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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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瑯仁至義盡,也徹底沒了力氣,推開不知道被沒被栗子噎死的蕭朔,挪了挪,跟他并排坐在榻上:“他們是朔方軍。” 蕭朔垂了眸,慢慢嚼著咽了,神色不明。 “欠你的命,遲早還你。” 云瑯閉了閉眼睛,低聲道:“很快,別著急了。” 第十二章 碧水丹的藥力差不多到了頭,云瑯闔著眼,坐在榻上靜靜歇了歇。 蕭朔的書房比起從前,差得其實并不很多。 窗邊就是軟榻,榻上放著一案方桌,邊上常年備著筆墨紙硯。 推開窗戶,就是個不大的小花園, 景色雅致,又很幽靜,書讀累了便能賞一賞景。 云瑯想起窗戶外頭的花園,咳了一聲,悄悄壓了壓嘴角。 前些年,還在端王府上的時候,他沒少跳窗戶來煩蕭朔。 蕭小王爺沒能隨了端王的英武善戰(zhàn),書卻讀得很好,又肯用功,很受先生夫子們的喜歡。 云瑯那時已將整個禁宮的瓦片都揭了個遍,還無聊,就趁著龍圖閣的老學(xué)士午睡休憩,偷著給人家的白胡子編辮子。 老先生氣得麻花辮胡子直翹,拎著云瑯數(shù)落,張口閉口都是要他學(xué)學(xué)蕭朔的持重斯文。 云瑯被數(shù)落煩了,就想方設(shè)法把蕭朔從書房往外拐。 蕭朔起初幾次還能被他唬出去,后來察覺出來端倪,再不上當(dāng)。任云瑯怎么蹲外邊拿石頭子砸窗戶,都巋然不動。 再過了些時日,實在被煩得不行,竟然無師自通地學(xué)會了陷阱設(shè)伏。 那時候,云瑯進(jìn)蕭朔的書房還從不走門。半夜拎著剛買的蟹黃包興沖沖砸開窗戶,一腳踏空,整個人結(jié)結(jié)實實坐在了土坑里。 蕭小王爺書讀得好,挖個陷阱也周到,還在陷坑里給他厚厚實實墊了好幾層的棉墊裘皮。 云少將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一朝翻車。坐在墊了裘皮的坑底,抱著兩屜蟹黃包子,滿腔感慨仰頭。 正看見窗戶推開,“沉穩(wěn)內(nèi)斂”、“持重斯文”的蕭小王爺探出大半個身子,捧著滿懷不知哪弄來的栗子,百般解氣地瞄準(zhǔn)了他的腦袋。 …… 云瑯終歸沒繃住,笑了一聲。 知人知面不知心。 蕭朔裝得好,在先生夫子們面前進(jìn)退有度、宅心仁厚,其實明明也記仇得很…… 一念及此,云瑯忽而頓了頓,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當(dāng)初蕭小王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書房里何止清靜,站在窗外都不知里頭的人是死是活。 如今……再怎么說,也不該這般沒動靜了。 云瑯沉吟半晌,慢慢睜開一只眼睛。 云瑯:“……” 云瑯不著痕跡,右手慢慢藏到背后,捻了捻袖口藏著的三顆拿來防身的飛蝗石。 他自覺沒說錯什么話,既沒拿棍子掄蕭朔,也沒忍不住罵蕭朔他大爺。 無非就是為了加強(qiáng)話本的情景感,叫人身臨其境些,坐了下蕭小王爺?shù)拇笸取?/br> 蕭朔身上的凌厲殺氣,就很沒有道理。 云瑯看著他,審時度勢:“王爺?” “欠我的命。”蕭朔被他叫了一聲,斂了眸,語氣平靜,“用你的命還?” “對啊。”云瑯不知道蕭朔在氣什么,有些遲疑,“畢竟您的龍鳳胎剛被茶葉蛋湯泡了……” 蕭朔笑了一聲。 不知為何,蕭朔眸底的戾色已比此前任何時候都濃,神情陰鷙,寒意薄出分明鋒刃。 云瑯心下沉了沉,正要先下手為強(qiáng),手腕忽然猝不及防一疼。 蕭朔攥著他右手腕,手臂一較力,身形驟旋,將云瑯?biāo)浪腊丛陂缴稀?/br> 云瑯怒從心中起,抬腿就踹。 他身上沒力氣,碧水丹的藥力又眼看著快盡了,一下沒能踹動,回手就去摸背后的椅子腿。 摸到一半,蕭朔已察覺了,將他左手一并牢牢扣住。 “再動一下。” 蕭朔淡聲道:“我就傳令玄鐵衛(wèi),殺你手下一人。” 云瑯被他壓制著躺在榻上,不動了,琢磨怎么一口咬死蕭小王爺。 “這樣寫。”蕭朔想了想,慢慢道,“倒也不錯……” 云瑯磨牙霍霍到一半,愣了下:“寫什么?” 蕭朔:“《云公子夜探琰王府》” 云瑯:“……” “方才那段。”蕭朔頓了下,點評,“尚可,情節(jié)勉強(qiáng),用詞過白——” “……”云瑯再忍不住,咬牙切齒:“蕭朔!” 這一聲喊出來,兩人都微微一怔。 自從被從法場運回王府,云瑯還不曾當(dāng)面叫過蕭朔名字,此時一吼通身舒暢。趁著蕭朔垂眸出神,甩開壓制,逼出最后一股力氣抱住蕭小王爺?shù)难徊⒔Y(jié)結(jié)實實砸在地上。 蕭朔被他驟然挾制,正要格擋,不知想起什么,手跟著頓在半路。 云瑯借著這一摔反客為主,反肘壓制住了蕭朔,正準(zhǔn)備一個頭槌送小王爺睡他娘的,忽然聽見蕭朔聲音:“云瑯。” “沒門!” 云瑯胸口起伏,沒好氣:“你他大爺?shù)淖硭懒耍∽硭懒酥绬幔吭僭趺锤模彩俏逸p薄的你——” “……”蕭朔神色復(fù)雜,看著他:“我不知道,這個話本對你竟然這么重要。” 云瑯險些被他拐走,回過神,氣得眼前都有些發(fā)眩:“你——” “你的人。”蕭朔道,“我不會放。” 云瑯聞言微怔,堪堪從誰睡了誰的大事上扯回心神,皺起眉仔細(xì)想了想。 蕭朔躺在地上,并不動,視線落在他身上。 “不放。”云瑯靜了半晌,“便不放吧。” 云瑯體力已隱約告罄,闔了下眼,凝聚心神,低聲道:“他們都是端王帶出來的,你哪怕念著舊情,也該照應(yīng)一二……” 朔方軍打仗沒得說,來了京城,卻無異于龍?zhí)痘ue。 落在蕭朔手里,還能來犯渾要一要人。哪天不小心折在別的什么地方,他豁出十條命也護(hù)不住。 放在琰王府,總比在外面亂跑安全。 云瑯眨去睫間冷汗,咳了兩聲:“萬一哪天,有人查著了,你就說是我?guī)淼模啬湓谀愀稀?/br> 云瑯:“撇干凈,不牽連你。” 蕭朔眸色晦暗,沒應(yīng)聲。 云瑯已沒有余力再多思慮,道了聲謝,撐了兩次勉力站起身,扶著桌沿往外走。 蕭朔坐起來,看著云瑯背影,眉峰愈鎖愈緊。 蕭朔霍然起身,幾步過去,一把扯住云瑯。 云瑯站住,皺了皺眉:“又有什么事?” “這話該問你。”蕭朔盯著他,冷聲道,“你吃了什么東西?” 云瑯靠著門邊,以牙還牙:“春藥。” “……”蕭朔怒極:“云瑯!” 云瑯扳回一局,咳了兩聲,抬手抹了下嘴角。 他剛才光顧著安排后事,這會兒緩過神,想起來兩個人的架還沒吵完,不屈不撓站直。 蕭朔眸底戾色翻騰,看著云瑯煞白唇色,闔了下眼。 “朔方軍……”蕭朔道,“與我無干。” 云瑯愕然:“你——” “不放心他們。”蕭朔漠然,“你自己看著,少打琰王府的主意。” 云瑯方才心神已然松弛,無論如何凝不起神,掐了自己一把:“我能看住,還來找你?” 但凡激發(fā)精力的虎狼之藥,其實都是透支自身,藥力過后,只有一覺睡透才能補(bǔ)回來。 云瑯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睜不開眼,腦中漿糊成一團(tuán),站都不很站得住。 他看著蕭朔,心神模糊,又升起些惻隱同情:“我知道,當(dāng)年你在朔方軍,被揍得鼻青臉腫爬不起來,對他們心有芥蒂。” 蕭朔:“……” 蕭朔深吸口氣,沉聲:“云瑯,你——” “當(dāng)年,端王叔給你起名朔,就是想讓你長大了也進(jìn)朔方軍。” 云瑯看著蕭朔,念及往事,不由得有些心軟了:“可你連只兔子都不敢殺。” “端王叔再三勉勵你,殷殷囑托,你鼓起勇氣,閉著眼睛一刀下去。” 云瑯:“把端王叔的腳給扎了。” 蕭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