我捆起來,對我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你要等我不害羞,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蕭朔叫他戳中心事,靜了片刻,輕聲道:“你曾勸諫我,房中之事,不可沉迷捆綁束縛——” 云瑯愁死了:“我那時候又不知道房中之事歸我管!” 蕭朔:“……” “你自己琢磨。” 云瑯壓著火,扯了自己的衣帶,將蕭朔眼前牢牢縛住了,又去扯蕭小王爺?shù)囊聨А?/br> 蕭朔想要攔,腰間一扯一空,已叫云瑯搶了先手。 蕭朔靜默一陣,不再出聲。 云瑯看他不掙扎,皺緊了眉:“你不害怕?” “怕。”蕭朔道,“你話本練到第幾冊了?” 云瑯:“……” “怕只怕……云少將軍看了不少,卻全未領(lǐng)會貫通。” 蕭朔道:“只怕云少將軍比我的膽子大,勇武到這一步,下手捆了人,卻只能抱著沒頭沒腦亂親。” 云瑯:“……” “你如何知我不敢冒犯你。” 蕭朔被衣帶覆著雙眼,垂了頭,慢慢道:“我好容易將你一條命扯回來,金貴些、不敢磕不敢碰怎么了?等你好了,只怕我敢,你卻又——” “誰說我不敢!”云瑯咽不下這口氣,硬著頭皮,“站直了!” 蕭朔輕嘆一聲,配合站直。 總歸云少將軍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會,縱然捅破天,大抵也做不出什么事。 蕭朔有心叫云瑯過一次癮,并不攔他,立在湯池里,將雙手背在背后,等著云瑯來捆。 水流無聲輕攪,隨著水中人的動作,輕緩流動,撥觸著泡在水中的身體。 酥酥癢癢。 蕭朔等了半晌,雙手仍空著,蹙了蹙眉:“云瑯?” “沒好呢。”云瑯沒好氣含糊道,“叫我干什么?” “叫你一聲。”蕭朔道,“看你是不是偷偷擦了水、換了衣物出去,叫我這般在池水里站上三天,自己先將襄王之亂平了。” 云瑯:“……” 蕭朔不知他在做什么,抬手要解眼前衣帶,被云瑯攔住:“慢著。” 蕭朔停下動作,等云少將軍吩咐。 “你……幫我把那一碗蜂蜜牛乳也拿來。” 云瑯道:“最后一下,我壯壯膽。” 蕭朔大略記得位置,摸索幾次,將仍溫?zé)岬那呦忝廴槎诉^來,喂云少將軍一口氣豪飲干了。 云瑯心滿意足,叼著什么東西用力一咬:“行了,看看。” 蕭朔已隱約猜出了些大概,解下衣帶,沉默看著眼前情形。 蕭朔靜了靜,心情有些復(fù)雜:“你——”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雖說與預(yù)料截然不同,但平心而論,云少將軍也的確很敢作敢為。 蕭朔一手端著空碗,將衣帶隨手散進(jìn)水里,按上額角,用力揉了揉。 …… 云瑯已琢磨了好些天,費了大力氣,拿衣帶將自己捆了,自力更生五花大綁地坐著。 威風(fēng)凜凜,打了個奶嗝。 第七十三章 水汽裊裊, 熱意氤氳。 蕭朔沉默半晌,擱了手里的碗,半蹲下來, 摸了摸云瑯的發(fā)頂,喂了他一顆酥酪夾心的琥珀牛乳糖。 …… 云少將軍被摸了頭, 含著糖,愕然看著琰王殿下:“這都不下手?你究竟是不是當(dāng)真――” “你這個綁法。”蕭朔攏過他頸后, “要我從何處下手,在水里頂著你翻跟頭么?” 云瑯:“……” 蕭朔抬眸,看了一眼guntang的云少將軍, 在池水里將捆成球的人攬住, 圈在懷中。 “不是……這么綁的?” 云瑯叫他抱了,好不自在, 熱騰騰低頭:“綁這個同捆俘虜犯人還不一樣么?不就是拿繩子捆上, 打個結(jié), 如何還有這么多說道……” 蕭朔聽著他小聲嘟囔,眉宇緩了緩,溫聲道:“你若要學(xué), 我去尋春宮圖。” 云瑯聽見這三個字都臉紅心跳,偏偏還格外有興致, 掙扎半晌,賊心終于壓過了賊膽:“好。” 蕭朔心底其實隱隱有些憂慮,擔(dān)心以云少將軍在此事上的天分, 縱然看了春宮圖, 只怕也未必開竅、或是又將竅開到了什么旁的地方。 ……自家的少將軍。 蕭朔用力按了幾次額角, 不留太多期許,將人攬過來, 細(xì)細(xì)摸索繩結(jié)。 水中感觸與平時不同,云瑯微微打了個激靈,橫了橫心,正要昂首挺胸引頸受戮,已被蕭朔在背后輕拍了一巴掌。 云瑯一陣氣結(jié):“怎么還打――” “老實些。”蕭朔道,“勒紅了。” 云瑯向來瀟灑,生死受傷都算等閑事,實在半點在乎不起這個:“又不疼……” 他看看蕭朔神色,猶豫一陣,還是將后頭的話咽了回去,順著蕭朔的力道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