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153節
陸岑音可以為了心中所愛,放棄所有。 她愛著陸家、愛著自己的meimei。 但在這個時刻,她拋出的這些反問句,卻已經將我拔高到比它們更為重要而又無可代替的位置。 這對她來講是一種絕望的撕裂。 我覺得自己對陸岑音太殘忍! 可我沒得選。 無比安靜地瞅著這張原本生動俏麗,如今卻絕望而悲傷的臉。 我說道:“對不起。” 陸岑音聞言,一把抱住了我,頭緊緊地靠在我肩頭上,不斷抽泣。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 她的情緒終于徹底穩定下來,慢慢放開了我,轉身去衛生間洗臉。 陸岑音洗臉出來,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我昨晚已經提出,辭去陸家家主,但叔伯們全不同意。” 他們要同意就不是老狐貍。 一來,陸家現在家業盡毀,徹底的爛攤子,面臨眾人多嘴吃飯,誰接誰就是棒槌。二來,他們見識到了陸小欣無比兇殘的手段,陸家家主等于送人頭的位置,他們還不想死。 我回道:“你提出這事的目的,不在于辭去陸家家主。” 陸岑音回道:“對!既然他們不敢接,我下一步會提出,自己繼續任家主可以,必須全盤接手陸家人事、財務、剩余藏寶的管理、處置權,采取一竿子到底控制模式。” 我問道:“包括大銅柜?” 第159章 祭旗 陸岑音回道:“對!我不能再受他們任何掣肘!” 我瞅著她俏臉無比堅毅的樣子,說道:“這好像不是你。” 陸岑音聞言,幽幽嘆了一口氣,眼眶泛紅:“陸家的大小姐,只能聽從陸家的規矩。但大小姐的陸家,一切規矩可由我來定。這種時候,我不想放棄陸家,也不想……” 講到這里,她美眸盯著我,沒有再說下去。 我問道:“也不想放棄我?” 陸岑音聞言,低下了頭,帶著一絲悲傷痛過之后的希冀與羞赧,柔聲說道:“你值得我這樣做,對嗎?” 連日以來的痛苦與憤怒,此刻我感覺被她水一般的柔情融化與治愈。 我輕輕撫著她鬢間垂下來的青絲,回道:“你這樣會非常危險。” 父母死亡與陸家的關系、許清的結局,如同兩道沉重的枷鎖,始終讓我不斷克制著、對沖著與陸岑音的感情。 我非常擔心。 眼前這位善良的姑娘,會像許清一樣,因我而受到致命的傷害。 但陸岑音卻像一個為愛奔赴的勇士,熾熱而無所畏懼。 她真的很勇敢! 陸岑音回道:“我不怕!” 我:“……” 陸岑音水一般的眸子無比期待地盯著我。 爾后。 她像是豁出去了似的,一把抱住了我,櫻唇急切地尋找著我的唇,纖手在我后背像小貓一樣輕輕抓撓,呼吸無比急促,喃喃地說道:“蘇塵,你愛了我吧……我那么獨特,你怎么舍得……” 我腦袋頓時一炸。 不再隱忍。 一切枷鎖全去他媽的吧! 這丫頭我要了! 我化被動為主動,瘋狂而熱烈地親著她,想把她揉進胸膛、融進血液。 陸岑音在我懷里徹底癱軟了,緊閉美眸外睫毛不斷顫動,頸脖子紅若滴血,呼吸無比急促。 我急迫萬分地解她上衣前襟的扣子,手忙腳亂之余,兩粒扣子被我給扯掉在地上。 陸岑音喘著大氣:“別在這里……進房間……” 我像得到了命令的戰士,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大踏步走進了房間,將她甩在了床上。 這張床已經是我第二次來了。 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委屈而抗拒,強忍著陪她睡了一晚素的。 這次完全不一樣。 她呈現出我要的女人該有的全部樣子,美若天仙、尊貴優雅而又柔情熾熱。 我繼續瘋狂解她衣服。 陸岑音顫抖著抱著我的頭,語無倫次:“蘇塵,我還不會……你等下照顧一些……唉,隨你吧……” 正在此時。 門鈴竟然無比急促地響動。 這一下,把我們兩個大腦一片空白的人給徹底驚醒了。 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我說道:“不管了!” 陸岑音俏臉泛紅,摟著我脖子:“我也不管了!” 可外面門鈴聲卻變得愈發急促,像催命符一般。 陸岑音輕輕地抓住了我解她衣服的手,低聲說道:“終究是你的,別急……” 我只得強壓下內心那股邪火,雙手狠狠地攏了一下頭發,放開了陸岑音。 陸岑音無比嬌羞地推開我:“你快先出去,扣子扯壞了,我要換衣服。” 我無奈轉身出了房間。 打開客廳里的可視門禁,發現摁門鈴的是王叔,他神情顯得無比焦急。 我去打開了門。 王叔在門口問道:“大小姐呢?” 我回道:“她上洗手間。” 王叔說道:“陸家叔伯以及持有股份的陸家中層,帶了一眾護寶紅花,他們全來了心苑莊園門口,說要見大小姐。” 我皺眉問道:“來什么事?” 王叔回道:“上次大小姐說要辭去陸家家主,他們這次來就是要逼迫她繼續擔任家主,否則便家法伺候!” 我問道:“什么家法?” 王叔回道:“以毀陸家基業論處,舊社會的時候是萬刀穿身,現在他們采取什么手段,不知道。” 他們逼迫陸岑音繼續擔任家主,一點也不奇怪。 陸家雖然是舊江湖的古董世家,但其實也相當于現代社會的公司。 如果陸岑音不任家主,肯定沒人敢接任,這個公司等同于徹底宣布破產,這些人的財富損失都沒地兒哭去。只要陸岑音繼續擔任家主,陸家盈虧損失就全由她來負責,這些人才能保留扭虧為盈的希望。 王叔大急道:“我已經找借口將他們暫時阻擋在院子外,要不要馬上調人?” 陸岑音換完衣服從里面出來,臉頰紅暈還沒徹底退去,對王叔說道:“不用了,去讓他們進來吧。” 王叔和我一起出了門。 在院子之時,王叔一臉緊張地問我:“蘇先生,你不留下來嗎?” 我回道:“我不是陸家人。” 王叔說道:“你不怕大小姐有危險?” 我回道:“岑音會答應繼續擔任家主,沒任何危險。” 陸岑音的打算,顯然王叔并不知道,他聽到此話,神情頓時一愣。 我沒理會他,大踏步往院子外面走去。 出了院子,見到陸家叔伯等人帶著二十來位護寶紅花,全站在院外,表情顯得冷峻而嚴肅。 我本沒準備理會他們。 但大伯陸飛奉卻對著我說道:“姓蘇的,陸家遭此大難,全拜你所賜!等我們處理完內部之事,再來找你算這筆死賬!” 這簡直莫名其妙。 陸岑音和陸小欣兩人在爭搶陸家執掌人這塊大蛋糕,我按照陸家制定的規則,把蛋糕給陸岑音奪了過來。 陸小欣一怒之下,將蛋糕給徹底毀掉,并拿切蛋糕的刀,捅了我一下就跑了。 我是妥妥的受害者。 怎么將這筆死賬算我頭上? 我停下了腳步,皺眉問道:“拜我所賜?” 二叔陸承恩說道:“對!你那天進藏寶閣見了陸小欣之后,她才徹底瘋了!她對護寶紅花嘶吼著說,陸家瞎了眼,選擇你做女婿,你會毀了陸家,與其讓你給毀了,不如她親手毀掉!” 我相信陸小欣氣急敗壞之下說過這樣的話。 但這并不是陸家將賬算到我頭上的理由。 這些老不休,陸小欣他們不敢惹,陸岑音他們還要繼續利用,重大損失之后,完全找不到發泄的軟柿子,憋悶到要爆炸之余,將刀鋒對準了我。 總得拿一個人來給陸家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