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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岐和在這里?還以為早就被你一劍斬斷了呢,畢竟岐和這劍兇性大,留著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槲生訝異地抬頭,眼神在他腰間的劍上梭巡。 “說得輕巧,那位前輩生前是如何的厲害。墜秋若是能一劍斬斷它,才是蹊蹺。” “這些年來,我將岐和關在了無疆域里,日日尋跡,也不過交手寥寥數次。岐和之威力,許多年來不退反進,最近更是頻頻出現。”他停了手,緩緩轉身,身后霧氣繚繞。 “寧瑯然身上的詭煞之物,便是由岐和帶來的異變之一。” “寧公子何時中了詭煞?”謝逸致插了一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莫非在醫館之中,寧公子并非是診治謝玉,而是出手將謝玉身上的詭煞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此法陰損,尋常人不得其法,寧公子為何得知?” 越英卻不欲回答,只是抿了抿唇,將視線投在槲生身上,等待他的答復。 “既然連你都開口了,想必為岐和的事很是頭疼吧!”槲生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似乎全然不為岐和之事所擾,他晃了晃手中的連瑕,笑道,“越英公子開口,小弟哪兒有不應的道理呢!” “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嘴賤。”越英罵了一句,面上也顯了笑意,他沖著謝逸致頷首,開口,“謝姑娘莫怪我不答話,寧瑯然之事我已答應過不外傳,還望謝姑娘海涵。” 越英才說完這句,身后便傳來虛弱的聲音。 “越英、公子?” 第82章 外出尋劍 01 那日寧瑯然自池中悠悠轉醒, 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且不說越英這種似乎和寧瑯然相識已久的,便是才初初見面的謝逸致也全副身心投在了他身上。若是不知情的,怕以為謝逸致對這位風姿雋秀的公子哥兒一見鐘情了呢。 因著槲生的緣故,謝逸致也得以在越英周邊挑了一間茅草屋住進去。屋內說不上一應俱全, 卻也不少什么東西。謝逸致瞧過一眼便安心地住了下來, 白日里便去藥廬同寧瑯然聊天解悶兒, 時不時兩人手談一局,幾日光景便轉眼而過。 槲生從窗戶翻進謝逸致的屋子的時候正是入夜時分, 謝逸致拆了頭發,褪了外袍, 在一塊打磨光滑的菱花鏡前用著一把木梳子打理長發。 平日里謝逸致總是往藥廬跑, 槲生又被越英拉扯著在無疆域中四處奔波找尋岐和。是以兩人幾日來除卻一日三餐見上幾回,私下里便是半次也沒見過。 他左手提著油紙包,右手攥著一大把花, 模樣頗為滑稽地半蹲在窗棱上。茅草屋的窗戶不大, 被他這么一弄, 便堵了個嚴嚴實實。 謝逸致停了手上動作, 將木梳放在越英送過來充當著梳妝臺的竹篾編織成的桌子上,聽說是寧瑯然親手做的,一直丟在庫房里頭。可憐無疆城中值得兩位公子如此珍重對待的女子一只手都排不滿, 也是托了槲生的福,謝逸致才能過上無疆城諸多女子艷羨的日子。這張寧公子親手做的桌子近幾日便搬進了謝逸致的屋子。 她平時便不愛簪花帶飾,此時也不過是散了頭發, 與白日里的并無什么差別。雖說褪了外袍,可內襯卻還妥帖地穿在身上。是以她也不覺得尷尬,落落大方地便同槲生搭話。 可瞧槲生反應,顯然他不是這么想的。手長腿長的高大男子擠在小小的窗口, 瑰麗近妖的面龐不知為何泛起了紅暈。倘若讓其余女子瞧了,定然贊一句郎君絕色,可惜在他面前的是一向不太擅長的謝逸致。 “你是今日同越英公子出去尋岐和傷著筋骨了?怎么愣在那里不動作?” 謝逸致這么說著,便朝著槲生方向多走了幾步,哪想槲生卻反應極大地后退,直接從窗上仰躺著摔了下去。因著他之前的姿勢,她不好伸手拉他,也只能任他摔下去,發出沉悶的一聲。 “今天這是怎么了?不是真的被我說中,傷到筋骨不便活動吧?” “魂體哪里有什么筋骨,再說了,我這么強悍的身體,這世上能傷我的人還沒出生呢!”槲生摔下去后就立馬跳了起來,若不是他衣擺還沾著草屑,還以為剛才他摔倒只是看花眼呢。 謝逸致聽著他言語,走到木架子旁拾了外袍穿好,又抽走了門后的木栓子,讓他進來。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習慣,這么多年還是老樣子,有門不走偏偏走窗戶。” 不管是多年之前槲生千里迢迢跑到燕云寒的時候,還是在六止峰下的茶館里,槲生總是喜歡翻窗戶,從未正正經經走過幾次門。 聞言正乖巧站在門前等著開門的槲生訕笑一聲,眼神飄忽一瞬,心想總不能告訴你是怕被你打出來才養成的翻窗習慣吧。 謝逸致當年不開竅的時候,那是真真地拿他當一個不熟絡的前輩對待。要不是他另辟蹊徑學會翻窗子,這輩子都沒希望。 可這話又不能說,槲生只好提著東西進了屋子,把油紙包丟在桌上,自顧自地將放在白瓷瓶里有些枯萎的花兒拿出來,換了自己手中的進去。 謝逸致則是坐在桌邊,提壺倒了兩杯茶,等槲生做完這在他看來極重要的事。 自從槲生日日隨著越英外出尋找岐和,他就頗喜歡帶些小東西來同她把玩。 第一日他帶了坊間的話本子與她一道觀摩,她只瞧見最上面的一本封皮上寫著“春影錄”,好奇地正要打開,就被槲生一把奪過跑了個沒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