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969節
我轉頭用眼睛瞪著他。 劉會長立馬改口:“死沙皮,你可太損了!” 我回道:“一般一般,還得靠得壽兄幫襯!” 哥們這次的江湖藝名叫“死沙皮”,劉會長叫“見得壽”,小竹叫“小斑姑”。 都是根據外形來的。 當然,真實名字也有。 但相柳這幫犢子,肯定已經將他們檢查過的真名忘得一干二凈,但這些威武霸氣的外號,事后一定會讓他們記一輩子。 太陽很快落山了。 天色一晚。 山村顯得寧靜而安詳。 我見到相柳這些人支開了好幾頂帳篷,其他人兩人住一頂,而高灣和那位貴省來的苗蠱師單獨住一頂。 帳篷支好之后。 我見到苗蠱師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壇罐,在帳篷得邊上灑上一圈黑色的粉末,灑完之后,整個空氣彌漫著一股獨特的藥硝味道。而且,我還見到,本來吊腳屋周圍有一些螞蟻和小蟲子,在他灑完粉末之后,全跑得一干二凈。 這是擔心睡覺的時候被人陰以及苗山上的毒蛇怪蟲襲擊。 到了晚上八點左右。 下面的村小廣場響起了劈里啪啦的炮仗之聲,然后有嗩吶和鼓的聲音傳了上來,遠遠的還能見到火光,顯得非常熱鬧。 相柳這群犢子開始興奮起來。 人其實都有湊熱鬧的心理,別說他們,我們聽到歡樂的人聲,也想去看看苗家原汁原味的篝火晚會到底是什么樣子。 高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別喝酒!” 這群人聞言,無比開心,紛紛準備下去參加篝火晚會。 苗蠱師見狀,拿了一個水瓶出來,給他們每個人喝了一口,然后苗蠱師又將剩下的水給他們身上灑了灑,笑呵呵對他們說:“諸位!現在不怕食物里有蠱毒了,可以放心吃。” 這是有多謹慎! 苗家并不是每個人都會下蠱,就像東北并不是每個人都會出馬看香,南洋不是每個人都會下降頭一樣的道理,人家只不過是慶祝小孩參加工作得一個普通篝火晚會而已,用得著這樣么? 吊三角眼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眉毛一挑,無比猥瑣地對小竹說:“小妹,一起去吧?” 小竹轉頭跟我說了一句苗語,意思是“阿哥,我們也去吧。” 我點了點頭,也用苗語對劉會長說了一句。 三人開始遠遠跟在這群人的后面,往下面走。 相柳整個隊伍,除了高灣和那位苗蠱師沒有去,其他人全去參加了。 我低聲問劉會長:“那苗蠱師給吊三角眼吃了防蠱藥,你的藥不會失效吧?” 劉會長本來可能想搖兩下扇子的,但發覺手中的扇子在城里就已經被寄存了,很不習慣,只得將手插在兜里:“苗山到處是寶藏,我剛才去弄的是苗山新鮮草藥汁,這屬于中藥,與蠱藥不一樣,不會有問題。” 我說道:“希望你別除岔子。” 劉會長說:“沙皮兄,你這話說的……” 小竹“噗呲”一笑。 我轉頭對她說:“小斑姑你嚴肅點!做局呢!” 小竹聞言,撇了撇嘴,哦了一聲。 到了村里的小廣場,現場那叫一個熱鬧。 正中間是一個大篝火堆,熊熊燃燒著火,左手邊是一群男村民,打著赤膊,在敲著鼓、打著镲、吹著嗩吶,右手邊一群婦女,前面是一排架子,上面有rou有酒,還有煮著熱氣騰騰的擂茶。 那位端上了鐵飯碗的娃子并沒有來。 他的父母在現場,笑意盈盈地端酒讓大家喝。 那時老百姓的快樂很簡單,就是找一個由頭大家聚在一起熱鬧喝酒吃rou,不像現在,竟然有通過辦酒席收禮來湊首付款的。 農家酒的酒香太醉人了,勾得肚子里的饞蟲不斷地動。 好像自從在真君觀跟莫非子對飲之后,哥們現在有點喜歡酒了? 我們三人開心地走過去,用苗語熱情地跟村民打著招呼,開始咪著酒、吃著rou。 相柳那幫犢子只能喝擂茶和吃rou。 沒一會兒。 “呦吼……” 一位苗族漢子跳著站了起來,手放在嘴邊,仰頭高亢地喊了一下,眾漢子手中的鼓點開始急促地響動,镲聲有節奏地咣咣咣,幾位苗家女人快步到了篝火旁邊,開始跳起舞來,每一個人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現場的氣氛熱烈而幸福。 緊接著。 幾乎所有人都開始下場,跳類似那種搭肩舞。 我們三人也笑嘻嘻地下去跳了。 相柳這幫人雖然惡事做盡,但畢竟是人,在這種氛圍之下很難不被感染,尤其是吊三角眼,自來了這里之后,他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小竹,小竹跳舞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又故意扭了兩下,這貨魂都要丟了,手中的擂茶碗都要掉下去。 他們也忍不住下場了。 這種舞蹈隨時可離場喝酒吃rou,隨時可下場繼續跳。 我和劉會長離開,與一同離場喝酒吃rou的人碰杯。 篝火迷離。 氣氛誘人。 三角眼費勁扒拉跳來跳去,終于跳到了小竹的身后,這家伙不是去搭肩,而是去搭腰,小竹扭頭一看,趕緊害羞地離場了。 三角眼垂涎欲滴,也跟著她離場了。 小竹來我們身邊吃烤rou。 三角眼過來,我端了一碗酒給他,敬他酒,醉眼迷蒙,笑意盈盈地對他說幾句苗語。 “一邊去!” 劉會長給他倒了一碗擂茶。 三角眼接過擂茶,笑瞇瞇地說:“你小子懂事……小妹,我以茶代酒,咱們喝一杯啊!” 小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拿酒碗跟他輕輕碰了一下。 三角眼嘿嘿直笑,一口將擂茶喝了。 第1052章 夜宴 旁邊又有苗家女人,笑呵呵地拿著大勺子給三角眼添了一碗擂茶,又給小竹添了一碗酒。 三角眼還要繼續跟小竹喝花酒。 小竹忙不迭地回道:“不喝了,不喝了……” 她回到場內繼續跳舞。 有苗家漢子打著酒嗝,來找三角眼喝酒。 三角眼說:“走開走開!” 這貨又開始跟著小竹。 可這次沒跳幾分鐘,正當他想去摸小竹腰的時候,我見到這家伙臉色變了,摸著肚子,然后離場了,往外面跑去。 我心中暗笑。 尋思就你還想吃小竹的rou? 等下吃屎吧! 一會兒之后。 三角眼回來,走到邊上的烤熱架上,吃幾口rou,補充一下體力,又想下場去sao擾小竹,但他的臉色再次變了,捂著肚子,又往外面跑去。 如此。 連續來回四趟。 第四趟回來的時候,這家伙雙腿不斷顫抖,臉色蠟白,躬著屁股,頭上大量往外冒著虛汗,他已經完全沒心思調戲小竹了,艱難往上走,離開聚會地點,估計打算回去睡覺。 可走了幾步。 這家伙又開始捂住屁股,往那邊的茅房奔去。 姿勢非常蹣跚了。 似乎隨時要摔死在地上。 我尋思時機差不多了,與老劉先后往茅房而去。 這個時候聚會已經快進入尾聲,有支撐不住的人開始回家,沒人注意我們。 北方的朋友可能不知道。 南方有一種吊腳茅房,利用地勢的落差,在上面架上兩塊狹長而小的板子,讓人蹲著上廁所,外面再搭上遮擋的棚子,板子離下面糞坑非常深,足足有七八米,這種吊腳茅房利于儲存肥料,而且還不用經常打理。 這個苗村就是典型的吊腳茅房! 我們悄摸摸地來到茅房門口。 聽到三角眼在里面顫著聲音嚎:“哎呦喂……拉死老子了,這特么都啥狗屁烤rou,臥槽臥槽,疼死了……” 我站在了茅房的門邊,對劉會長示意。 劉會長張開了嘴。 幾聲兇狠無比的狼狗吠叫聲從他的嘴里發出! 一絕的口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