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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哪里?” “掛在檐角下的?!毕次嗵ь^,朝著青燈的方向,為她解釋道。“外界的小玩意兒,有不少小姐姑娘都愛在自己的院外掛幾串兒,風吹著叮叮當當,很是有趣?!?/br> “不知道青燈姑娘可還喜歡?” 青燈看著那串鈴鐺,又瞧了瞧此時被自己掛在身上的小鈴鐺。一向不甚機敏的小腦瓜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自家兄長教過的一句話,禮尚往來方是為人之道。青厭后面講了許多話來解釋,她半句都記不起來,只心下默念著這半句。 “喜歡,謝謝?!?/br> “姑娘不必言謝,每日來尋我這廢人聊幾句天也便好了。不知姑娘可愿意?” 洗梧這話說得有些輕佻,可青燈也不是一般姑娘。看在琉璃鈴鐺的份上,青燈欣然應下,并答應會好好學著。 洗梧聞言似乎很是高興,青燈也只以為這人八成是無聊瘋了,聽她答應才這么興趣盎然。 就這么過了十日,青燈日日往洗梧的院子里跑,就連青厭都懷疑洗梧是不是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 短短十日,青燈已經帶回去了四個鈴鐺,被她掛到了自己閣樓的四角上,瞧著就賞心悅目極了。 她蹦蹦跳跳地進了洗梧的院子,就看到紅衣男人坐在院中烹茶。 這院子是謝鯉當時隨便挑的,圖的就是離島邊近,不用費什么大功夫就能把洗梧這么個大男人拖回來。恰巧的是,院子里有張閑置不用的石桌,旁邊還有著四個石凳。 因著洗梧的要求,青燈幫他把其中一個石凳弄碎了,讓洗梧便于滾著輪椅在石桌旁邊坐著。 “青燈姑娘來了?快坐下,在下恰好剛剛烹了這上好的翠玉茶,如今正是最清香的時候,嘗嘗吧。” 這么說著,洗梧提起小茶壺倒出了兩杯茶來,茶湯清亮,湊近便一股茶香縈繞在鼻尖。洗梧將茶杯往對面推了推,示意青燈嘗嘗。 青燈雖然不懂茶,但她好歹喝了不知多少年自家兄長煮的茶。一杯下肚,唇齒留香。青燈將茶杯一放,就夸起了洗梧。 “你這茶,還不錯。就是不如我兄長的好喝?!?/br> “比起青厭公子,自然是差的許多。青厭公子烹的茶,三生有幸才能討上一杯,在下這拙劣功夫自然是搬不上臺面的?!?/br> 洗梧這么說著,手上動作卻是不停,很快給自己倒了下一杯。 “不瞞青燈姑娘,在下此次出海,本是為了尋典籍上的鮫人一脈,求些靈藥。青燈姑娘在這元澤中居住已久,可有聽過?” 青燈沒答話,雖然她一向不太愛思考,青厭囑咐了無數次的不許與外人提起自家身份的話還是記得的。 洗梧沒有得到回答也不驚訝,像是只是無意間提起而已,他心中究竟如何想,無人得知。 略過這個話題,洗梧又開始了他的教導大業。 謝鯉覺著青燈或許是撿回來個大麻煩,當然,只有她這么覺著。 在洗梧沒找上青燈之前,大部分時候是和青厭公子在一起的,很少一部分時間,這個瞧著有些矜貴的公子哥兒才會同她說幾句話。倒也不是洗梧不知禮數,而是謝鯉實在是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禮節。 洗梧同青厭公子喝茶手談的那些日子,她只覺得這人應當是個謙謙君子,又可憐見兒地瞎了眼斷了腿,心里對他有著幾分同情。 可后來見過這家伙就算眼盲斷腿,滾著她給他做的木輪椅都能來去自如,便也收了沒必要的同情。 然而自從洗梧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青燈姑娘,謝鯉的苦日子就開始了。 青厭公子日日揪著她念叨青燈姑娘和洗梧的事情,她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一向君子風范的青厭公子活像是個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子,喋喋不休。 雖說她不知道洗梧究竟是個什么性子,可這么多年了,青燈姑娘的性子可摸了個一清二楚。哪怕什么時候她謝鯉找到夫婿了,青燈姑娘也不會開竅的。現在這樣子,八成是那個小可憐兒又用了什么手段把青燈姑娘吸引了過去,就和之前他用頂好的珍瓏來勾搭青厭公子一樣。 但謝鯉沒想到的是,她還真就等來了這位洗梧公子的試探,只不過不是問她,而是問青燈姑娘的事情。 今天的洗梧像是吃錯了什么藥,早早地尋到了謝鯉院子里。 謝鯉推開院門,正打算去找青厭公子繼續聽他吐苦水,就被等在外面的洗梧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洗梧你有什么事嗎?要是沒什么要緊事先回去吧。你看看,你這衣服都被打濕了,你這是多久之前就等著了??!” “時間不久,在下有些事情想請謝鯉姑娘幫個忙。” 是夜,燭火搖動,青燈正打算去赴洗梧前幾日的約。兩人約好要在洗梧院子里一起放燈,洗梧手巧,做出來的千奇百怪的花燈也討青燈的喜歡。 青燈特意換上了自己最漂亮的一套衣裙,選了自己所有藏品里最好看的釵環戴上,打算讓洗梧也驚艷一把。當然,洗梧最初送她的琉璃鈴鐺也掛在腰間,行走間叮當作響。 謝逸致瞧著這姑娘天剛黑就在柜子前挑來挑去,首飾釵環換了一套又一套,身上的衣衫也換了有七八次。倒沒覺得青燈不對,只是這場面怎么看怎么怪異,直到被葉錚一語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