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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葉辭關系匪淺倒也罷了,竟敢將保命的花蠱都種給了蘇平歡那小子。怎的,大名鼎鼎的嵐姑娘又瞧上了流云仙君的高徒不成?” 身穿瀲滟紫衣的嵐姑娘被越英質問得下意識倒退一步,險些直接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而緊跟在她后面的白衣公子伸了手,扶住她的肩膀,以防她摔下去。 阿嵐回頭道了聲謝,白衣公子卻垂著眸子瞧她,少有悲喜的眸中也泛起不贊同來。 “阿嵐,你未曾告訴我,你將花蠱種給了別人。” 阿嵐訕訕一笑,心虛地瞧向了別處。 第94章 回到無疆 01 謝逸致心想這花蠱究竟是什么東西, 此前她一眼就瞧到了蘇平歡手腕內側的灼灼牡丹花,許是和這花蠱有些關系。既然這花蠱與阿嵐有關,那,當年她在臨江樓上在阿嵐脖頸上見到的花, 是否也是花蠱呢? 她這邊心下猜測眾多, 那邊阿嵐已經自己說了起來。 “那又不是我親自種的, 我明明種給了葉辭那小子,分明是他心疼蘇平歡才給他移上的, 關我什么事情啊。”阿嵐嘟嘟囔囔,心下也很是不滿。 她剛剛到無疆的時候, 就和葉辭見了一面。 小少年一如既往, 活潑外向,手里還捻著兩個栩栩如生的糖人,嘴甜如蜜。 聽說他有意在無疆城中奪得尋仙會頌雅令魁首, 因著葉辭修為并不如何高, 只是法器靈符眾多。為防意外, 她才把自己身上的花蠱種給了葉辭。 哪想這小子忒是無私, 自己都傷重得很,居然還敢把花蠱移給蘇平歡。 不過倒也好,保下了流云仙君的高徒, 于他以后也有好處。不計如何,總歸日后闖了禍,流云仙君看在今日之事上多少也會照拂些。她是妖族, 與那些世家乃是異族,便是有著再高的修為,有時也難堵悠悠之口。更何況,她被岐和屢次重傷, 從之前的三色靈貓硬生生跌到了單色,可謂是元氣大傷。 阿嵐這般想著,卻也乖巧沒多言。旁人不知這位愛財如命的城主大人脾性,一直相伴左右的阿嵐可是清楚的很。瞧著嘴上厲害的很,心疼別人倒也是真的。端看那神仙帳上高高掛起的前兩名便知,越英哪里是在討債,分明是欠了這兩人的。找了借口將兩人靈息刻錄在神仙帳上,以防萬一。 當年他出關后得知槲生被兇獸追逃,不知落入了什么地界兒,倘若不是為大局所轄制,怕是鬼淵也要去闖一闖的。 她同越英追尋岐和,也一道尋著槲生下落。可直至遇到寧瑯然,都全然不知蹤影。那時,他二人便知了。神仙帳上黯淡下去的名字,許是永遠都不會亮起來了。 “倒還是一如既往地牙尖嘴利,也罷,回去再好好收拾你。現下先回無疆城中,待我給這流云仙君好好診治一番,再論之后的事情。”越英冷笑一聲,也伸手攙了向許寧一把。向許寧擺了擺手,卻無奈靈力被封去大半,并不是這位城主的對手,被對方壓了下去,只能順了他的意。 阿嵐和越英交談間,槲生早就溜到了謝逸致身邊。之前岐和在幻境中說出無趣附身在那勞什子嬌娘身上,還日日聽著他同越英說的那些餿主意,想必被嚇到了。雖說他只是逞了逞口舌之快,并未真的做出些什么來。不過他想了想,倘若越英在他面前冷嘲熱諷說要殺他,他必定會揪著這小子打得他娘都不認識。 那么換言之,槲生瞧著對他湊過來并沒有什么排斥的謝逸致,心下惴惴不安。眼見著這姑娘并不看他,只一心一意瞅著越英和那只靈貓瞧,槲生便更加不安了幾分。這到底是不想理他呢,還是不想理他呢? 槲生在這里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牽謝逸致的手,卻恰恰好和謝逸致抬手的動作錯過。他有些氣悶,心想無趣果然是生氣了,之后做桂花糕能把她哄好么?要不,抽空去趟元澤,向葉錚那小子學一學怎么做甜湯好了,之前在元澤的時候,無趣好像很愛喝那東西。 不同于槲生心里三兩下敲定了之后要去元澤學手藝,謝逸致則更多地在心中思慮著花蠱之事。 聽阿嵐同越英交談的這寥寥數語,她隱約知道這花蠱是用來保命的。當年臨江樓上槲生所說的話又在腦海中浮現,再加上寧瑯然的話語。心中的猜測隱隱浮現,這花蠱,也許起初是為了掩蓋阿嵐化形的沖天妖氣。但后來,許是遭受了什么意外,阿嵐脖頸間灼灼牡丹便消了下去,轉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 雖說不知阿嵐是何時將花蠱種給了葉辭,但她卻隱約能猜到,葉辭當初為何要將花蠱轉給蘇平歡。 葉辭少年心性,比之當年葉錚也是不遑多讓,第一次出來參加這尋仙會就撞上了岐和這種兇性極大的東西。倒是與他們三人當初有幾分相似,只是八彌境破后,此界像是出了什么意外,修行之術大打折扣,修為遲遲難以達到當年的盛況。是以蘇平歡他們三個,比之當初在八彌境中受傷的向許寧來,還要重上許多。 也不知是不是向家培養出來的子弟都是這般好為人師、又愛看顧別人,如今的蘇平歡簡直是向許寧第二,除卻難免的少年脾性,與當初的向許寧簡直一般無二。任是誰見著了都要贊一聲少年英杰,不愧是流云仙君教養出來的弟子。 蘇平歡想要照料同行的兩個友人,葉辭雖說是嘴上絮絮叨叨,卻也并不是那種往人后一縮便萬事大吉的性子。是以這兩人應當是會一起護著謝玉那第一次出來見世面的小孩子,雖說謝玉受傷,但想來不會是什么重傷。反倒是蘇平歡追著岐和而去,更讓葉辭擔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