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35節
我點了點頭:“是。” 許清聞言,滿臉驚詫:“還真是??!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原來之前在電視鑒寶欄目看過她。噢呦……她走得時候還眼圈紅、臉紅咧,委屈巴巴一副小女人樣,小弟你可真有本事!” 眼圈紅是因為陸岑音講了自家姐妹內斗之事。 臉紅是我氣了她。 但這些都沒法跟許清解釋。 我說道:“許姐,我把你的伯奇銅鳥牌出手了,三百萬?!?/br> 許清聞言,笑了笑,壓根不信。 她收拾床頭柜上的湯,叫我別鬧。 我把支票給了她。 許清看了一眼,回道:“胡三那個港比養子,以前經常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小弟,你是好孩子,可不能像他一樣!東西丟了也好、換了也罷,姐都說了給你,不在乎的呀?!?/br> 我都無語了。 “這樣吧……我拿伯奇鳥牌的時候已經說了,換了錢之后,你來決定分配。你把這張支票拿去,抽空去銀行取出來,再決定怎么辦?!?/br> 許清見我說的認真,有些猶疑,將支票給收了起來,笑道:“好,我買菜時去看看你是不是在騙我?!?/br> 現在。 整個金陵古董界都知道我砸了裴哥掛、斗贏了他十幾條紅花棍郎之事。 在我和肖胖子養傷期間,他大概率不會來動我們。 如果他連這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基本上也就告別古董圈了。 但裴哥一定在憋大招。 置我們于死地那種。 無論如何。 這幾天我和肖胖子都可以安心修養。 我體質很好,恢復快。 到了晚上,就可以自如行動了。 打了一個電話給肖胖子,他也恢復挺快。 許清這幾天因為照顧我,沒做任何生意。 可能因為沒收入,有時她白天接到電話,也會出去。 但她每次走的時候,有點背著我,估計怕我看不起她。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一直沒拿支票去銀行兌換。 或許她可能壓根就不信。 傍晚時分。 我正坐在床上調息。 許清卻急匆匆地跑回來了,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香汗。 我問道:“怎么了?” 許清問道:“支票是真的?!” 我回道:“從來沒假過?!?/br> 許清頓時懵了。 半晌之后。 她說道:“小弟,你告訴我,這不是做夢?!?/br> 我說道:“不是做夢?!?/br> 許清瞠目結舌。 爾后。 她竟然拿出了自己的隨身小包,拉開了拉鏈,將里面的東西嘩啦一下,全倒了出來,把包往地上狠狠一甩,顫聲說道:“我不干了!我真的不干了!” 包里的東西,口紅、絲襪、美瞳、套…… 許清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激動的情緒。 她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一邊走,嘴巴一邊喃喃地說:“我要回家,告訴我爸,不行,不能告訴他,他會全拿走……我想買好多東西,好多好多……” 到最后。 她竟然蹲在了地上,捂住臉,嗚嗚地哭了。 哭了好久。 等情緒緩過來之后,她起身抹了抹臉頰上的淚,對我說道:“我去買菜,今晚我們大慶祝!不對!我們去飯店吃,吃最好的。哎呀,你看我在想什么呢,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利索,不能走太遠……你在家等我哈!” 說完,她撒丫子咚咚咚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后,許清拎著一袋子菜,滿頭香汗地回來了。 她對我說道:“你等一等哈,姐很快的。” 爾后。 她嘴里哼唱著舊魔都的年代小調,在廚房里洗菜、切菜,開始忙活起來。 我瞅著她的背影。 在想。 這會不會是一種家的感覺? 其實,九兒姐廚藝非常好,但她從不做飯,也不讓我做飯,基本都是帶我在外面吃。 她說我們的手,摸千年傳承、捏世間萬金,不干這種糙活、粗活。 許清心情大好,邊忙活邊跟我說話。 “小弟,你說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大善事,能遇見你呢?” “古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卻文武雙全。噢呦……不了解你的人以為你是高攀,但其實是陸家大小姐眼光好,攀了你噢?!?/br> “儂不是還有位一直跟著你的朋友伐?叫他過來吃飯呀,我們三個人的大好事,要一起分享才對嘛!姐做菜很快的?!?/br> “……” 許清講得有道理。 這種場合,絕對不能少了肖胖子。 我打電話給他,問他能不能動,能動就一起來出租屋慶祝。 肖胖子聞言,笑道:“蘇子,你這講啥屁話!我即便是爬,今天也要爬過來喝個一醉方休!” 半個小時之后,肖胖子已經到了。 他手里還有綁帶,掛在脖子上。 我將他向許清介紹。 許清瞅著肖嵐,說道:“肖嵐,你們耍在一起,為什么你這么胖,我家小弟咋這么瘦呢?是不是你吃獨食了?” 肖胖子回道:“許姐你這兒說哪兒話呢!我現在跟著蘇子吃飯,他吃rou,我有喝湯就行。” 許清聞言,格格笑道:“噢呦,湯更有營養咧,難怪難怪。你們坐哈,我很快就好?!?/br> 肖胖子不清楚我和許清的關系,低聲問我:“蘇子,你把這魔都女人辦了?還我家我家的,挺特么膩乎啊?!?/br> 我回道:“閉上你臭嘴吧!” 很快。 我們剛把餐桌給支愣收拾好,飯菜就上桌了。 鹵牛rou、桂花肘、鹽水鴨、蜜糖藕、金陵雙臭以及幾碟時蔬,還有兩瓶酒。 肖胖子一見,頓時雙眼放光,拿手就去掐。 許清拍了一下他的手,白他一眼:“儂個餓死鬼相,用筷子??!” 肖胖子笑道:“姐,就你這廚藝,趕得上國宴樓的頂級大廚了,實在太香,我受不了!” 我們端起了酒杯。 第一杯酒,大家竟然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說啥。 就我們三人來講。 在金陵這種地方,其實都屬于社會底層人物。 一起吃飯,倒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即視感。 肖胖子說道:“干脆啥也別說,干了!” 三人一飲而盡。 肖胖子和許清倒一見如故,互相聊得開心,喝酒也喝得爽快。 到最后,肖胖子喝痛快了,干脆把胳膊上的綁帶給卸了。 我因為向來很少喝酒,光享受可口飯菜了,對他們說話,有一茬沒一茬地答應著。 喝到后面,許清醉意頻顯,眼中泛著淚花:“我不知道怎么分錢,但這錢是兩位弟弟拿命賺來的。姐拿四十萬,剩下的你們分了,行不行?” 我和肖胖子頓時面面相覷。 伯奇鳥牌是母豬。 沒有母豬,再好的飼料和豬倌,都養不出豬仔來。 肖胖子問道:“姐,你怎么只拿四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