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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葉錚嘰嘰喳喳地說著十里棧道的變化,謝逸致指尖一只靈巧蝴蝶隱入四周,而后邊聽著他諸多話語。 “你說向許寧那家伙會不會還像當年一樣在這破地方彈琴啊?這都彈多少年了,要是他那把碎雪琴生了靈智,定然要痛罵他才能解氣?!?/br> 像是應和葉錚說的話似的,琴聲驀地響起,之前謝逸致放出去的青藍色靈蝶落在白衣少年發間,消散成靈氣。 “謝前輩,葉前輩?!鄙倌旯郧傻貨_二人見禮,手中握著的劍柄上刻著一彎新月,竟罕見地佩了穗子。 謝逸致自然是認識這人的,正是才養好傷的蘇平歡??梢恢贝粼谠獫傻娜~錚可不認得,他看了看端坐著彈琴的向許寧,又瞅了瞅一旁站著的蘇平歡,眼睛抽了抽,而后扭頭同謝逸致說道。 “你可沒和我說向許寧有個兒子啊,這下可好,什么東西都沒帶,豈不是要被小輩笑話。” “葉前輩,在下不是……” 葉錚在懷里左掏右掏,最后摸出個云朵形的純白玉佩來,大跨步走上前去塞進蘇平歡手里。 “喏,這就算是見面禮了。再好的也沒有了,這些年一直被人管著,能有這個東西就不錯了啊?!闭f罷,他沖著向許寧一攤手,示意自己是真的沒別的東西了,“快快快,聽說你還藏著好酒呢,我回來總得拿出來招待一下吧?!?/br> “哦,對了。待會兒我去做點甜湯,謝逸致你喝甜湯就行,別碰酒啊,不然槲生大哥非得宰了我不可?!?/br> 葉錚幾句話就安排好了一切,眼看著向許寧還風度翩翩地在彈琴,直接一手按上琴弦阻了他動作,伏了身子湊上前去,悄聲道。 “喂,我說你這家伙該不是見謝逸致要嫁人,所以不高興,才故意在這兒浪費時間的吧?” 向許寧卻不答話,只是掃了他一眼,而后起身,抱著琴便往回走。蘇平歡見狀也收了玉佩,而后追了上去。 葉錚回了頭,過長的馬尾掃過眼角,顯出些許少年的恣意感來,“走吧,今日呢,就要讓向許寧破費一番才好。” “你再說下去,可要被丟在這里了,誰都救不了你。”謝逸致自見了向許寧,便將重云收了起來。有著向家之人指引,自然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了。 兩人隨著向許寧一路向前,不知是向家如今子弟稀少,還是向許寧聲名在外,無人敢在去他居室的路上玩鬧,總歸這一路行來,便是一個向家子弟都未見到。 進了向許寧的幽居,便看得到空蕩蕩的庭院。謝逸致停駐在院中,不自覺地仰頭,對上有些刺眼的陽光,耳畔傳來葉錚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心虛。 “這破院子有什么好看的,快點,我去給你做解暑的甜湯,哎,那小子,把這丫頭給我拉進去啊。” 蘇平歡停了吩咐,也停了腳步走到謝逸致近前來,小心翼翼地問一句,“謝前輩?” “以前,可是有著一樹梨花白啊。” “嗯?”蘇平歡只隱約聽到前幾個字,瞧著這空落落的地方猜想是否有什么不妥之處。雖說他也覺得仙君的院子屬實有些素的過分,但應當也沒到難以接受的地步才是,這位謝前輩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可謝逸致也沒給他太久的思考時間,便擰身隨著向許寧入了正廳,蘇平歡則又被去而復返的葉錚抓了壯丁。 “這么多年沒來了,給我帶個路唄,順帶和我講講向許寧這小廚房還有沒有能用的食材?!?/br> “哎?” 聽著院外有些嘈雜的聲音,謝逸致安然落座,向許寧進了內室,隔著一道細絹屏風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今日你似乎心情不錯?!?/br> “自然,舊友遠歸,梨花白總算可以啟封,又撞上天大的喜事,自然是高興的。” “喜事?”謝逸致百無聊賴地敲了敲桌面,歪著頭看著從屏風后繞出來的向許寧。 只見白發帶追著純白滾珠,此時隨著動作落在烏發上,修長白皙的手指叩在漆黑的燈棍上,只見其下紫光蘊漾,蓮花樣式的燈盞在微光下散著微光。 “上次千燈宴總算是拿到了手,可還算喜歡?”向許寧唯一抬手,將燈盞放在桌上,瞳眸里映出謝逸致有些怔愣的模樣,溫聲說道,“倒是我無用,這么多年,才將它拿到手?!?/br> 謝逸致眸光復雜地在燈盞上逡巡一番,而后投在向許寧身上。“倒是麻煩你,一直惦念著我當初所說?!?/br> 向許寧卻并不落座,眸光投向門外,清淺一笑。 “平歡,帶葉公子進來吧?!?/br> 蘇平歡灰頭土臉地進來,身后跟著提著兩壇酒、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的葉錚。 “呦,果然珍藏著好酒,如何,現在打開嘗嘗?” “怕是你們趕不及了?!?/br> 這突兀的聲音在室內響起,蘇平歡被驚得攥住了劍柄,卻見三位前輩個個都不緊不慢。 葉錚將酒往懷里帶了帶,向許寧執起了桌上的千燈蓮盞,謝逸致只是起身迎接來者。 來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容光懾人,如今著大紅色的衣裳便更是奪人目光,蘇平歡不由地多看了幾眼。另一人他卻不認識,一身白色錦袍,袍上繡著些不認識的花草紋路,氣質溫潤。 “仙……仙君?”蘇平歡悄悄看了自家仙君神色,卻發現仙君和槲生眼神交錯,似乎瞬間便廝殺了一番。仙君今晨便吩咐他換了最好的衣衫,莫非是要與槲生前輩決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