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686節
兩派雖然均供奉三清,但其實區別還挺大的。 正一系主要在南方,祖師張天師(其名張道陵),“正一”兩字的意思是“正以驅邪、以一統萬”,主奉《正一經》,主要特點為畫符念咒、驅鬼降妖、祈福禳災,正一道士可不出家,有家室,也可不住道觀,不忌食葷腥酒。 全真系要在北方,祖師王重陽(其名王嘉),“全真”兩字的意思是“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主奉《道德經》,主要特點為內丹修煉、修身養性、兼習武藝功法,全真道士清規戒律比較嚴苛,不得娶妻生子、飲酒吃rou,必須住道觀修行。 我們看到影視劇當中,類似志怪影片中手拿桃木劍、道符跟鬼怪打得嗚呼哀哉的,基本都屬于正一系的(正一其實不是單一的門派,茅山、閣皂山、靈寶派、凈明等都屬于正一系,以龍虎山為祖庭)。 而類似武俠電影中煉丹修真淬體,拿一把真劍飛天遁地的,基本都屬于全真系的。 有的讀者可能會問,修真小說里面的男主角不僅像全真系一樣會煉丹淬體飛天遁地,還像正一系一樣會娶妻生子喝酒吃rou,到底屬于哪個派系的? 屬于網絡作家派系的。 既然眼前這道觀屬于正一系的,我們這些人在這里,最起碼飲食起居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果然。 因為臨近中午。 道姑帶我們后院廂房吃飯。 酒rou皆有。 吃完飯之后。 她給我們排了住房。 總共四間屋子。 道姑一間、我一間、三黑子一間、小竹和陸岑音共一間。 我比較不要臉,想跟小竹換一下。 陸岑音直接拒絕了。 后來我問她為什么要拒絕,陸岑音反問難道你想生個小孩出來叫做“蘇觀生”? 我才明白過來。 這里的用品不齊全。 山上沒人來看管我們,卻并不代表我們能離開,一來道觀四周都是陡峭山,下山只有從上來的路下去,而且我預計在山下的路口,肯定有田家人在守著,二來即便我們離開,以田家的恐怖實力,隨時都能把我們給拎回來,三來我預判目前也只有這里安全,難得清靜,倒不如暫時休息幾天。 接下來。 我們幾人就在道觀里生活下來。 有一次三黑子跑步,他回來跟我說,山口停了五輛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守著,但看不到車上人的樣子。 至于在道觀里的食材。 每天都是道姑一大早到半山腰的一個小休息亭里取來,田家人會提前將食物放在那里。 道姑不會說話,但會寫字,后來我們知道她的道號叫云晴子。 在正統道教里,道士包含了男女,沒有“道姑”這個稱謂。 男道士稱之為乾道。 女道士稱之為坤道。 “道姑”只是民間為了便于區分,對女道士的俗稱。 陸岑音和小竹適應很快。 小竹幫著云晴子做飯,掃地,喂一只道觀里的老鷹。 陸岑音幫著云晴子抄經書、符纂、典籍,有時還會一起做早課。 云晴子非常喜歡她們,常常拉著她們一起睡,教她們打坐運氣。 三黑子沒想到從金陵跑出來之后,反而比在影青閣更加憋悶,跑步玩膩了,每天霸王舉鼎玩,然后用手指去戳樹練金剛指。 在起初的幾天。 我能完全靜下心來,每天站樁,呼吸著山間的新鮮空氣,有時一站就大半天,渾身通泰,仿佛回到了以前跟著九兒姐學藝的日子,恍惚中有卸甲歸田、歲月靜好的錯覺。 可連續十來天,不僅田家家主一直不上山來找我們,連崔先生也再沒來過。 仿佛我們幾人已經完全被這個世界所遺忘。 我有一些坐不住了。 田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711章 天才 我實在太無聊了,便跑去問云晴子有沒有什么事可以讓我做。 云晴子看出了我內心的焦躁,指了指道觀旁的一塊樹根,又指了指旁邊的小雕像,讓我對照著刻雕像。 有事總比沒事好。 我開始幫著刻雕像。 還別說。 刻一天下來。 雖然手酸得不行,但心中所有的煩悶卻一掃而空,看著一塊毫無美感可言的粗鄙樹根,在我手下逐漸變得靈動、活潑,有一種成就感。 我理解了胡三秒刨木頭的心境。 三黑子可就憋悶慘了。 百無聊賴之下。 他開始有點搞不清自己的幾斤幾兩,竟然皮癢去招惹正在掃地的小竹。 小竹被招惹煩了,也不慣著他,拿著掃把跟他好好的打了一場。 兩人來來回回、大氣磅礴地打了五六十回合,小竹最后一掃把將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大黃牛給拍翻在地。 小竹扔不解氣,拿著掃把追。 三黑子屁滾尿流地往山下跑,大喊:“不敢了不敢了……” 這場景看得正在抄經書的陸岑音和云晴子直笑。 道觀里面那只老鷹挺有意思的。 有幾天,道觀里面來了老鼠,把經書給啃爛了。 我們逮到了其中一只,將它關了起來,打算餓死它。 可轉過天,又有老鼠又來啃。 云晴子有一些生氣,將老鼠拿到了老鷹的面前,在老鼠背上涂了一種膏藥。 老鷹聞了膏藥味道,眼睛死死地盯著老鼠看,也不知道它在看什么。 神奇無比的事情發生了。 當天晚上。 老鷹在道觀里面上下撲騰。 我們起來一看,發現它用爪子抓了好幾只大老鼠,全被它活活給抓死了。 自此之后。 經書再也沒有被咬過。 云晴子見我們神情好奇,用筆告訴我們,這老鷹非常有靈性,會認東西,給老鼠涂上膏藥,它聞了味道,就知道云晴子示意讓它去抓老鼠。 后來,三黑子跑步的時候抓到一只野兔,個頭比較小,對云晴子說,能不能讓老鷹去抓幾只大一點的兔子來,山下送上來的菜已經吃膩了,想換一點口味。 云晴子爽快地答應。 當即給小野兔涂了藥膏。 老鷹見了之后,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下午就抓了兩只大野兔回來。 在小竹的頂尖廚藝之下,我們解了一次大饞。 估計又有人會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云晴子怎么會在道觀里面殺生。 出家人慈悲為懷其實是佛家的說法。 正一道家從來不講這個。 比如,遇見了鬼怪臟東西,佛家要么想方設法去超度它,要么讓它來聽經跟著菩薩修行。 道家卻講究天有綱地有常,陰陽有序,對這些玩意兒向來殺伐果斷,根本沒那么多嗶嗶賴賴的事,就問你一句到底走不走,不走直接魂飛魄散。 有一些道家很看不慣佛家的做法。 有詩云:“盛世佛門香火昌,道門深山獨自藏。亂世菩薩不問世,老君背劍救滄桑。” 不同信仰之間是存在爭執的。 這里不作任何討論。 雕刻樹根又過了十來天。 田家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我們在山里處于一種完全與世隔絕的狀態,根本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到底如何,我的心態再次變得煩躁起來。 田家莫不是要讓我們在此終老死去? 如果是這樣。 簡直比直接殺了我們還難受! 我悄悄與他們三人商量:“咱們這樣漫無終日的待下去不行,必須要采取一點措施!” 陸岑音秀眉緊蹙:“手機沒了,人又出不去,其實跟坐牢區別不太大,想打聽一點情況都不行。” 小竹說:“哥,我輕身功夫還行,要不今晚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摸出去,探一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