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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工作認真周到,重要的事都會放在最后特地強調幾遍,她剛要提醒江洵晚上有一個重要的安排,就被睡眼惺忪的江洵打斷了,他挑過頭問道:“珊珊,你有在微信上拉黑過男人嗎?” 珊珊聞言一愣,坦誠答說:“當然。” 江洵托腮沉思,繼續問:“為什么拉黑?” “拉黑嘛,無非兩個原因。”雖不知江洵為何要問這個奇怪的問題,但鑒于他近期的行為舉止本就奇怪,珊珊便見怪不怪地仔細分析起來,“第一,煩他。” 江洵頓覺心上被扎了一刀。 說著,珊珊突然停下來,像是特地等待江洵的反應。 “那第二呢?”江洵忍著心痛,頗有些急躁地追問。 “第二,討厭他。” 余音落下,江洵心上再扎一刀,鮮血橫流,他下意識地捂了捂胸口,呼吸急促。倏然間,隱約感到虛汗滲出額頭,所以陳莞爾當真厭惡他到這種地步了?不能補救? 遙想當年,他初見陳莞爾,那抹歲月靜好的微笑便刻在了他腦中,占據了他心扉間所有的角落,分毫不剩。為此,只要與陳莞爾有關的事,他只能跟著心走,刻意挑起話題,刻意挑起事端,刻意裝傻充愣甚至飛揚跋扈,只要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就行。 時間久了,“陳莞爾”這三個字對他的吸引成了一種控制不了的習慣,偶爾會莫名失控,口是心非,事后又在心里后悔。 “那什么情況下,你會考慮把拉黑的人拉回去?”江洵垂死掙扎。 珊珊嘴角勾起笑意,歪著頭一本正經地說:“不考慮。” 江洵:...... 未免太殘忍了吧? 江洵抓住最后一線生機,鄭重其事地看向珊珊:“有沒有可能是一時手滑拉黑了一個人,并不是故意的?” 就像微博吃瓜時手滑點了個不該點的贊卻死活沒發現。 不曾想,珊珊一口回絕:“不可能。”她的解釋有理有據,無從反駁,“你想要在微信上拉黑一個人,首先要點開他的頭像,點進資料頁,還得點擊拉黑選項,這么復雜的過程,不可能是手滑!”話畢,珊珊差點拿出手機當場演示一番,見江洵并不想看她的演示才作罷。 江洵生無可戀地盯著前方,心上多出致命一刀,哀怨地嘆起氣,他的助理未免太認真盡責了,其實真不必這么詳細地分析這個問題,他不想知道真相...... 下午熱搜上爆出后續時,江洵在片場將周邊所有的角落尋了個遍,怎么什么事都能被拍個正著,這是被鬼盯上了? 背后惡寒襲來,有點恐怖片的影子。 而另一邊,陳莞爾刻意不看手機,埋頭將劇本翻來翻去,但她能感受到四下里那些不言而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大概率離不開“江洵”二字。 倒了八輩子霉,遇上這么個冤家,還能不能讓人專心搞事業了。 她被那些議論搞得心煩意亂,本想裝死冷處理這件事,最終還是沒忍住,鬼使神差般點開微博。 她之前已經把消息通知關閉了,這會兒一點開,驚人的數據直灌入她的眼睛。 點開#江洵追妻火葬場#這個話題后,陳莞爾差點飆粗罵人,誰特么是他的妻? 不行,這熱搜從頭到尾都在胡言亂語,一天比一天離譜,并沒有冷處理就會撤掉的樣子,昨天是公開戀情,今天是吵架,那明天就是和好,后天說不定是隱婚?再編出個娃來那還活不活了! …… 又是收工極晚的一天,江洵有種即將猝死的幻覺。 等到了家門口,他發現了更大的幻覺。 他眉頭微皺,用力地揉揉眼睛,看到一身黑衣的陳莞爾站在不遠處,身材高挑,清冷的臉龐上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不怒自威地將目光投過來,稍帶殺氣。 江洵確認那確實是陳莞爾后,喜出望外,眉稍含笑,大跨步走到她跟前:“莞爾?” 陳莞爾語氣高冷:“我說過不許這么叫我,我們不熟!” 江洵警惕地東張西望一番,湊到陳莞爾耳邊,陳莞爾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一下,只聽江洵用蚊子般大的聲音說:“最近有雙眼睛在盯著我,我們進屋說。” 陳莞爾沒搭理他神經兮兮的話,將信將疑地進了門。 一進門,江洵就恢復音量:“我們怎么可能不熟?不信你算……”他掐著手指道,“大學四年我們是同班同學,畢業了我們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又是四年,加起來整整八年了,七年之癢都過了,你說我們不熟?誰信吶!” 誰跟你七年之癢! 陳莞爾越聽越嫌棄他,就跟以前一樣當死對頭不好嗎?現在整這些亂七八糟的用意為何? 陳莞爾剛要開口糾正他,面前便遞過來一杯蜂蜜水。她對江洵自不是一無所知,比如江洵喜歡吃酸的東西,冰箱里塞滿了酸死人不償命的食物,喝水也只接受檸檬水,而她,偏愛蜂蜜水加薄荷。 “你的蜂蜜水。”江洵說。 陳莞爾怒火奇跡般收斂了些,換了個語氣,透著幾分柔和:“你知道的,咱倆并不是網上寫的那種關系,我們還是發聲明澄清一下比較好。” “那我們是什么關系?”江洵眨巴眨巴眼睛,接著說,“其實……我覺得孫總的建議可以考慮,誰會嫌自己的流量太高?再說,想跟我炒cp的人,圈子里一抓一把,一般人我能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