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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為!” 念月正在院中晾衣裳,聽到一聲嬌喝,忙探出頭望去。一個精靈跳進院中,胸前搭著兩根粗辮子,辮子上簪著春花。哇,她心中嘆了聲,看的入了神。她身后,跟著一個偉岸男子,生的面如冠玉,懷中抱著一個娃娃,眼中含笑看那女子:“你慢些!” 那男子念月識得,從前在京城,不知多少女子芳心暗許的穆宴溪大將軍。 宋為聞聲走出來,看到那女子朝他跳過來,想接住她,看到穆宴溪的眼立了起來,連忙閃到一旁:“春歸你離我遠些,我不想去北地,太苦。” 春歸笑出聲:“你怕他做什么!我都不怕他!” “是了是了,你厲害。” 幾個人講話,忘了站在一旁的念月,還是春歸眼尖,指著念月:“宋為,你府上竟然有了丫頭。你精進了!”而后朝念月笑笑:“你不曉得,我們宋將軍從前府上不留女子的。” 念月臉紅了紅,不自覺看了眼宋為,發覺他面上的不自在,連忙向后跳了一步:“主子們快進屋,小的去看茶。” “我陪你去,你這樣瘦弱,那茶壺那樣重,別燙到你。”春歸亦步亦趨跟在念月身后,不知情的人,真看不出她是大將軍夫人。 念月擼起衣袖,露出線條好看的胳膊:“您瞧瞧我這一身腱子rou,一壺茶能拎不動嗎”嘴撇了撇。 春歸咯咯笑出聲:“好好好,你能拎動。是我無聊,他們要談事,我自然要尋個伴兒啊!我□□歸,你呢?” “我叫念月。” “哪個念,哪個月呢?”春歸神色頓了頓,問她。 “思念的念,天上月的月。” “本名就叫這個?” “不是,主子賜的名。”念月說罷朝春歸笑了笑:“我的本名著實不好聽,主子說聽來向街邊地痞無賴,就給起了這么一個好聽的名兒。” “哦哦。”春歸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心中卻將宋為罵了千百遍,這叫什么事兒?好好一個姑娘家,憑什么就要叫念月?叫念陽念春念夏念冬,哪一個不比念月強? 而后定睛去瞧念月,細瘦的身子,倒是不顯伶仃,那一張臉,美麗中帶著英氣,一雙眼亮的緊,是個通透之人呢! 念月感覺到春歸的注視,干脆站直了身子:“您可別偷著打量小的啦!您就光明正大的瞧!”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春歸又咯咯笑出了聲,這女子可真好玩。“好啦,我瞧夠啦!”走上前拉住念月的手:“你用不用我幫你拎水壺?你看我,也是一身腱子rou!”說罷亦拉起衣袖,給念月看她胳膊,亦不是較弱之人。 念月被她逗笑了,這大將軍怎的討了這樣一個直腸子妻子?與京城那些名門閨秀一點都不一樣。 二人比著胳膊進了門,念月把春歸按在椅子上:“您快坐吧!主子整日教規矩,這會兒要是看到您幫忙看茶,回頭一準兒說我:沒眼力見兒!” “他敢。”春歸想起念月的名字,瞪了宋為一眼。而后安靜坐在一旁聽穆宴溪和宋為說話。念月看了茶,便出門去買菜了。 她回來之時,天已擦黑,在門口被jiejie攔住要銀子,心急回府做飯,便拿出銀子遞給她,急急向回走。剛要推門,聽到門里春歸問宋為:“好好的,叫人家念月做什么?向前看不好嗎?” 宋為沒有聲音。 又聽春歸問他:“你與念月,沒做下糊涂事吧?” “沒有強迫她。”宋為聲音很低,但念月一字一句聽的清楚。 “你真糊涂!”春歸似乎是急了:“你憑什么要人家做他的替身!” … 后面的話念月不大能聽得清了,替身是什么意思呢?哦,想來是主子曾經心儀某個女子。替身就替身嘛,自己家世那樣差,又生的這樣普通,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本來也沒想與他怎么樣,不過是圖那一時高興,這回旁人問起為何叫念月,自己大體可以這樣說了:思念的念,某個姓月的女子的月! 這樣想著心里倒是輕省了一些,只是這臉上濕漉漉一片是什么? 嗨!怎么還哭了呢!一準兒是高興的! 念月把淚一擦,推門進去:“主子誒!今日命真好,切到好rou了!還買到最后兩壇桂花釀!” 第59章 第 59 章 春歸的小娃娃睡在穆宴溪懷中,待飯做好,那娃娃已睡熟,朝床上一放,小嘴兒吧唧兩聲,翻個身,沒動靜了。 穆宴溪明明在與宋為說話,然而那雙眼如長在春歸身上一般。春歸筷子沒拿穩,他頭都沒轉過來,迅速接住放到她手中;杯中無酒,他算好了一般,給她倒上一小口;春歸眼瞅了遠處的菜一眼,穆宴溪筷子便過去夾過來給她;他的一只手始終握著她的。 念月的眼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心想這才是舉案齊眉相濡以沫訥! 春歸不想念月站著,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她旁邊叫她一同用飯。她喜歡念月喜歡的緊,這女子一丁點不別扭,大大方方堂堂正正,重要的是有趣的緊。頭湊過去問她:“那你本名叫什么呢?” 念月捂著嘴笑了笑:“陳大。” 春歸笑出聲,不住點頭:“比念月好聽。陳大多順耳呢!陳大陳大,咱們以后就叫陳大,不叫念月。” 穆宴溪知曉她要多管閑事,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春歸哎呦一聲,瞪著他:“怎么這樣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