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1001節(jié)
我率先從地上起身,背起了荷阿婆。 小竹不讓,說讓她來背。 我說沒必要。 劉會長說:“還是我來吧,你要死了,我出去也會被家主弄死。” 還沒待我回話。 劉會長一把搶過了荷阿婆,撒丫子就往前面沖。 我靠! 武侯爺就是這么果決! 我們?nèi)偭艘粯油皼_! 事情如我所料。 我們剛踏入那片草地,大量各種動物開始瘋狂亂竄。 所有人都不關(guān)注它們到底是啥,只覺得突然進(jìn)入了一片動物大亂斗的海洋,耳朵各種吱吱亂響聲、吐信子聲、翅膀撲騰聲、被踩死動物的慘叫聲……我們身上血跡斑斑,當(dāng)然不是我們自己的血,而是那些被踩、被撞、被踢飛等動物的血。 盡管我們身上涂了大量祛蟲獸的藥,但仍然有些家伙不怕死,呲牙咧嘴沖上來噬咬我們。 小竹護在我身邊,竹飛刀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 讓我意外的是高灣。 為了穿過動物群,之前我們都撿了堅硬的樹枝,專門用來防身。 但用這玩意兒我們并不太擅長,但高灣的手勢一看就曾練過棍,在保命的刺激之下,他發(fā)揮了巨大的潛能,肚子一鼓一鼓,手中棍棒飛舞,形成棍花,砸得那些不要命的蟲獸四處亂飛。 易先生德腦子很好用,這貨一直死死地跟在高灣身后。 驚心動魄的一次大逃亡! 半個小時之后。 我們?nèi)眭r血淋漓。 終于沖過了“萬千弟子深淵起”那片區(qū)域! “有沒有人受傷?!” 得到的結(jié)果是竟然沒有! 不得不說是一個大奇跡! 大家仍然不敢停留,快速往前。 接下的路途就順利多了。 經(jīng)過接近一天的艱難跋涉。 我們出了通道! 映入我們眼簾的是茫茫武陵山區(qū),目所及處,四周全是參天大樹,我們處于什么位置,壓根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說。 我們從恐怖詭異的天湖墓活著出來了! 腦中緊繃的弦徹底松了下來。 所有人都受不了了,躺在了草地上,神情既欣喜又痛苦。 我只讓他們稍微休息了一會,便趕他們起來。 劉會長喘著氣說:“蘇兄,你讓人稍微歇會兒……這大山指不定得多少天才能走出去呢,不急于一時。” 我回道:“非常急!” 劉會長問道:“為啥?” 我說道:“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偷我們東西的人是誰,我必須立即出山去截胡!” 劉會長愣住了。 小竹問:“哥,是野澤奈子嗎?” 我回道:“不是!” 第1092章 還能有誰 劉會長問:“蘇兄,為什么不是野澤奈子?” 我回道:“野澤奈子我曾經(jīng)接觸過,她就是一位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從甬道里對方的腳印看來,輕身功夫顯然非常不錯,而且,在海老賊出事之后,現(xiàn)在野澤奈子主持著相柳的大局,一大堆事情要她處理,她不可能為了海老賊親自來這么詭異的地方偷東西。” “以相柳現(xiàn)在分崩離析的危險境地,一旦她要在天湖墓出了什么事,整個相柳可能都會跨,這個風(fēng)險擔(dān)當(dāng)起來根本不值當(dāng)。” 高灣搭茬道:“蘇先生說得有道理,我了解小野,也了解相柳的運作,這次她絕不可能來。劉侯爺在墓室里打我們,實在是冤枉我們了。” 劉會長又問道:“蘇兄,那你說是誰?” 我回道:“阿秀和香藍(lán)!” 此話一出。 劉會長和小竹都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說道:“不可能吧?!” 我反問:“為什么不可能?” 劉會長搖著手中的破扇子:“蘇兄,這兩位雖然不是田家人,但她們都是田家的好朋友,家主信得過她們,所以才讓她們牽線搭橋。你懷疑她們,有什么證據(jù)沒有?” 我回道:“沒有證據(jù)!” 劉會長:“……” 我說道:“但我有推斷!” 劉會長問:“什么推斷?” 我說:“第一,知道我們來天湖墓取上古秘術(shù)和麒麟棺芝的,除了我們、相柳、田家,還有一個就是阿秀和香藍(lán)。” “第二,進(jìn)入天湖墓要通過血妖嶺、冬娘娘宮、火爺爺?shù)睢⑻旌靿q,普通人根本沒法順利到達(dá),來之人必須熟悉武陵山脈和蠱術(shù),所以高灣還特意帶上了易先生,我們跟著荷阿婆,而阿秀和香藍(lán)本身就是湘西蠱民,她們根本不需要向?qū)Ь湍堋?/br> 劉會長立馬打斷:“不對!蘇兄,血妖嶺、冬娘娘宮、火爺爺?shù)睿@些地方雖然比較邪門,阿秀和香藍(lán)身懷著驅(qū)蟲獸之法,若她們不誤闖進(jìn)娘娘墓,一直悄悄地跟在我們后面,確實可以安全趟過來。但天湖天塹可是要召喚天湖將軍,只有荷阿婆有這本事,她們怎么能進(jìn)來?這不可能!” 劉會長還是太過相信田家的朋友了。 我讓小竹將荷阿婆弄醒。 等小竹弄醒老太太之后,我從老太太隨身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樣?xùn)|西。 這是之前她喂天湖將軍吃得像牛屎丸一樣的藥丸,一共六顆。 我問正在揉著脖子、神情痛苦的荷阿婆:“老太太,你之前準(zhǔn)備了多少顆喂天湖將軍的特制藥丸?” 老太太有點懵:“十二顆……小伙子,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啊?” 我又問:“仙媽看我們虔誠,放我們出來了。這十二顆藥丸,你除了喂了四顆給天湖將軍吃,沒丟掉或者遺落吧?” 老太太說:“沒有啊,那幫挨千刀的八個人,加上我、你們?nèi)齻€,總共十二顆,我是按人頭準(zhǔn)備的,這可是喂天湖將軍的東西,我怎么敢丟呦……對了,仙媽怎么讓我們出來的?” 我一個手刀再將荷阿婆給敲暈。 接下來的事,她還是不知道為好,畢竟她跟阿秀兩人是親戚。 劉會長說:“即便是少了兩顆特制藥丸,也不能說是她們拿的啊。” 我回道:“之前我懷疑是她們兩人的時候,到這一步也差點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但我們別忘了出火爺爺?shù)钪蟮脑幃愂拢‘?dāng)時小竹說發(fā)現(xiàn)了女人的衛(wèi)生巾,我不相信什么黃皮子從山下叼上來的說法,我們邊上一定有女人!” “而晚上易先生值班的時候,說發(fā)現(xiàn)了兩個鬼在小竹與荷阿婆的帳篷外面。以小竹的身手,別人湊過來了,她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只能說明她中了計。恰巧的是,最后我在撿那個骷髏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骷髏頭上沾了一點藥膏,這藥膏跟天湖墓里面襲擊我們黑氈布上的藥膏幾乎一致。足以說明,兩個女人以藥膏弄迷糊了小竹與阿婆,悄悄偷了阿婆身上兩顆喂天湖將軍的特制藥丸。” “老劉你曾說黑氈布攻擊我們的藥膏讓阿婆驗證過了,它不蠱毒,而是江湖人用的草藥,你不覺得奇怪嗎?” 老劉:“……” 小竹問:“哥,這有什么奇怪?” 老劉向小竹解釋道:“蘇兄的意思是,前面已經(jīng)推定了能趟平血妖嶺前面阻礙的人一定身懷蠱術(shù),但她們在山頂弄迷糊你們,以及在天湖墓偷襲我們,卻不用最擅長的蠱毒,反而用上了江湖草藥。這就像一位劍術(shù)高手,非得拿把流星錘來殺人。” 小竹問:“你們的意思,她們故意這樣做,目的就是引導(dǎo)我們誤會她們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沒錯!她們不用蠱藥,唯一遺留下來的證物反而是草藥,想讓我們自始至終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別處。” “第三點,荷阿婆召喚天湖將軍,她的辦法其實就是喂這些水馬吃特制藥丸,再用專門的苗蠱咒語驅(qū)駛水馬馱人下水,特制藥丸她們偷了,苗語咒語她們到底會不會呢?” 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動荷阿婆。 小竹見狀,忙不迭擋在了荷阿婆前面:“哥,你別再弄醒奶奶了,她身體受不了的!” “奶奶之前還驕傲地跟我說過,驅(qū)使天湖將軍的苗咒,只有彭氏一脈的苗疆蠱女才會。但即便其他人的宗親會,她們也以為天湖將軍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從沒見過,也不會制作驅(qū)使天湖將軍的特制藥丸。奶奶作為女蠱王,只有她既會咒語,又會制作藥丸,還知道去天湖墓的路。” 我點了點頭:“阿秀和藍(lán)香同屬湘西苗彭氏一脈,是老太太遠(yuǎn)親,毫無疑問,她們肯定懂驅(qū)使天湖將軍的苗咒!” “綜合上述信息,只有阿秀和藍(lán)香,才符合‘知道我們目的’、‘有本事趟平武陵山路途的險阻’、‘有藥膏懂苗咒’這三大條件!不是她們,還能有誰?” 第1093章 守株待兔 劉會長聽完我的分析,已經(jīng)無話可說,神情又氣又惱,在不斷地扇著破扇子。 我說道:“阿秀和藍(lán)香兩人炸掉山洞外面的平臺之后,她們肯定是從原路返回。我們來的時候,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事,花了十來天時間才走完了那條路。我估算了一下,由于她們之前已經(jīng)走過一遍,路上的阻礙因素幾乎對她們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了,預(yù)計她們返回的時間只需要四五天。” “我們現(xiàn)在是從天湖墓的隱秘通道出來的,她們并不知道,如果我們能在這個時間內(nèi),提前出山趕回苗村,苗村只有一個外出的出口,我們在出口處等著她們,一定能將東西給搶回來!” 易先生說:“大大大佬太厲害,關(guān)鍵現(xiàn)在我們怎怎怎怎……” 我一抬手。 易先生閉嘴了。 我對大家說:“我們現(xiàn)在要集中所有人的智慧,思考怎么快速地離開這座大山!” 劉會長一聽這話,雙眼放光,扇子“啪啦”一合:“蘇兄,我研究星象多年,對帶領(lǐng)大家走出大山有十足信心,《甘石星經(jīng)》有云……”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