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546節(jié)
這人形單影只,明顯不屬于相柳組織,他又在金陵生活過,知道如此偏僻七刀的墓地,而且還提前在墓地設好了陷阱,明顯是為了給來挖墓之人準備的,等于說他其實是一位守墓人,符合這些條件的,除了修中,我實在想不出來是誰。 修中以前跟著四君家的領頭人徐教授。 雖然離開金陵的時間已經(jīng)很久遠了。 但話語中的腔調(diào),很多人一輩子都改不了。 人的思維是有盲區(qū)的。 尤其剛才經(jīng)歷過大的突變,我很難一下將已經(jīng)消失快三十年的人,與現(xiàn)實連接起來,導致才出現(xiàn)了這么一場驚天誤會。 他雖然手中的匕首停了,但掐我脖子的手仍未放開,雙目死死地盯著我。 我艱難地示意他放開手。 修中放開了。 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即便是我想反擊,也沒任何成功的機會。 修中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終于安全了。 我喘勻了氣,說道:“我姓蘇、名塵,四君家中蘇家夫婦的兒子,也就是當年徐教授要將領頭人傳授過去的君家之后。我父母十年前已去世,為了追查真兇,費勁千辛萬苦來此找徐家神器。” 由于他臉上戴著面具。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這話講出之后,很明顯能感受到他的變化,眼神從全是殺意,到現(xiàn)在滿是懷疑。 我咽了一口唾沫,盡量以最簡潔而清晰的語言,將自己調(diào)查到四君家領頭人徐忠茂的真正死因,自己發(fā)現(xiàn)的線索以及抽絲剝繭找到這里來的過程一五一十全給講了出來。 修中一直在靜靜的聽著。 等我講完了。 他沒有吭聲。 我拿出了鴛鴦蝴蝶,遞給了修中。 “當年兩枚蝴蝶藏信,這是其中一枚,我已經(jīng)解密。” 修中見到鴛鴦蝴蝶,整個身軀晃了兩晃,似乎見到了故人一般。 他接過了蝴蝶,在手中反復觀摩,爾后從地上站起,閉著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半晌之后。 他回過頭來,音調(diào)毫無感情地問了兩個問題。 “所以,你怎么證明自己是蘇家夫妻的后人?!” “又怎么證明,你不是相柳的人,故意拿著蝴蝶藏信來騙取雪瑪瑙?!” 第564章 百刀散 我頓時一愣。 這兩個問題。 確實都無法證明。 我能知道這些江湖舊事,相柳的人自然比我更加清楚。 我能通過蝴蝶藏信里面的線索找到這里,相柳的人也同樣能按線索找到這里。 手中的鴛鴦蝴蝶說明不了任何東西。 因為本來這玩意兒就已經(jīng)被相柳組織給捋了去,我只是從他們的手中給拿了回來而已。 唯一可以區(qū)別我與相柳組織的,是蝴蝶藏信里面提到的另外一件蘇家信物,這件信物屬于蘇家獨有。 老司理這么多年之所有沒來滇西找真正的徐家神器,就是因為,他手中只有蝴蝶藏信,沒有蘇家信物,來了也沒有用。夏禧也知道蝴蝶藏信為信物之一,故意暗示我來滇西,因為他知道只有我拿到這東西來滇西,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徐家神器。 修中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是蘇家后人,請拿出另一件蘇家信物。” “如果你拿不出來,我今天會讓你們死在這里!” 話語不容任何質(zhì)疑。 我相信他一定會這么做。 來取雪瑪瑙的。 除了相柳,就是蘇家。 我如果無法證明自己是蘇家后人,這位護寶紅花,一定會本著寧殺錯、不錯過的原則,將我們給殺了。畢竟,當時徐教授交待會來取徐家神器之人,是我父母,而不是我。我們今天的到來,天生就帶著冒昧而詭異。 作為一名盡忠盡職的護寶紅花。 修中絕不可能聽我一面之詞就相信,也更不可能放了我們。 換一句話說。 來這里,要么你證明自己真的,要么就只能去死。 根本沒有第三種可能性。 可我怎么證明我爹媽是我爹媽? 這事情顯得如此荒誕不經(jīng)。 但卻是擺在面前實實在在的矛盾。 修中冷哼了一聲:“徐教授死于誰之手,我完全清楚。但因為他生前有命,讓我畢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守護徐家神器,不讓我為他報仇,才讓仇家活了那么久!” “那位殺徐教授之人,性格狡詐,陰險毒辣,我完全可以認為,你們是他故意派過來的拔旗子的工兵,在我面前講了一個英雄后人也是英雄的美妙故事!” 我:“……” 修中沒有任何猶豫,突然拿出了幾粒黑色的藥丸,轉身去喂小竹和三黑子。 我大驚失色。 抬手想去阻擋他。 他猛然一轉身,一掌向我當胸拍來。 我整個人被打得倒在石壁上,撞得四肢百骸俱裂,胸口岔氣,完全動彈不得。 黑色藥丸已經(jīng)成功進了小竹和三黑子肚子。 爾后。 他又過來,捏起我的嘴巴,將黑色藥丸喂進我嘴里。 還特么有點甜! 我身軀動不了,只能任由他擺布。 修中繼續(xù)說道:“剛才喂你們的,是江湖失傳老藥‘百刀散’。五分鐘之內(nèi),你若無法證明自己,三人將腸穿肚爛,若百刀剜腹,活活痛死!” 我一聽到百刀散,寒毛都豎起來了。 以前九兒姐曾帶著我下過一個墓地,在里面見到了一位盜墓賊的尸體,肚子是剖開的,里面的腸被刀割成了一截一截。 我當時說,這黑吃黑的同行實在太殘忍了,殺了人還這樣割人家腹部。 九兒姐卻冷冷地說:“黑吃黑沒錯,但不是同行割的,是他因為腹部疼痛難忍,自己拿刀割的。” 我當時訝異不已。 九兒姐蹲下身子檢查了幾遍,告訴我,這是吃了一種叫做百刀散的江湖藥,主藥有三味,瓊省東山嶺見血封喉樹汁、黔西南鶴頂紅、塔克拉瑪干太攀蛇毒液。 那一幕給我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沒想到剛才帶一絲微甜的黑色藥丸,竟然會是百刀散。 一瞬間。 我思維頓時有一些凌亂。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 修中拿出煙斗。 開始抽煙。 煙霧裊繞。 畫面寧靜而詭異。 我強壓下心中紛亂的思緒,等胸口岔氣逐漸恢復,說道:“請給我一張紙!” 修中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給了我一張普通的信箋紙。 我說道:“我父母從未留下任何信物給我!” “但我想以徐教授的智慧,已經(jīng)有了蝴蝶藏信作為信物,另外一件信物不大可能會是容易丟失或被別人搶去的具體物件,極有可能是蘇家獨有的技能。” 這次我決定來滇西。 時刻在思考另外一件信物到底是什么。 蝴蝶藏信后面的關于蘇家另一件信物的字被不小心給磨去了。 但這些天每當夜深人靜,我就會拿出來看一下,其它的倒沒什么發(fā)現(xiàn),唯獨感覺被磨去的應該是四個字。 我想到了拈花佛手。 除了拈花佛手。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證明自己是蘇家后人。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猜測。 成功概率多大。 難以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