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1008節
我們必須在明晚九點之前搞定一切! 時間節點搞清楚了。 我突然變了臉,拿筷子猛地一插塑料膜,無比蕭殺地問道:“所以你們現在打算?!” 阿秀和香藍見狀,嚇得臉色蠟白,立馬想跪下來。 但被劉會長和崔先生給硬生生架住了,不讓她們跪。 跪這個動靜太夸張。 夜宵攤讓別人見到,萬一一個電話報公,會非常麻煩。 香藍聲音顫抖:“蘇先生,我們這次不僅得罪了田家、也沒完成相柳的事、還背叛了湘西苗蠱,人也出不去了……江湖上已無立錐之地,剩下只有死這一個結果。但我們會醫術蠱術,你只要肯饒我們一條命,我們在你面前當一輩子牛馬?!?/br> 阿秀也說:“求蘇先生饒命。” 爾后。 她從衣服里面掏出一個小盒子,打了開來,里面有三顆藥丸。 “這是你們三人變形的解毒藥丸,只剩三顆了……走之前我本來想丟掉來著,但當時腦子隱約感覺還是不要丟為好,順手給帶上了……我們罪該萬死,求蘇先生原諒!” 我接了過來。 遞了一顆給劉會長。 劉會長一口吃掉了。 我沒吃,剩下兩顆藥丸包好,各放了一個貼身口袋,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 劉會長瞪大了眼睛:“蘇兄,你怎么不吃?!” 我反問:“你不會以為我想讓你先試藥吧?” 劉會長尖著太監嗓子:“要不然呢?!” 我無語道:“我沒你想得那么陰毒!現在小竹不在這里,如果藥丸丟了一顆怎么辦?我變丑了不要緊,不能讓小竹變丑了!” 劉會長聞言,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你嚇我一跳。” “蘇兄,你對竹姑娘真用心!” 我對阿秀和香藍說:“你們的事后面再說,先吃飯!” 眾人開始吃飯。 阿秀和香藍內心無比忐忑,只稍微吃了一點。 我們要趕時間,吃完之后立馬離開了。 趕到泰縣,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崔先生去一家旅社定了幾個房間,其他人先住了下來。 我、劉會長、崔先生馬不停蹄地趕到“老彭烏雞”。 這是近郊的一家養雞廠,專養烏雞的。 我們遠遠見到。 院子里除了一群烏雞在四處格格格走動,還停了五輛車,其中一輛還是商務車,院子鐵柵欄門是關著的。 里面的四層小樓也是門窗緊閉。 但很明顯里面有不少人,因為我見到院子角落里堆了不少吃剩的一次性快餐盒。 看來我之前關于救治、破譯點就在這里的推測完全準確。 劉會長現在長相已經恢復差不多了,皺眉道:“從車來看,里面最起碼有二三十人了……蘇兄,強攻還是智???” 我回道:“強攻不行!一來對方人數多,我們三人雖然可以,但其他人對付他們估計夠嗆,損失可能會比較大。二來荷阿婆外孫女在他們手上,一旦發現不對勁,他們可能會做了她,而且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房子外面設機關或者毒素?!?/br> “這次必須智取,但前提是我們弄清里面的情況。” 崔先生說:“必須趕緊決定,我們的時間其實只有六七小時。” 我對他說:“你讓人把阿秀和香藍帶過來。” 崔先生打了個電話。 十來分鐘之后。 有下屬已經將阿秀和香藍帶過來了。 我指著院子,對她們說道:“你們和荷阿婆的外孫女同屬湘西苗一脈,有沒有什么特殊的蟲蠱辦法,取得與她的聯系,而且不讓相柳其他人給發現?” 阿秀和香藍對視了一眼,斬釘截鐵地回道:“有!” 第1102章 飛蠱 我問:“什么辦法?” 阿秀說:“我們會一種飛蠱,用的是水牛蟲,先給它喂藥,再把它的肚子給挖了,里面塞上小紙條,驅使它飛到房子里面去,這是很我們湘西苗很經典的飛蠱傳書,燕子一看到它,就能明白有人送信來了?!?/br> “不過水牛蟲因為肚子給挖了,它活不了太久,只有十分鐘時間。也就是說,十分鐘之內燕子必須要看到,然后塞紙條在水牛蟲肚子里,傳出信來,否則就沒有效果了?!?/br> 我問:“老太太的外孫女叫燕子?” 香藍回道:“對。我們和阿婆是遠親,燕子從輩份上來講要叫我們小姨?!?/br> 我再問:“除了這個,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她們搖了搖頭。 我瞅了瞅院子,來回踱步,沉吟半晌。 這飛蠱其實也就跟古時候飛鴿傳信差不多,無非就是她們能用蠱藥驅使水牛蟲而已。我本來以為她們能像櫻花國那個侏儒一樣,能夠有什么精神傳導之法,看來并沒那么夸張。 不過,侏儒的的傀術花費了好多年,利用老鼠與關紅交換血液,反復培養才能精神控制,即便她們有類似的手段,咱也沒這個條件。 我所擔心的在于,要是燕子看不到怎么辦? 這樣下去我們只能強攻了。 強攻的話,我們根本不了解里面情況,不僅容易受大損失,對方一旦暴怒,燕子和秘術都比較危險。 阿秀說:“蘇先生需要快點決定,我們身上沒帶水牛蟲,馬上要去抓,而且還要挑選,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制造蠱藥也需要時間。” 人死卵朝天。 不死萬萬年。 “你們馬上動手去抓水牛蟲、制蠱藥。”吩咐完她們,我又對崔先生說:“你將人全部拉過來,準備好家伙什,萬一不行,我們不再等,做好強攻的準備?!?/br> 他們全點了點頭去準備了。 現場就剩下我和劉會長兩人盯著。 這一盯。 足足盯到中午。 崔先生帶著人全來了,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了一輛噴著維修房屋漏水的破依維柯,阿秀和香藍以及田家下屬全在里面,后備箱還準備了家伙什。 挺聰明的做法。 這種車不引人注意,裝的人又多,里面空間還大,方便商量事。 我和劉會長上了車。 見到阿秀和香藍手中拿了一些新鮮制好的蠱粉,另外她們在公園里還抓了兩只僅有半個小指大小的水牛蟲。 水牛蟲雖然叫做蟲,但其實是一種會飛的小動物,學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翅膀色彩斑斕的,那年代的農村小孩沒什么玩,有的會抓過來用細線綁著上下學。 阿秀拿了一張小紙條出來,問道:“蘇先生,在上面寫什么?” 我尋思現在燕子并不知道阿秀和香藍先投靠相柳后又誠服我們的情況,在燕子的眼中,她們就是自己的表小姨,以真實身份來反而能取得燕子的信任。 我說道:“燕子,我們是你秀姨和藍姨,和你外婆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了這里。事情緊急,你把里面的情況通過飛蠱盡可能詳細告訴我們,尤其是那個壞病人情況,我們會來救你!” 阿秀寫的字比蚊蠅還要小,跟縮印一樣,也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寫完之后。 她們開始喂一只水牛蟲吃飛蠱藥。 水牛蟲吃完之后,才幾十秒,竟然像喝醉了一般,在地面翻滾了兩下,緊接著,香藍把蟲子的尾部給挖了,阿秀將小紙條給塞了進去,弄牢靠。 我估計這種蟲子的神經大部分在腦袋部分,要是別的動物,身體三分之一沒了,立馬就嗝屁,但這玩意兒竟然還能受驅使飛十分鐘。 阿秀問:“蘇先生,現在放嗎?” 我點了點頭:“放!” 阿秀開始念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苗語,念完之后,雙手攤開,那水牛蟲在她的手掌心里先是不動,爾后掙扎了兩下,準備起飛。 我突然覺得不大對頭。 “等一下!” 阿秀嚇得立即將手掌給合攏了。 水牛蟲在她掌心里不斷地掙扎撲棱,像極了一個被關在房間里發酒瘋的漢子。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看向了我。 我搓揉著手中的袁大頭,焦躁地來回踱步。 劉會長問:“蘇兄,你在擔心什么?” 我皺眉道:“我們之前的推斷,這個土魚簍點的老彭是湘西土司王正兒八經的血脈后人,所以他會破譯麒麟秘術,眼前的事實也證明這個推斷完全正確。我所擔心的是,湘西苗蠱雖然主要是傳給家族的女性,但老彭作為土司家族的血脈傳人,他會不會也懂湘西苗得蠱術,或者說,哪怕他不懂蠱術,見到飛蠱會不會識別出這是有人在從外往里傳遞消息?” “如果這個可能性存在,一旦被他們識破,我們可能連強攻的機會都沒有,這次計劃可就完全搞砸了!” 他們聽完之后,全都一愣。 劉會長說:“蘇兄,是不是你太焦慮了?” 焦慮?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