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笑著瞥眼鄔云云，用一根食指按住她的膝蓋，慢慢往下壓：“累不累？”

    鄔云云很快了解他的用意，把雙腿往下放平，裙子自然而然地往下垂，不用雙手抓著。

    “主要這樣坐太危險了，你知道嗎？我怕掉下去。”鄔云云說，她現(xiàn)在就是“一豎一捺”這樣坐著，總覺得重心不穩(wěn)，“憑什么你們男生就能曲起腿坐啊？！”

    雷火只好把自己的腿也放平。

    “憑什么你們男生就不用擔心走光啊？”

    “……”

    “你要穿裙子，我有什么辦法？”雷火無語地按額角，怎么還怨到他頭上了，“你現(xiàn)在換條褲子來。”

    “不去。”鄔云云繼續(xù)傲嬌。

    “這次年級摸底考試，你考了多少分啊？”鄔云云問。

    “634。”

    “你他媽——”鄔云云氣得打了下雷火的背，“好意思抄我的作業(yè)？！”

    “偶爾也得讓學渣有點成就感。還有女孩子別說臟話。”

    “我說臟話礙你什么事了！你天天逃課，吊兒郎當?shù)模揖尤贿€考不過你？”鄔云云氣憤，“還不許我說臟話！”

    “誰叫你上課看小說？關(guān)鍵時刻不努力，就會課后假裝好好學習，剛剛是不是在那玩筆呢？”

    “我在做作業(yè)好嗎？！”

    “你考了多少分？”雷火笑。

    鄔云云仰起頭望月亮。

    “650？640？590？360？”

    “你這猜的檔次也太低了吧？560。”鄔云云直接給出答案。

    “還不錯。”雷火點評。

    鄔云云最不服氣的就是雷火明明沒有很認真，為什么偏偏考得比她好。他身材高大，手長腳長，是個帥哥，還經(jīng)常和人打架，走在路上都充滿了學渣的氣味，偏偏是個學霸。

    現(xiàn)在才高二，哼，高三看他怎么辦？

    “你以后想報什么志愿？”雷火說。

    “沒想好，你呢？”鄔云云下意識又曲起腿了，她習慣曲著腿，伸手抱住自己的裙子。

    雷火沒再管她：“我想當個醫(yī)生。”

    “哦，救死扶傷啊？”

    “或者警察。”雷火補充，他依舊忘不了鄔云云父親為了救他被槍擊中喉嚨，大口大口喘息的畫面，如果他當時沒有那么大膽想逃跑就好了，如果他再有能力一些就好了。

    “你要是當醫(yī)生，我就當護士。”鄔云云假裝沒有注意到雷火提及警察時眼眸內(nèi)的愧意，暢想道，“以后咱們就是白衣天使組合。你是白衣，我是天使。”

    雷火笑，在他眼里，鄔云云的確是天使。

    當他被其他警察解救出來，一路呆楞望著鄔云云爸爸被臺上擔架，蓋上白布。

    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

    鄔云云和她mama趕來，他以為她們會責怪他的，痛恨他的，都是因為他父親是毒丨販，是他向警察舉丨報了自己的父親，于是警察在父親交易時設(shè)計了一場埋伏。

    警察包圍時，他被挾持為人質(zhì)，是他膽大到想逃跑，綁匪選擇開搶，鄔云云爸爸才會在沖進來時中彈。

    他無數(shù)次深夜停在她們家門口，想去道歉又無顏道歉，獨自站在角落里抽半宿的煙。

    是鄔云云走出來說：“不關(guān)你的事。我爸爸是主動想去救人的。”

    鄔云云轉(zhuǎn)頭嗅：“讓我聞聞，你是不是還在偷偷抽煙？”

    雷火初中就開始抽煙，尤其是心情煩悶時抽得特別猛，被鄔云云三令五申才改掉。鄔云云不喜歡抽煙，完全聞不了煙味。

    “你洗了澡。”鄔云云判斷。煙味倒是沒了，有香皂的氣味。

    “嗯。”雷火低頭說，“下午打了球。”

    “你說說你這一天天，又是逃課，又是打球，又是帶meimei，還能考得那么好？”鄔云云再次回到成績上，她就是很不服，自己上課開小差不錯，但學習時間一定比雷火多啊。

    “臨睡前回想一下老師的上課內(nèi)容，這堂課的核心知識是什么，理解定義，再隨便找道例題，腦測一下步驟，確定理解沒錯就可以了。考試之前再背背常見公式，很簡單的。”

    很簡單？

    鄔云云雙手貼住雷火肩膀，仿佛要把他從屋頂推下去的樣子：“說，你是豬。”

    雷火：“……”

    鄔云云目光堅定：“說，你是豬。”

    雷火：“好。我是豬。”

    鄔云云拍拍手：“心理平衡了。”

    雷火樂，伸手勾住鄔云云的脖子，在她耳邊說：“我是豬，那你是什么，天上掉下個豬夫人！”

    鄔云云：“滾蛋！”

    聊到十點，不能再聊下去，踩著瓦片走回家，快要鉆進窗口時，轉(zhuǎn)頭望見雷火坐在正脊上，在密布繁星前，雙指并攏在額頭前方劃了下。

    真是帥氣極了。

    雷火想考醫(yī)學專業(yè)，醫(yī)學專業(yè)的分數(shù)很高，看來她得努力才能完成他們“白衣天使”的夢想了。

    高三，鄔云云進入了繁忙的學習中，跟雷火相處的時間不是那么多。

    雷火想報考隔壁城市的綜合性大學，醫(yī)學專業(yè)非常出名，鄔云云也就跟著報考。

    只是可惜，鄔云云擦線錄取，被調(diào)劑到了英語專業(yè)，這是后話。

    是直到高考完之后，鄔云云才知道雷火并沒有參加高考。

    高考前倆個月，那次圍捕行動的漏網(wǎng)之魚回到這里，他記恨雷火向警察舉丨報，卻不敢對剛滿十八歲，年輕力壯的雷火動手，便挑中了當時才十五歲的雷雨，不僅誘丨jian了她，還給她注射毒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