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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邊換衣裳便嗯了聲,穿戴好衣裳又照了鏡子才開口:“然而呢?” “然后?”景柯將扇子遞給舒月:“然后,我娶宋清風,從此你與宋清風,一東一西,不偏不倚。” 舒月當真覺得景柯放肆慣了,拿起扇子扇了幾下又遞給他:“您是爺,您說了算。但眼下娶宋清風這事兒不好辦,今兒我去凡塵書院探過口風了。宋清風說:我不喜歡景柯。” “由不得她喜歡不喜歡。從前她待字閨中,尚可談條件,而今她和離了,她爹不會由她挑。不僅不會由她挑,還會乖乖把她送到王府。” 作者有話要說: 景柯聽到了瀾滄叫清風,故意抱她的。扇子是景柯從別人那搶的,不是他偷的。后面有寫道。 瀾滄在和離之后在街上說的那些話,其實是為了安慰自己,并非真心話。 第35章 第 35 章 舒月笑了笑,將臉湊近景柯,她目光很深,看的景柯不自在,微微偏了頭:“看什么?” “看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何時騙過你?”景柯捏了捏她的臉,他心中舒爽的狠,看舒月又美了幾分。 舒月的眼瞇了瞇,亦伸手捏了捏景柯的臉,她捏的用力,景柯疼的嘶一聲,惱了:“你怎么沒輕沒重?” “比你沒臉沒皮強。”舒月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門口:“銀子點完了,你不是要遣了她們嗎?自己去跟她們說。我說不著。” 景柯看舒月不是玩笑的樣子,連應了幾聲好,而后出去了。 舒月看景柯的背影,頭一回起了一些反感。景柯適才說的話當真是下作,舒月打心眼里瞧不上。換了衣裳想起今兒還沒問過星兒的功課,于是叫丫頭將星兒領來。星兒而今七歲了,舒月生星兒之時差點沒命,命保住了,也不能再生了。 星兒懂事早,整日窩在屋內看書,書呆子一個。舒月有時看著他會想,景柯那樣一個人怎就生出了星兒這樣安靜的兒子。星兒進門,看到母親有些愁思,走到她面前仰著臉兒看她。舒月被他傻呆呆的表情逗樂了,將他攬進懷里問他:“今兒又看了一整日書?” 星兒表情嚴肅點點頭:“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舒月捧起他的臉親了一口:“書中有沒有什么法子讓你娘親麗顏永駐?” “書中沒有說。” “……”舒月覺得不能逗星兒,星兒不識逗,再逗他兩句,他就要板著小臉兒跟你開辯了,舒月可辯不過他。舒月猛然想起清風的凡塵書院,倒是個好去處,興許星兒會喜歡。 “找一日娘親帶你去個地兒玩好嗎?” “好。” ============================================ =========== 瀾滄挑了幾處院子,都不稱心。你瞧這座院子,正南正北方位好,但就是院內那棵棗樹不好;那座院子,院子倒是沒有棗樹,但太臨街;還有那座院子,方位好,沒棗樹,不臨街…書房太小。書房可以改的。沒工夫。 他在心里寫了一個本子,那本子挺長,戲文一樣。總之看不上任何一處院子,心中喜歡的是自己的小院,最中意的小院,是隔壁的隔壁那間。 在外頭消磨到深夜才慢吞吞向回走,途經清風的小院兒,下意識朝里看了一眼,光影綽綽,她還未睡。她此時應是在寫字,或是在讀書,或是在繡花。她寫字,聚精會神;她讀書,心無旁騖;她繡花,專心致志。她做一件事便是一件事,從不半途而廢,除了與自己成親。 思及此,加快了腳步,回到院內,關上門。他的院門年久失修,關上之時吱吱呀呀,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清風聽到這聲音,知曉他回了。他這些日子睡得晚,睡的少,眼瞅著大風把秋天刮跑,冬天刮來,他卻不畏寒,夜里在街上游走。 清風的繡花針刺到手指,放到口中吮血,低頭一瞧,才發覺自己繡的花不對,不知不覺繡成了去年秋天為他繡了一半的夾襖袖口的花樣子。愣了許久才放下針線,靠在窗口發呆。凡塵書院近日生意不好,街頭巷尾傳的話不好聽。有些入了清風的耳,有些則未入。宋為曾問過她,后悔和離么?清風搖頭說不后悔。 不后悔。除非夜深人靜之時。譬如這會兒,油燈將燃盡,自己寬了衣躺在床上,最缺那條胳膊,那個肩膀。她將被子裹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日天還未亮,聽到那扇老門吱呀一聲響,他出門了。 破舊老門關上,瀾滄走在夜色薄涼之中。夜與晝交替之時最冷,風刮起一片枯葉,倏的不見,冬來了。 下了第一場薄雪后,天氣便愈發的冷。宋為下了朝回府途中,聽到街邊有人打架。一個細脖子跟一個女子架在一起,那細脖子低頭干架,那女子一邊哭一邊扯他頭發。這倒是稀奇。他站那瞅了一會兒,直到那打架的二人筋疲力盡,他才發覺那個細脖子他見過,是之前那個二流子。 二流子身著一件露棉花的破襖,對那女子說:“你還我!那是給爹看病的錢!” 那女子哼了一聲:“爹說了,給我買新衣裳!” 那二流子聽那女子這樣一說,竟然捂著臉哭出了聲:“你去買了衣裳,爹沒錢抓藥。沒錢抓藥,會死的!” “爹說了,他的病不打緊。” “……”