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204節
老江湖給我耍了一個小心眼。 他既按我的要求告訴了具體放貨地址,但又沒有直接點透。 讓我猜。 猜中算牛。 猜不中不關他鳥事。 來不及向小竹解釋。 因為服務員大媽手中抹灰的動作非常利索,僅僅幾十秒,五個雜物箱蓋子全抹完,轉身準備離去。 如果我眼神不好,剛才沒死盯著她以及手中物品看,就徹底錯過這個一閃而過的信息。 此時。 一直在角落吃餃子的一位中年漢子,轉頭說道:“服務員,來一點老陳香醋,要老點、香點的!” 這話聽起來再正常不過,中間卻有微妙差別。 我們吃餃子用醋,要么說老陳醋,要么說香醋,兩種醋概念不大一樣,很少會結合起來說“老陳香醋”。 我猜測。 餃子代表交易。 老陳代表舊貨。 香醋代表箱子。 很慶幸剛才沒叫肖胖子來盯。 就這交接暗號,我要沒被九兒姐打成的十年腦積水,都轉不過彎來。 服務員大媽聞言,將手中抹布往手中小工具箱里一放,趕緊去旁邊柜臺拿了一瓶醋,快步走到了中年漢子面前,將一瓶白醋放在了中年漢子桌子上。 沒錯,她故意沒按中年漢子的要求,反而放的是白醋! 跑不了了! 放完白醋之后,服務員大媽假裝拿干抹布開始給餐桌凳子抹灰,不經意將小工具箱放在了餐桌旁地面,抹完灰之后,她又到別處餐桌抹,沒再拿小工具箱,很快就離開了。 小工具箱已經被中年漢子偷偷用腳踢進了餐桌布覆蓋的桌底下。 陸小欣果然沒自己來交易。 她派了這個中年漢子前來。 冕旒帝王帽就在那個小工具箱里面! 我和小竹都沒有動,暗中死盯著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吃餃子的速度并不快,慢條斯理的,時不時覺得醋不夠,還灑一點在上面。 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四十左右。 中年漢子吃完了餃子,彎下身子,拉開地上包裹的拉鏈,似乎在包裹里面找什么東西。 我這邊角度非常好,看到他包裹里面只有一些洗漱物品。 他一副沒找到東西的樣子,開始俯身在餐桌底下找,餐桌布非常長,幾乎掩蓋了他半個身軀,包裹在他翻找過程中,已經被他悄悄挪到了餐桌布下面。 半晌之后。 他從餐桌下面撿起來一個手機,滿副失而復得神情,拎起了包裹,離開戲艙。 我和小竹立馬起身。 循著他走的路線,往前面走去。 路過那個餐桌的時候,我不經意用腳撩了一下餐桌布。 那個小工具箱不見了! 已經進了他手中的包裹! 我摟著小竹,亦步亦趨地往前面走,腦子在迅速轉動。 這次來暗船。 本來唯一目的是逮住陸小欣,但現在又多了一個,阻止神秘君家現身。 盡管我想知道神秘君家到底是誰的欲望,并不比老司理要弱,可現在還不是見他的時候。 要逮陸小欣,必須死死地跟著這個中年漢子,一直盯到她出現為止。 要阻止神秘君家這個金鱉浮出水面,有兩個辦法:不讓冕旒帝王帽出現在暗船交易、在擺出來交易之時揭穿其為贗品。 第二個辦法太冒險。 萬一金鱉迫不及待出現,過程將非常難控制。 我打算采取第一個辦法,將中年漢子手中包裹工具箱里面的官帽給替換掉。 但現在他包不離手,非常難辦。 這個時候我無比想念卞五。 只能等待時機。 等待一個他手中包裹短暫離手、人短暫發懵的時機。 離交易的時間越來越近,船艙里面人開始多了起來,走廊里面不少人走來走去。 中年漢子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衛生間。 這種包船,衛生間不多,兩頭各一個。 另一個只白天開放,晚上鎖門,供工作人員用。 晚上要如廁,只能在眼前這個衛生間。 衛生間里面有人。 兩三位被請來觀光掩飾的老頭老太,可能洗漱完畢準備睡覺,正在衛生間門口等著。 中年漢子手中拎著包裹,也在衛生間門口等著。 我腦門一跳。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在衛生間如廁之時,包裹一定會短暫地放在旁邊。 至于讓他發懵,有的是辦法。 我立馬轉頭對小竹耳語交待了一番。 小竹聽完之后,轉身去了。 我裝著也等衛生間的樣子,在旁邊焦急地等著。 沒一會兒。 廁所里面的人出來了。 先在外面排隊的一位老頭想進去,但中年漢子非常粗魯,一扒拉老頭,自己拎著包裹,迅疾沖了進去,將門“嘭”一聲關掉了。 老頭被他扒拉的一個趔趄,差點摔跤。 老頭氣得不行,猛敲了幾下廁所門:“什么人啊這是!拉屎還插隊!” 旁邊老頭老太都氣得夠嗆,一個個夾著腿,滿副難受的模樣。 “真是太沒素質了!” “老人家憋不住的,這家伙實在過份!” “……” 正在這個時候,小竹回來了。 她手中多了三樣東西。 一頂海邊觀光鴨舌帽子。 一個里面倒了淡黃色溫茶水的礦泉水瓶。 幾本雜志。 我轉身擰開了礦泉水瓶,喝了一口,讓小竹用身軀擋著我,將溫茶水倒了一半在褲子上。 一會兒之后。 我耳朵聽到衛生間里面沖水以及中年漢子如廁完畢輕松吹口哨的聲音。 他應該解決完了。 有老頭老太已經提前堵在廁所門口,想第一時間沖進去。 我將鴨舌帽子戴上、壓低,手悄悄地拎著半瓶礦泉水瓶溫茶水,突然扒拉開那些正焦躁不安敲廁所門的老頭老太,嘴里大喊著:“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猛地撞開了廁所門。 第218章 替換 衛生間里面的反鎖“咔嚓”一下,被我給硬生生撞裂。 我身子順勢往前一沖,手肘狠狠地磕在了中年漢子的頭上。 這貨本來正在系褲子最后一個皮帶扣子,猝不及防,嘴里慘呼一聲,頭被磕在了窗邊沿,整個人支撐不住,歪倒在角落,臉也磕在了地上,起不來身。 乘此機會。 我迅疾反腳一踢門,將衛生間門關上,解了一下皮帶,往下稍微拉了一點拉鏈,將半瓶溫茶水灑在了暈乎乎的中年漢子頭上,轉手再把礦泉水瓶丟出了窗外。 直到這個時候,中年漢子才顫顫巍巍掙扎著,滿臉血刺呼啦地起來。 我一手扯著自己皮帶,滿臉尷尬和懵逼地瞅著他。 他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手中還交雜著大量黃色的溫茶水,放到了眼前一看,嗅了一嗅,再低頭瞅了一眼我的褲子,臉上肌rou劇烈地抽搐,發出了一聲無比憤怒的嘶吼:“哎呀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