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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思自己也清楚,搬起石頭砸別人的人,終會砸到自己的腳,她接受了自己的懲罰,也希望李弘陽和孫明之輩能步入她的后塵。 陳莞爾腦海里還在浮現林思思走時的場景,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孫明的辦公室門前。 林思思說他是個笑面虎,這話不假。 每次進門的時候,他總是笑著的,不是那種笑里藏刀的假意笑容,是特意表現出的親切和理解,即便他話里有話,最后可能會拍桌撕臉,他都會先笑上一會兒,似是在給你一巴掌前先把甜棗兒喂夠。 “莞爾,快請進。”孫明沖著她笑著。 “孫總,您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兒?”陳莞爾一早就收到了孫明的通知,讓她先來公司一趟。 孫明讓她坐下,笑問:“來公司好幾年了,感覺怎么樣?” 問這種看似無關緊要,又實則充滿了陷阱的問題,陳莞爾只能不咸不淡地回:“挺好的。” “莞爾,公司一直以來都是尊重你的選擇的,但是公司要是碰上了麻煩,也希望你能為公司出一份力。” 陳莞爾站起身:“孫總,您有話就直說。” 孫明不再拐彎抹角,從桌子上拿過一份文件,對陳莞爾說:“這是你當初和公司簽的合同,你先看看。” “是這樣的,公司最近的財務上有些困難,有幾個影視項目我們得拿下,今天晚上有一個應酬,是和投資方吃飯,你跟我一起去。” 陳莞爾一頭霧水:“孫總,當初我們說過的,我不會參加任何應酬,我只管做好演員的本職工作,您這是什么意思?” 孫明指著她手上的合同:“合同上好像沒寫這一條吧?” 確實是沒寫,當初是在簽字的時候,口頭答應的。 “按照合同里的規定,你得自愿接受公司的合理安排,一個飯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覺得是多么過分的事。” 陳莞爾拒絕:“對不起,我不能去。” “那就算違約。”孫明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意思很明顯,不去也得去。 陳莞爾忘記自己是怎么走出孫明的辦公室的,捏著那份合同的復印件,指尖泛白,充滿了無力感。 孫明說出的話一定會執行到底,不是說說而已。 一般的飯局,吃過就過了,但孫明口中的“應酬”讓人沒有那么放心。 擔心什么,就會來什么。 晚上一入餐廳包廂,陳莞爾就看到桌子上擺了很多酒。 應酬免不了要喝酒,最怕就是喝多了。 陳莞爾拿著酒杯,只敢小口抿一抿,其中一個中年男性看到了她,拍拍身旁的椅子,說:“陳小姐,坐到這邊來,怎么樣?” 孫明趕緊使眼色,示意她快點過去。 陳莞爾的腿腳如同灌了鉛,萬分為難。 終究在孫明和周邊人的強烈要求下,坐到了椅子上。 中年男人給她添酒,熱情地敬向她。 忘了喝了多少杯,陳莞爾胃里一陣難受,意識有些模糊,隱約感覺有人握著她的手,說這些沒營養的夸贊話。 幸好,酒局在她失去意識前結束了。 陳莞爾只覺得腳步輕飄飄的,吹著冷風晃晃悠悠地往家中走。 為了安全,她沒敢在這種情形下接受別人的接送建議,寧可繞遠路在鬧市區里轉了幾圈。 “這都幾點了,怎么還不回來?”江洵站在陽臺上,發現陳莞爾家中的燈始終沒有亮起。 又是不回微信,不接電話。 江洵下了樓,準備去看看她在干什么。 小區花園,江洵看到了陳莞爾。 “Roser,你去哪兒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江洵邊走上前邊抱怨,“我的檸檬還沒收到呢!” 江洵聞見她身上的酒氣:“你喝酒了?”仔細嗅嗅,“喝了這么多?” 陳莞爾沒忍住淚水,抱著眼前的身影嚎啕大哭。 一面是被她的擁抱驚住了,一面是被她的哭聲嚇到了。 江洵輕聲問:“出...出什么事了?” 等她冷靜下來,兩人坐到花園里的長椅上。 一改往日的咋咋呼呼,江洵有些不知所措,思考半天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在他印象里,陳莞爾從沒有像這樣傷心過。 沉默幾分鐘后。 “江洵,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洵“嗯”道。 陳莞爾說:“你為什么不去遠科,來巨橙?” 是因為知道他為了她放棄遠科來巨橙被感動的? 江洵輕松回應道:“我當什么大事呢,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去哪兒都一樣,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再說,遠科雖然是大公司,可是僧多粥少,論資歷也得往后排呢,但是巨橙不一樣,我一來就是姑爺。” 孫明一直捧著他,想說什么就能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可以隨便胡鬧,絕不敢拿他怎么樣。 想到今日林思思的話,和孫明私下里的突然翻臉,陳莞爾心有余悸。 有一點,她此時是有些擔心江洵的,以他的智商,要是某天孫明翻了臉,境地只會更慘。 “如果你還能回遠科的話就回吧,巨橙不適合你。”陳莞爾勸他,最好早點離開,趁著孫明的狐貍尾巴沒有完全露出來。 江洵不當回事:“你在這,我哪兒都不去。” “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么嗎?就是太感情用事,根本不想想后果。”說白了,沒什么追求,但凡他是個把事業放在感情前面的人,陳莞爾覺得自己對他的好感能多出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