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625節
我:“……” 腳因為是套的活繩索,倒是可以自如活動,但我的手還戴著手銬,可以想象自己在做廣播體cao的時候有多古怪和別扭。 難怪他們在偷笑。 我強壓下心中的火氣,問道:“現在滿意了?” 向子旬冷笑了一聲:“效果非常好!” 我反問道:“可以給我松綁了?” 向子旬回道:“等此次事了結就可!” “剛才女侯羅也解釋了,巴拓香里面的‘士’雖然有自己的思維,可以正常工作生活,但隨著被‘將’控制時間的增長,‘士’會對‘將’徹底服從。” “蘇先生,從此以后,你我徹底捆綁,未來可期!” 神特么未來可期! 向子旬顯得心情無比愉快,沒再理會我,轉身進了帳篷。 我腦子在思考斛律芝到底搞什么鬼。 既然讓我放心吃巴拓香。 為什么還會被向子旬控制? 難不成變化還在后頭? 我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了她。 斛律芝的身軀正面向奉狄城藏寶地,閉著美眸,嘴里不斷念著什么,似乎在祈禱。 正在此刻。 四匹馬快速奔了過來。 為頭之人長相清瘦,長發長須,但皮膚非常好,個頭非常矮,像一個侏儒,皮膚卻如同嬰兒,身后還背著一桿浮塵,倒顯得氣宇非凡。 他后面三個漢子一個個目光矍鑠、身軀魁梧,太陽xue凸起。 有下屬去報告向子旬。 “向老大,吳爺來了!” 向子旬聞言,從帳篷里出來了,非常客氣地站在原地迎接。 吳爺等人下了馬。 立即有下屬過去替他們去拴馬。 向子旬雙手抱拳:“吳爺,一路辛苦!” 吳爺小手小腳地回了一禮,臉上古井無波:“向老大客氣!” 他的嗓子非常特別。 竟然是童音! 向子旬恭敬地問道:“吳爺,此次年豬令有多少人響應?” 吳爺揮了揮手。 他身邊的一位漢子代他回答道:“九路好手齊聚,在今晚太陽下山之前,全都會趕到!” 向子旬問道:“請問有哪九路?” 漢子又回道:“總共約五十來號人,為頭的分別為滇西蜈蚣腳齊松、洹洛玉嬌小虎娘胡芯、旱地鴨子麥東青、閩西瞎子林飛……” 向子旬在聽的過程中,馬臉壓抑著欣喜之色,抬手請吳爺進帳篷。 吳爺背著小手,走了進去。 后面他們在講什么。 我就聽不見了。 向子旬曾跟我講過,根據海爺獲取的情報,參加此次年豬令的人當中,有一位是四君家當中的神秘君家。 我最關心的他到底哪位。 也許是這些名頭無比響亮的盜墓賊頭頭。 也許是五十號人當中毫不起眼的一位。 但可以肯定一點,無論是海爺、向子旬,他們只知道神秘君家隱藏在這些人里面,至于到底哪一位是他,他們心里并不清楚。因為如果知道,這么多年來,他們早就像對付蘇、陸、徐三君家一樣,找上門對神秘君家進行布局了。 實際上這次年豬令的情況,有一點像上次老司理在公海上弄的釣金鱉局。 只不過,這次海爺他們多加一道保險,就是用巴拓香來徹底控制這匹人,寧殺一千,不放一人,屆時抓來一個一個審,絕對能審出來。 從向子旬對吳爺的態度來看,非常之客氣。 可見這位矮個子吳爺的江湖地位相當高。 后來我算是弄清楚了吳爺的身份。 此人原名吳小毫,一九三二年生人,已經近七十了。 吳小毫孩童年代由于戰亂,父母雙亡,他自己得了一種怪病,快要死了,沒人敢收養,他只得住在義莊,每天與尸體為伴,刨一些別人給尸體上供的食物吃。后來他遇見了一位道人,把他收養為徒,治好了他的怪病,但他從此變成了這副天山童姥的模樣。 吳小毫開始跟著道人跑江湖。 道人名叫云山子,明面上是一位道士,實際上專干盜墓掘墳的活兒。 云山子的名氣不大。 但云山子的師父名氣大,民國道教總會的發起人,龍虎山倒數第二代天師張元旭。 不過云山子只是張元旭的一位火居弟子。 火居弟子,也叫“伙居弟子”,最初來源于道觀山下給道觀送柴火、做飯的普通百姓,因有一點道心,道長會教上他們一些道法。這類人不受婚姻、飲食、戒律約束,也不大穿道袍,其實與普通人區別并不大,偶爾可以給人驅邪打災,正式場合人家也不認可其道士的身份。 云山子在道士界、盜墓界沒混出什么名堂。 可吳小毫卻青出于藍。 五十年代,吳小毫在盜墓行當就出名了,據說當時他還曾與大名鼎鼎的任全生等人齊名(感興趣可以去網上查一下任全生),年紀輕輕道上均要稱呼他一聲“吳爺”。 但到后來,這貨便徹底銷聲匿跡。 干什么去了誰也不知道。 想不到向子旬這次竟然請到了他。 以吳爺的江湖威望,難怪這么多頂尖盜墓賊會來。 相柳這局要是真的做成功了。 國內這些古墓估計在幾年之內全要遭殃。 陸陸續續有人來了。 模樣全是稀奇古怪的江湖人士。 他們來了之后,互相之間也不打招呼,相隔遠遠的,扎營休息,抽煙的抽煙、吃東西的吃東西、看風景的看風景。 場面非常之詭異。 年豬令其實是非常危險的聚會。 這些人全是吃死人飯的,沒一個善茬,保不齊看到驚天重寶之后會在背后捅刀子。 關鍵要看號召人能不能鎮得住。 晚上九點鐘。 九路盜墓賊已經全部齊聚湖邊。 我對其中兩路的領頭人,印象尤為深刻。 一位是女人,三十多歲,皮膚白皙,身材姣好,氣質像大學老師,頭上還戴一頂可愛的老虎帽,竟然點著馬燈在看書。 一位是位盲人,戴著一副墨鏡,腰間別著一把二胡,手拄著拐杖,身邊只帶了一個小白臉徒弟。 第644章 一把二胡拉一生 我猜測。 這位挑燈看書的女人應該是洹洛幫玉嬌小虎娘胡芯。 而瞎子應該是閩西瞎子林飛。 因為這里只有一個女人、一個瞎子。 至于其他人誰是誰。 我不混盜墓行當,認不出來。 但從他們身上裝扮和帶來的行頭來判斷,九路人馬,南派有四支、北派有五支。 盜墓分南北派是民國時期的說法,以長江為界,一直延續到現在。 北派主要為遼沈、洹洛、關中等幫系群體,常用工具為“洛陽鏟”,特長是打洞摸金;南派主要為長沙、江寧、嶺南等派系群體,常用工具為“短柄狙”,特長為尋龍點xue。 卞五就屬于典型嶺南系的一個分支。 不過這貨向來喜歡單打獨斗,雖然業務水平頂尖,但他在盜墓界幾乎沒太大名氣。 按卞五自己的話來說,樹大招妖風、名盛鬼惦記,他只想做一個永遠低調、安靜、卑微的小倉鼠。 這次年豬令沒他什么事。 太正常了。 夜幕來臨。 估計這詭異的場面讓斛律芝既擔心又害怕,她腳步有些不由自主地向我靠近。 鐵憨憨卻拿著噴子對著她:“你!離他遠點,他對女人沒興趣!” 斛律芝聞言,只得無奈地坐了下來,繼續閉著眼睛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